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元年十二月十七日,十萬西衛大軍自金城出發北上。在五日前耶律術四十萬已經進駐豐州,這次耶律術帶的都是契丹的精銳之師,不但有其弟耶律乘風這名文武全才,而且蕭衍與蕭強更是遼國有名的戰將。
耶律術四十萬大軍駐守在永豐與豐州兩座城池,九原便是耶律術給李俊擺好的戰場,這裡一馬平川風沙又大。
九原城,這座漢朝是建立在漠北的一處軍事重鎮此時已經是破磚爛瓦,雖然城中尚有百姓居住,但那都是一些平窮之人的落腳之處。
自從契丹大軍進駐永豐與豐州兩城之後,不斷派出騎兵來九原城驅趕這裡的百姓,因為居住在這裡的百姓多是漢朝遺留下來的漢民與突厥人的後裔。
豐州城南原大王府議事廳。
「大王,你說這次他李俊率大軍北上,我們能不能將其全部殲滅在九原?」耶律乘風問道。
「趙王雄心萬丈,而且是一位極富戰略思想的軍師奇才,手下更是人才濟濟,達谷陽與元石方的覆滅就是很好的例子。」耶律術愁眉不展道。
「元石方是一個懦夫,虎賁衛擊敗他不足為奇。只是可惜了我們那麼優秀的戰士了。」蕭強大咧咧道。
「如果有人輕視安西大軍,那他一定會吃大虧的。中原強敵林立,唯有這位趙王會是本王寢食難安。原本我們遼國剛剛建國,正是時候出兵剿滅突厥與回鶻殘餘勢力的大好機會。唉,正是沒想到一場原本很好的聯姻卻成了我們兵戎相見的借口。記住,這次九原之戰,對於我們至關重要。勝利了,我們便能穩住遼國。失敗了,我們便只能退出烏蘭巴托,從此失去逐鹿中原機會,甚至可能被趙王與晉王聯手覆滅。」耶律術特別囑咐道。
耶律乘風,蕭衍以及蕭強三人聞言都沉默了,因為耶律術說的一點沒錯,此戰要是敗了,他們就會失去逐鹿中原的機會,不但如此還有滅國的危險。
「蕭衍謹遵大王之命。」蕭衍起身右拳放在胸口上施禮道。
「耶律乘風謹遵大王之命,蕭強謹遵大王之命。」乘風與蕭強兩人也是起身施禮。
「在這九原,就讓我們來為我們的子子孫孫爭取一個生存下去的機會,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堂堂正正的做一名頂天立地的人,而不會成為奴隸。」耶律術起身認真道。
「大王仁慈。」蕭衍深感耶律術的擔憂不無道理,一想起這場即將來臨的惡戰,他恨不得親手宰了耶律楚這小子。當初要不是這小子色迷心竅,如今也不會使他們契丹如此危機。
「諸位都下去休息吧,本王料定不出一個月,趙王大軍就會進駐九原,到時候就是我們大戰之時。」耶律術起身道。
「卑職等告退。」眾人離去,這是一名身穿華服女子自議事廳的後面轉了出來。耶律術一看便輕笑道:「你怎麼來了,這裡危險。」
「我師父也來了。」那女子親自為耶律術斟酒奉上。
「你們黑水宮被陛下奉為國教,如今你的師父怎麼會來了這裡?」耶律術滿臉的笑意問道。
「陛下擔心那位趙王屬下的奇人異士會影響戰局,所以才請師父來豐州協助父王對付敵軍。」這女子便是耶律術的獨女耶律靜,這耶律靜自小便入了黑水宮被黑水宮的宮主於建平收為弟子。
「你師父來了就行,你就不要再攙和了。」耶律術疼愛道。
「父王疼愛靜兒,靜兒知道。只是今次大戰,靜兒擔心父王的安危,聽說這趙王的軍隊各個都是驍勇善戰,如今他攜雷霆之怒而來,若不殺一個天昏地暗勢必不肯罷休。」耶律靜甜甜的笑道。
「是呀,這趙王麾下的軍隊的確不必我們契丹鐵騎差,而且他們在作戰的時候一個個都奮不顧身,只要趙王一聲令下,他們甚至甘願為他們的王去死,這是一種很可怕的信念,只要這種信念不滅,安西就很難被征服。」耶律術發自肺腑的擔憂也只能對自己的女兒坦言。若是被諸將知道,只怕會影響軍心。
「父王,靜兒想問你一個問題。」耶律靜小聲試探的問道。
「你是不是想問父王,若是自己也像李穎郡主一樣,父王會不會也像趙王那樣瘋狂起兵為你復仇?」耶律術盯著女兒問道。耶律靜聞言點了點頭。
「父王此生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若是有人膽敢傷害我的靜兒,父王一定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但是這也僅僅是父王一人去做,而不會動用大軍使百姓生靈塗炭。」耶律術上前抱著女兒低聲道。
「父王。」耶律靜也是緊緊的抱著自己的父王,自幼母親便早逝,父王雖然也有不少的女人,但這些女人從來沒有給父王生下一男半女,耶律靜知道這是父王怕自己有了其他孩子後,擔心自己傷心,擔心自己亂想。
天啟二年一月二十三日,虎賁衛自勝州抵達九原一帶,進駐豐安城。據報四日後,趙王二十一萬大軍也會抵達豐安城。其實當時永豐,豐州以及豐安三城那是一線帶水,當日耶律術之所以沒有佔據豐安城,那就是特意留給趙王的。只有給趙王留下豐安城,趙王的大軍才會進駐豐安城,也只有趙王大軍進駐豐安城,所有的一切才會按照他耶律術的意圖走下去。
四日後,李俊二十一萬大軍並沒有按照耶律術的意圖進駐豐安城,而是在距離九原城十里外的臨河小鎮駐軍。此處,這正如契丹大軍進駐永豐與豐州兩城一樣,互為犄角不怕被圍困一舉殲滅。
「原本本王想將安西大軍圍困在豐安城,以逸待勞,真的沒有想到他會將二十一萬大軍駐守在一個小小的臨河小鎮。看來,大戰不可避免。」耶律術坐在帥案之後的太師椅上歎息道。
「大王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趙王大軍進駐臨河小鎮也不是什麼大事,如今他們原來疲憊,我們正好給他一個迎頭痛擊。卑職願率本部三萬人馬為先鋒,為大王立下首功。」蕭強起身請命。
「好,本王准許你出擊敵軍,但不可貪功冒進,以免中計。」耶律術特別提醒道。
「卑職遵命。」蕭強得意洋洋的下去準備。
「大王,請准許蕭衍一同前往。」蕭衍怕弟弟一時怒蟒闖下大禍,便起身請令。
「有你一起去,本王就更加放心了。」耶律術示意蕭衍可以一起去。
「卑職先去了。」蕭衍一施禮便轉身走了。
李俊大軍昨日已經在臨河小鎮紮下營帳,李俊之所以沒有在豐安城駐軍,就是看到了九原這獨特的地理位置,才決定駐軍臨河小鎮。
九原城比永豐,豐州以及豐安三城加在一起還要大,駐軍百萬也不會顯得擁擠,這就是李俊看到的最佳的戰場,這裡將是他與南原大王耶律術一戰之地。兩名梟雄,一樣的戰略思維在這一刻重合,注定有一人將埋骨此地。
這臨河小鎮正好在九原城正南,蕭強想要出兵攻打李俊,必須先穿越這九原城。而契丹大軍稍有異動,李俊這邊就會得到消息。
臨河小鎮,李俊大營帥帳。
「剛剛得到消息,契丹大將蕭強蕭衍率領三萬大軍正在朝我們而來。」李俊笑道。
「請殿下恩准我們青狼衛迎戰來敵。」趙黑虎首先站出來請戰。
「殿下,青狼衛自北征以來屢立奇功,我軍昨日才剛剛紮下營寨,大軍都比較疲憊,此戰還是讓我們西衛練練兵吧。」周波也是出來請戰。
李俊左路大軍十九萬,騎兵除了青狼衛的三萬餘人之外,就是西衛的二萬騎兵以及敢死營的一萬騎兵,其他十五萬都是步兵。誰想虎賁衛一樣除了留守勝州的一萬步兵外,駐守豐安城的十五萬大軍可都是清一色的騎兵。
「殿下,我們敢死營都已經半個多月沒見葷腥了,是不是這次大餐就讓我們敢死營出馬?這一路過來我們敢死營還沒開張呢。」趙四狗以前軍前會議都不敢插嘴,如今自己好歹也是敢死營這支獨立軍隊的首領,所以見機會來了,自然需要站出來為自己的屬下爭功。
「哈哈,孤倒是把你們敢死營給忘了,好這次就讓你們敢死營出馬。若立首功,孤王今晚為你們敢死營慶功,酒肉管飽。」李俊早就想試一試敢死營的鋒芒,今日時機來臨,自然不會錯過。
「多謝殿下成全,卑職這就去點兵出發,」趙四狗笑呵呵的走了。
「封都督,你帶上一千青狼衛也一起去,給我們的未來的趙四狗將軍壓陣。」李俊擔心趙四狗一時興起帶人殺進人家契丹大營去。
「殿下放心,卑職一定給我們未來的趙四狗將軍壓好陣。」封常清施禮離去。
「好了,你們都下去處理事情吧,讓行軍司馬單獨來見孤。」李俊揮手示意眾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