青狼衛這一手便將契丹眾人給鎮住了,雖然都知道安西軍有手雷這種神物,但從來沒有見過,今日給這手雷猛的一炸都愣在了當場,等反應過來時,安西起兵已經衝進了大營。
其實在發現安西軍的蹤跡後,蕭衍第一時間便派人去向耶律術求救了。此時敵軍八萬對五萬,而且是八萬戰意滔天對敵五萬精神萎靡餓的發慌的軍隊,結果可想而知。
敢死營高喝著:「投降不殺的口號,開始了為自己爭功的大戰。」自從敢死營有數十人被殿下李俊加封了低級官職之後,其他人甭提多眼紅了,此時大戰在前那會就此放過機會。一個個都追著敵軍將領猛砍,嚇得契丹大小將領一個個膽戰心驚,媽的,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以前作戰都是兵對兵將對將,今日這敢死營的都追著將官殺,因為你殺什麼樣的敵軍將官,李俊就封你什麼官員,所以敢死營一見敵軍將官,掄刀就殺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除了蕭衍帶著一萬多人逃走之外,這一戰俘虜了近萬人的契丹降兵,其他三萬人不是戰死就是受傷躺在地上哀嚎,敢死營負責打掃戰場,其實就是扒衣牽馬拉死馬回去吃烤肉。
趙黑虎下令將自家受傷的傷員以及受了輕傷的契丹兵抬回了九原南城醫療處,等耶律術帶著十萬大軍趕來時,只有滿地的死屍,或是數十名尚有一絲氣息的重傷員。
他心中惱怒不已,但是他惱怒的不是李俊背信棄義,而是心狠駐守烏蘭巴托的契丹駐軍。讓他們送糧草來,結果三批糧草都被安西鷹鷲衛劫殺了,如今卻遲遲不送糧草,再加上豐州大軍的餘糧被燒,這使契丹大軍的糧草成了大問題,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耶律術便命自己的弟弟耶律乘風帶著二萬大軍往烏蘭巴托親自護送糧草,昨日剛剛運來一大批糧草,原本計劃今日送來給駐守九原北城駐軍,沒想到卻還是晚了一步。
「蕭衍,吩咐下去,大軍打掃戰場,十萬大軍駐守九原北城,五日後向安西軍討回這筆血債。」耶律術看望城南咬牙切齒道。
趙黑虎率軍歸來,這次是大獲全勝,繳獲了近三萬餘匹上好的戰馬,這些戰馬全部分給了西衛大軍使用,死馬數百匹全被火頭軍拖下去屠宰了。
「耶律術的十萬大軍已經駐守在城北大營,似乎要與我們對抗到底。」趙黑虎在帥帳中回稟。
「四十萬契丹大軍,如今已經傷亡近十萬,我們二十一萬大軍也傷亡了近六萬大軍,若不是敢死營奮勇殺敵,說不定敵我雙方傷亡對等。」李俊分析道。
「只要在如此消磨下去,不出半年四十萬契丹大軍,只怕只能餘下不足十萬人,到時候虎賁衛以逸待勞,自此漠北再無大戰。」趙黑虎也是謀劃道。
「慢慢消磨,契丹消磨不起,我們一樣。到時候我們兩敗俱傷,這漠北豈不成了突厥與回鶻的天下?如今雖然突厥勢力遠不如前,但二十萬突厥大軍也不是泥捏的,更何況回鶻尚有十數萬大軍枕戈旦待。」李俊擔憂道。
如果真的按照趙黑虎的計劃,四十萬契丹大軍完了,那安西三十六萬大軍還還能餘下多少?十萬?八萬?
「那殿下的意思如何?」趙黑虎遲疑的問道。
「這個難題虎賁衛軍師敬翔已經幫我們解決了,這是他的計劃,你看看。」李俊將敬翔的書信遞給了趙黑虎,趙黑虎看完小聲的問道:「如此計劃,真是絕妙。」
「今晚孤打算派敢死營往烏蘭巴托一行,只要敢死營完成任務,孤便赦免他們的奴隸身份,軍餉照發,一切待遇與諸軍相同。」李俊注視著趙黑虎言語道。
「這。」趙黑虎為難的不知如何解釋,因為孤軍深入烏蘭巴托,那是九死一生,一旦被契丹大軍包圍,只怕三萬敢死營將無人生還。
「李橋,去請趙四狗都督。」李俊下令道。李橋點頭離去。
「我不會逼他,去不去但憑他們自願。」李俊拍了拍趙黑虎的肩膀輕笑道。
「那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吧。」趙黑虎苦笑道。
「富貴險中求。」李俊淡然道。
不久,趙四狗樂呵呵的來了,李橋去找趙四狗的時候他正在與敢死營的兄弟喝酒,剛剛大勝歸來,按照規矩,趙四狗帶人去後將軍廖言那裡領了不少酒肉回來。
「趙四狗拜見殿下。」趙四狗抱拳施禮。
「剛剛孤與趙大將軍想到了一條計策,只要此計實施成功,我們北伐之戰便可全功。只是實施此計的人可能九死一生。」李俊盯著趙四狗淡淡的說道。
「趙四狗願意率領敢死營去實施此計,請殿下恩准。」趙四狗知道殿下找自己來就是為了讓自己去實施這個計劃,所以他不假思索的單膝跪下請命。
「無論你們是否成功,孤都會赦免敢死營所有人的奴隸身份。若是有功,孤必定重賞。」李俊許諾道。
「趙四狗代敢死營兄弟們謝殿下再生之恩。」趙四狗知道奴隸身份的敢死營將士,即使下級將官也無法擺脫奴隸的身份,始終低人一等。只有立下大功之人才有機會脫離奴籍。
「你們的此行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將整個烏蘭巴托的糧草燒光,一粒糧食也不留給契丹大軍。」李俊低聲交代道。
「殿下放心,不成功便成仁。」趙四狗雖然讀的書不多,但也知道什麼是忠義,今日便是他趙四狗與敢死營揚名立萬的時候。
趙四狗返回敢死營,將此事告知了眾位兄弟,但很多人都沉默不語。
「怎麼了?怕了?是不是爺們?難道你們願意一生以一名奴隸的身份活著嗎?願意你們的兒女也是奴隸嗎?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只要我們成功,不但可以脫離奴籍,還能得到重賞。」趙四狗說到這裡拔出佩刀指天大聲道:「如今便是我們揚名立萬之時,願意隨本都督爭一個富貴一生者,拿起你們的兵器,活的像一個爺們。」
「誓死追隨都督,誓死追隨都督……」一時間敢死營人人被趙四狗的豪氣所感染,於其低人一等的活著,為什麼不去博一個富貴一生呢?
當夜,趙四狗率領三萬敢死營的囚徒繞過九原城,自西道乘夜色往遙遠的烏蘭巴托而去,一路之上自然有鷹鷲衛的探子為他們指點路徑。為了掩護敢死營的出行,趙黑虎再次率領三萬青狼衛再次挑釁駐守在九原北城的十萬契丹大軍,雙方接戰不久趙黑虎便撤了下去。
蕭強率領五萬大軍緊追不捨,在快到南城時,才被一陣床弩箭雨射住,扔下數十具屍體匆匆收兵了。此戰使憋屈了許久的契丹大軍士氣高漲,一個個終於找回了往日的傲氣。
趙四狗帶著三萬敢死營囚徒乘著夜色北上,一路之上有鷹鷲衛的探子帶路,繞過契丹的探馬往狼山而去,狼山是豐州與烏蘭唯一的關卡,只要順利度過狼山,之後北上就是一路平原。為了確保這次計劃可以順利完成,所有的敢死營都是契丹士卒打扮,就是為了順利瞞過這裡的牧民。
二月十五日,三萬敢死營大軍來到了狼山西側的彌勒山,這裡地形險要只有一條狹窄的山路通過,山路勉強可以過馬,所以白日一條長龍偃旗息鼓的在狼山中行進,山裡不斷有鷹鷲衛來回穿梭,探查是否有山民,就這樣整整三日大軍才順利通過了狼山,進入了雲中地界。這三日鷹鷲衛已經解決了十數名山民,為了確保計劃的順利,鷹鷲衛已經顧不得太多了。
進入雲中界之後,趙四狗率領大軍一路北上奔襲,其間雖然遇到了不少牧民以及巡邏的契丹哨兵,但由於這群騎兵基本上都是原契丹的俘兵所以也不用特意去掩飾,
三萬大軍在進入曼達爾戈壁時,最終被烏蘭巴托的契丹哨探發現了他們行蹤詭異,最後經過與豐州的耶律術聯繫,才發現這是一群投降了安西軍的俘虜組成的敢死營。耶律術發來急件,要求駐守烏蘭巴托的契丹大將李山務必派軍全殲趙四狗的敢死營。
李山派出烏蘭巴托駐軍五萬,前往迎戰敢死營,雙方在契必草原相遇,趙四狗不多想率軍就衝了上去,狹路相逢勇者勝,悍不畏死的敢死營囚徒也是拼了,雙方大軍苦戰一個多時辰,李山派來的五萬大軍被全部殲滅,即使有受傷未死者也被再補一刀。
三萬敢死營也是戰死了近萬人,餘下的兩萬多人各個帶傷,其中更有三千餘人身受重傷。
「都督,這三千多重賞兄弟怎麼處理?」敢死營中郎將應不花苦談道。
「我們已經被發現了,為了確保計劃順利完成,三千重賞的弟兄就先安端在附近牧民的家中。要是牧民敢不接受就讓他們知道我們是什麼人。」趙四狗當即下令道。
「謝都督成全。」應不花知道趙四狗已經做出了很大的退步,要是自己可能會扔下這些重傷之兵,率眾繼續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