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道士見和尚,那是格外的親近,常疾風上前笑道:「大師雲遊四海,疾風以為您早已跳出三界外,不想今日卻在此處相逢,因該浮一大白。」
「常掌教依舊風度翩翩呀,如此氣度才是一代宗師。正一道在常掌教的帶領下,必會成為道教第一大道。」文殊這大和尚說話不帶刺卻比那砒霜還要毒三分。明知道鬼幽在這裡,他還故意如此說,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鬼幽正要發火,葉飄芸上前微微一禮道:「葉飄芸見過兩位仙尊。」這一聲仙尊,立刻將鬼幽的火氣去了三分,再一看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姑娘家,也不好再找文殊的不是,於是乎火氣再去三分。考慮到今日尚有大事未談,只能壓了壓火氣,如此再去三分,最後鬼幽只能乾瞪眼了。
李俊朝常疾風身後的三人施禮問道:「不知道這三位是?」
「哦,還是貧道來介紹吧。這三位是貧道請來的幫手,趙公子因該不會陌生,他們就是影子殺手團的三名金牌殺手。」常疾風很是平淡的介紹道。
雖然常疾風介紹的平淡,可聽到在場眾人耳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鬼幽不免也是皺了皺眉頭。這影子殺手團的殺手那是一級比一級厲害,這金牌殺手的實力足以與自己匹敵,而且此地就有三位。
一旁的段鵬聞言,雙眼中射出了一道金光,自己以前也是影子殺手團的殺手,雖然是銀牌殺手,但當時也渴望成為金牌殺手。如今自己雖然失去了左臂,但實力卻比以前強了許多,如今見了金牌殺手自然想一試身手。
「一次能請動三名金牌殺手,可見常掌教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吧?」李俊微笑的問道。當年趙隱他們請銅牌殺手就花了十萬兩銀子,如今這金牌殺手只怕不只是金錢可以請得動的。
「的確,我送了他們影首一樣寶物,這才請動他們三人下山。飛雲渡襲殺我門下弟子無數,我豈會善罷甘休?今日趙公子約我們來,想必也是為了一同對付飛雲渡吧?」常疾風開門見山的問道。
「萬永良與毒藥師勾結煉製陰司殺手,如此慘無人道的行徑人人得而誅之,今日約見兩位就是希望我們可以暫時冰釋前嫌一同對付飛雲渡。」李俊也不再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趙公子的想法常某感同身受,此事我同意。」常疾風一口答應。
「就是不知道趙公子是否真的可以冰釋前嫌呢?」鬼幽陰陽怪氣的問道。
「放心,在未見飛雲渡連根拔起之前,我是不會做出自斷手臂的事情。」李俊很是痛快的說道。
「公子如此胸懷,令常某佩服。」常疾風不覺點頭欽佩。
「好,本座也同意結盟。只是這結盟之後因該有一位盟主統領,否則我們各自為陣這便失去了結盟的意義。」鬼幽提出自己的看法。
「江湖事就按江湖的規矩辦。這廬山山頂有一蓮花亭,明日中午時分,三方各派出一人自山腳同時上山,誰先到達山頂的蓮花亭誰就是盟主,大家認為如何?」李俊提出了以武定盟主的建議。
「我沒有意見。」常疾風還是首先表態。
「本座也沒有意見。」鬼幽想了想覺得這個比試很公平。
「首先聲明。我趙俊不會參加這次比試,也不會成為這次結盟的一員,我方大大小小的事情全用文殊大師代勞,自明日開始我便會在廬山久居。如果各位需要,趙俊絕對不會推辭。」李俊先將自己拔了出來。
「理應如此。」常疾風聞言覺得李俊退出是最好的結果,總不能讓人家一方霸主聽憑他們調遣吧?
鬼幽沒有表態就算是默許了,之後大家有商談了一些細節,便各自返回了。見眾人離開,李俊走到韋陀雕像前雙膝跪下,雙手合十,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心中苦苦煎熬:「韋陀尊者在上,弟子李俊非時忘記了當年的誓言,只是時局不容許李俊肆意妄為。只待此事完畢,李俊必當履行若言。」
李俊起身率先走出了韋陀殿,文殊在身後抬頭看了一眼韋陀像,似乎心中略有所思。
次日,廬山腳下,三方人馬彙集,但卻不見李俊。文殊上前施禮道;「我家殿下已經先一步上山了。我方將由貧僧為代表參加這次比試。」
「那鬼幽就奉陪了。」鬼幽說著上前半步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既然兩位有如此雅興, 那疾風就陪你們走一遭。」常疾風見文殊與鬼幽都有一較高下之意,便也來了興致:「我們三人今日就了卻了這樁心事,免得各自心中都不服氣。」
「好,早就應該有一個結果了。」鬼幽大笑道。
「三聲鑼響,比試正式開始。」明慧說著來到鑼鼓前,取下鼓槌,一連三下之後,只見文殊,鬼幽,常疾風三人如同三道閃電一般往廬山山頂而去。
三人你追我趕,始終保持著一丈的距離。在前的鬼幽,次之為文殊,最後為常疾風。鬼幽回頭看了一眼緊隨其後的文殊與常疾風,嘴角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之後更是腳下發力往山頂衝去。
這廬山雖然不像華山那麼險要,但也非是像其他山峰那樣容易攀爬。在上到山腰的時候山勢開始陡峭無比,文殊與常疾風在這個時候越來越接近鬼幽,一時之間三人似乎並駕齊驅。越是這樣鬼幽心裡越著急,不斷的向兩邊張望。文殊心裡不得不佩服這鬼幽與常疾風的輕功的確是世間少有,自己的登天術已經足以傲視天下,沒想到他們兩人也不在自己之下。
越往山頂,三人的次序開始發生變化。常疾風一躍成為的魁首,文殊次子,鬼幽反而落在了最後。就在距離山頂的蓮花亭大約二百丈的時候,鬼幽突然向走在自己前面的文殊與常疾風兩人甩出兩枚飛鏢。文殊與常疾風聽到一道耳邊破空之聲,立刻速度一緩,鬼幽笑著就從兩人身旁劃過,往蓮花亭而去。文殊見了怎會讓他得逞,立刻甩出自己的佛珠攔住了鬼幽的去路,鬼幽往旁邊一閃,常疾風便藉機腳下一點,往蓮花亭飛射而去。
等鬼幽發現時,常疾風已經在十幾丈之外了。鬼幽與文殊兩人匆匆跟了上去,但此時已經為時已晚。當他們兩人到達蓮花亭外時,常疾風已經坐在亭子裡與李俊把酒言歡了。
「兩位來遲一步,常掌教已經酒過三巡了。」李俊起身走出亭子笑道。
「哼。」鬼幽似乎不服氣,但這個約定自己卻不可否認。
「鬼兄,走。我們進去敬常掌教一杯酒,祝賀他成為我們的盟主。」文殊笑著邁步進了亭子。鬼幽遲疑了片刻,也跟著進去了。
李俊親自為他們三人斟滿酒,文殊率先端起酒杯:「文殊恭喜常掌教,哦,不,應該是常盟主才對。」
「本座說到做到,這段時間孔雀山莊以常掌教馬首是瞻。」鬼幽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飲。
「既然盟主已經選出來了,我們是不是該聽聽我們盟主對付飛雲渡的計劃呢?」李俊坐下問道。
「飛雲渡的萬永良三日後就會到達江州,這次他帶了不少高手而來。我們還發現那位毒藥師暗中一直相隨萬永良而來,我擔心這毒藥師會是我們的心腹大患,所以我打算派人襲殺於他。你們大家有何看法?」常疾風果然是老辣,第一眼便看出了毒藥師才是飛雲渡的死穴,只要毒藥師死了,飛雲渡就會淪為二流的教派,再也不力與孔雀山莊,梅花社這樣一個個傳承了數百年的教派。
「毒藥師是一個怕死的人,只怕他的身邊會有不少人保護。」李俊提醒道。
「原本公子提供殺死陰司的方法很好用,誰知那萬永良竟然為陰司殺手特別打造了特殊的盔甲,使他們不再懼怕太陽與特殊的金粉。如此一來我們對付陰司殺手就只能硬拚,這樣我們損失很大。」常疾風歎息道。
「所以我們犧牲再大也要先剷除毒藥師。」李俊堅定道。
「我希望這次我們出動絕對的精銳,務必將毒藥師殺死。」常疾風惡狠狠道。
「我們孔雀山莊可以對付陰司的只有我們父子三人。」鬼幽知道常疾風的意思嗎,便直接報出了自己的實力。
「文殊與師妹也可以破開陰司的銅皮鐵骨。」文殊點頭道。
「我,程不敗,諸葛風三人的實力也能對付陰司殺手。」常疾風也是毫無隱瞞。
「如此我們這方便有八人,我想這足以殲滅毒藥師了。」李俊點頭道。
「好,我們先計劃周詳,後日出發截擊毒藥師。」常疾風命人取來地圖開始與眾人策劃截擊毒藥師的計劃。
等候常疾風,鬼幽,文殊他們都離開廬山之後,李俊便住在了山上的一處小道觀內,這處道觀叫白雲觀,根據觀前石碑的記載這處白雲觀修建於南北朝時期。道觀內只有十幾名道士,如今李俊住進了道觀,他們自然不能再留下來,李俊賞給了他們一萬兩銀子,說是租下白雲觀一年。
江州湖口外的三橋鎮,此時毒藥師一行人正在這裡暫住,昨日他們到了這裡,暫時等待萬永良的消息。
小鎮外的樹林常疾風一行八人正在等著天黑,因為到了夜裡他們就會突然襲擊毒藥師的住的客棧,將他們一把火全部燒死。
「我說大和尚,不知道你們的殿下知道不知道你的過去?」鬼幽閒著無事便笑問坐在一旁打坐的文殊。
「鬼施主這是何意?」文殊睜開眼睛疑惑的問道。
「你的底細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三百餘年前,你們拜火教是如何風光無限,只可惜隋煬帝昏庸無道,最後落得一個國破教亡。」鬼幽悠然的說道。
「阿彌陀佛。前塵往事都不過是過眼雲煙,鬼施主提它又有何意義?」文殊表面鎮靜,實則內心深處卻是格外的驚慌。
「拜火教的野心是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失,若是不然你們也不會投靠趙王。」鬼幽那是人老成精,自然是一眼便看穿了文殊的虛假。
「鬼大人不也是雄心萬丈嗎?」文殊也是諷刺道。
「我們不同,我只是志在江湖,而你卻志在這花花江山。」鬼幽呵呵笑道。
一旁的常疾風見兩人這越說火藥味越重,便笑道:「時辰不早了,我們準備出發。」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收拾一番之後,跟著常疾風往三橋鎮而去。三橋鎮雖然不大,但來往這裡的商客卻是不少。常疾風八人各騎良駒直奔毒藥師所住的客棧,一入客棧見人就殺。
住在二樓的毒藥師等人立刻出來迎戰,按照之前的部署,鬼幽父子三人與文殊,葉飄芸五人負責阻擊跟隨毒藥師的陰司殺手,常疾風帶著程不敗與諸葛風負責劫殺毒藥師。
毒藥師一見有人刺殺自己,立刻從後窗逃跑,身邊始終有五名陰司殺手保護,常疾風見了立刻尾隨而去。
負責阻擊鬼幽等人很快就出掉了自己的對手,之後一路沿著常疾風他們留下的蹤跡追了下去。不久便在一處湖泊處遇到了常疾風,但卻不見毒藥師他們。
「毒藥師他們呢?」鬼幽一到就問毒藥師的下落。
「不知道。」常疾風回答的很輕鬆,但別人聽了卻是格外的刺耳。什麼叫不知道?他們三人專司負責劫殺毒藥師這個時候卻告訴他們將人追丟了。
「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你們不是明明追了下來了嗎?」鬼幽不快的問道。
「是追下來了。但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逃進了這湖水之中就沒有再出來。」常疾風指了指眼前的湖水說道。
「什麼?逃進了湖水之中?」鬼幽驚訝的問道,這種詭異的事情,若不是常疾風說出來,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事情。
「就是這樣我才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毒藥師的本領太匪夷所思了。這次讓他跑了下次想要再劫殺他就更不容易了。」常疾風歎息道。
一旁的文殊看了看常疾風,又看了看這湖水,臉上露出了一絲狐疑之色。這次計劃是常疾風親自部署的,任務也是他委派的,當初鬼幽想帶領兩個兒子負責追殺毒藥師卻被常疾風一口拒絕了。如今這常疾風有如此奇跡般跟丟了人,這怎麼能不讓文殊懷疑這位表面看似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正一道掌教心裡有鬼。
從客棧距離湖邊有近三百丈的距離,聽說毒藥師的武藝稀鬆平常,要是情況屬實,那麼常疾風三人就應該在毒藥師逃出客棧百丈之內就將其攔住,而不是只殺了三名陰司殺手卻讓最主要的人跑了。
最後大家無奈的返回了潯陽城,但文殊卻悄悄將此事回稟了李俊,但李俊的回復就只有四個字:難得糊塗。
七日之後,屠三省一行一千人陸陸續續到達了廬山,李俊留下了五百人負責自己的安全,屠三省帶著其他的五百人住進了潯陽城,聽後文殊的調派。
這萬永良到達潯陽之後,立刻帶著人四處搜捕可疑之人,這一時之間將整個潯陽搞得雞飛狗跳。三日間便抓了二百餘可疑之人,全部在菜市口問斬了。這一系列的作為對孔雀山莊,梅花社的打擊很大,由於李俊早已經命鷹鷲衛撤出了潯陽城,所以這些被斬的人裡自然沒有鷹鷲衛的人。
萬永良做初一,常疾風他們自然是做十五了,你殺我的人,我就要你人的命,這每日都能在潯陽城的環城河裡撈到屍體。
這些天李俊有唐心怡陪著,那生活過的有滋有味。沒事的時候還常常去釣釣魚呀,跳跳河呀。說起這跳河那可是有特殊說法的,在來江州之前,李俊便繪製了幾幅圖紙命人細心準備,如今這裝備早已經到了廬山,沒事的時候,李俊就帶著段鵬,李橋兩人去一處極為隱秘的瀑布那裡練習飛行之術,所謂飛行之術就是
李俊利用前世的記憶製作的滑翔翼。這次鷹鷲衛秘密送來了二十架滑翔翼,這些天李俊就是帶著段鵬與李橋練習控制滑翔翼的技術。
一連四日,三人總算是掌握了這一技術,沒事的時候段鵬與李橋就喜歡晚上飛出去瞎轉悠。由於這滑翔翼是可以折疊的,所以段鵬晚上從廬山山頂飛下去,第二日天不亮就又從山下回來了,搞得東廠的廠衛一個個都面面相輕不知這段都督是什麼時候下山的,他們每一條道可都是佈置了明哨與暗哨。
除了滑翔翼之外,還有一個特殊的背包,這就是簡易降落傘。為了這次計劃,李俊可是做足了準備,就算到時候萬永良大軍圍山,他們也能輕易的逃走。這次黃山出現玉璽的消息一直到如今都只是傳說,尚沒有人見到玉璽。但李俊相信玉璽會在黃山,而且會在一個合適的機會出現。
這些天常疾風他們正在計劃一個更大的計劃,就是將飛雲渡連根拔起的計劃,首先他們將兵分兩路,一路由鬼幽文殊他們帶著孔雀山莊與東廠的人去飛雲渡突襲他們的老巢,另一路則由常疾風的梅花社負責阻擊想要援救飛雲渡的萬永良等人。這個計劃被鬼幽與文殊統一否決了,因為他們認為由梅花社去將飛雲渡的老巢連根拔起才能讓梅花社報一箭之仇。
常疾風似乎也感覺到了他們在懷疑自己,於是便很爽快的答應五日後他會帶領梅花社的人前往飛雲渡老巢。
為什麼是五日後?常疾風沒有解釋,所以文殊一行人便上了廬山向李俊親自回稟此事。
「你懷疑梅花社有飛雲渡暗中勾結?」李俊聽了文殊的話不覺後跟脖子都在冒冷汗,若梅花社真的與飛雲渡暗中勾結,他們這次的目標會是誰呢?
「在三橋鎮的時候,很明顯是常疾風有意放走了毒藥師,當時我只是懷疑他也想利用毒藥師的能力為自己效力。但昨日他在計劃攻打飛雲渡的時候,我就有五成的把握懷疑他並不是想利用毒藥師,而是他根本就已經與飛雲渡暗中勾結,派我們去剿滅飛雲渡的老巢,其實就是他們早已經挖好了坑,等我們往裡面跳呢。」文殊這一番推理有理有據不能不使李俊懷疑。
「還有,梅花社受到伏擊,我們也只是聽說而已,誰也沒有見到。而且按理說飛雲渡既然要伏擊他們,必定事先做了完全準備,為何不見常疾風,程不敗,諸葛風三人有任何一人受傷?這似乎不合常理。」文殊再次點出疑點。
「李橋,立刻傳書給魯連,問清楚梅花社遇伏一事。另外通知廬州的鷹鷲衛,調查飛雲渡目前的實力。」李俊冷著臉道。
「卑職立刻去辦。」李橋轉身離開了。
「常疾風說他們打算五日後出發前往飛雲渡,我擔心他這只是借口,利用這幾日暗中調派人手。」文殊提醒道。
「鬼幽他們的反應如何?」李俊想了想問道。
「似乎他們也在懷疑常疾風的立場,否則昨日就不會反對常疾風的計劃了。」文殊略一遲疑的回答道。
「你最好今夜再去會一會這鬼幽,看他怎麼說。我們必須搞清楚這孔雀山莊有沒有參與到這次計劃之中。」李俊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掉進了人家早已經挖好的陷進之中了。
李俊的話提醒了文殊,如果鬼幽也是他們一夥的,那這次黃山之行就不是來取玉璽了,而是將自己的小命送到了人家的手裡。這裡可是江州,是人家吳王楊行密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