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梟雄   晉王十三太保 第一百零七節:風變
    李忠匆匆進了七星樓,給眾人帶來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啟稟各位大人,趙王世子帶人衝進白虎堂監牢,將李溪一劍刺死了。」李忠結結巴巴的說道。

    「什麼?」張春猛地起身,直覺腦袋一陣眩暈。

    白虎堂建立之初便定下鐵律,安西監牢人犯,無白虎堂手令不得私下處決。後建立六台府治,便修改為無白虎堂雷池台首座批示的公函,不得私下處決人犯,違令者處以十年牢獄之刑。此條例李俊手令另作別論。

    趙王世子李斌私闖監牢已經是觸犯白虎堂律法,如今又私斬人犯更是罪上加罪,眾人聞言無不搖頭苦歎。

    「世子如何闖進監牢?」邱世凡趕緊問道。

    「啟稟大人,世子說他奉了老王妃之命,前來處死毒殺王爺的兇手。」李忠趕緊回稟道。

    眾人聞言,這次鬆了口氣,有老王妃在後面撐腰,相比無人在敢私下非議此事。

    「走,我們去忠義府請令,明日誅殺其他人犯。」張春帶著眾人出了白虎堂,浩浩蕩蕩往忠義王府而去,當他們到達時,整個忠義王府已經素縞滿園,下人們手臂上都帶著孝。

    「請回稟老王妃,白虎堂眾臣前來祭祀老王爺。」張春對府外的管家深深一躬,這不是尊敬管家,而是對老王爺被毒殺的歉意。老管家立刻命人為各位大人準備了孝服,便急匆匆的進了府裡。自由門人帶張春等人前去靈堂弔唁。

    不久,老王妃在太子妃玉娘以及白鳳,明月三人的陪同下來到靈堂,見諸位白虎堂眾人都在,便知道他們所為何來。

    「臣等叩見太子妃,老王妃,各位娘娘千歲。」高雲飛等人紛紛跪地叩首。由於玉娘是太子妃,論身份便比老王妃高了一級,所以眾人按照禮數先參拜玉娘。

    「各位大人快快請起。」玉娘虛抬右手示意他們起身。

    「啟稟娘娘,李溪毒殺老王爺,人神共憤,如今李溪已經伏法,但尚有餘孽關押在監牢,臣等建議將他們一併處死,以彰國法。」張春上前半步回稟。

    「李溪是罪魁禍首,既然他已經伏誅,其他人犯本宮覺得還是等殿下自薛延陀歸來再做處置為當。」玉娘慎重道。

    眾人見老王妃沒有反對,便知道此事想必她們幾位已經商議過了。

    「既然如此,臣等便將他們暫時收押,等殿下歸來再做處置。不知老王爺身後事如何辦理?」張春再次問道。

    「父王是安西的柱石,如今不幸遭奸人所害,理應風光大葬。先在龜茲大佛寺供奉仙體,等墓塚建造完畢,再遷移。祭祀之日為四十九日,殿下也會在這個時間返回龜茲,其他事務就煩勞各位大人了。」玉娘一一作出回復。

    「臣等明白,臣等告退。」張春等人離開忠義王府之後,玉娘卻在李峰的靈柩之下跪下哀求老王妃。

    「母親,斌兒年少不懂事闖下彌天大禍,請母親念他也是為父王報仇心切的份上,饒恕他這一次吧。」玉娘淚流滿面。

    「請母親大人開恩。」白鳳明月夜紛紛跪下為李斌求情。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李溪是社稷之臣,如今枉死他鄉,你叫我如何面對九泉之下你們的父王。」老王妃說到此處也是淚流不止。

    「母親,此事只有我們四人知曉,如今李溪一死,想必不會有人再追問的。」明月勸道。

    「你們的父王用自己的命為安西換來的生機,不想卻落得一場空。」老王妃歎息道。

    「是玉娘教子無妨,請母親責罰。」玉娘說著便跪在了老王妃身前。

    「起來吧。母親老糊塗了,什麼也記不得了。」老王妃說完,便獨自返回來自己的後宅。

    李峰的死訊被第一時間傳給在薛延陀的李俊,也被有心人傳回了長安城。

    長安皇城含元殿。

    「聖上,安西擅自處死朝廷欽差,這是明目張膽的謀反。李溪大人死的冤枉呀。」崔彥昭第一個哀哭道。

    「請聖上為李大人主持公道。」朝中大臣紛紛跪地為李溪請命。

    「眾愛卿請起,此事朕自會給愛卿們一個交代。」李曄被此事攪得心神恍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峰會死在李溪府裡,更想不到安西會這麼急的將李溪處死。

    朝中的爭議尚未解決,李溪的府裡卻已經雞飛狗跳了。李溪一生只有兩個女兒,長女李琴嫁給了獨孤方獨自獨孤一劍,幼女李雀尚未嫁人,但卻已經許給了當朝兵部尚書韋昭度三子韋明輝。

    「娘,您別傷心了。我明日就去安西將爹爹的屍骨接回來,讓他老人家落葉歸根入土為安。」李雀一邊傷心的哭,一邊安慰自己的母親。

    「雀兒,你可不能再離開為娘了,你要是再有個什麼事,你叫為娘日後還指望誰去呀。」李氏夫人哭哭啼啼。

    「老婦人,大小姐和大姑爺來了。」正在李雀母女傷心之際,丫鬟進來回報,說是大小姐大姑爺來了。

    「娘,爹爹他……」就在這時大小姐李琴跑進屋裡拉著母親的手傷心的涕不成聲。

    「傻孩子,當心你自己的身子,你已經有了身孕,不宜傷心過度。」李氏見大女兒傷心不止便勸慰道,

    「娘,我想陪一劍去安西將爹爹的屍骨迎回來,也好讓我們心裡安穩一點。」李琴哭啼道。

    「琴兒的孝心你爹爹一定會知道的,但這個時候你有身孕不宜四處奔走,娘剛剛已經同意讓你妹妹雀兒去安西了,你就留在家裡待產吧。」雖然李氏不忍心自己幼女前往安西,但她更擔心琴兒去安西會影響她腹中的孩兒。

    「不行,小妹年紀尚小。怎麼能獨自去安西呢?要是路上再出點事,我這個做姐姐的如何心安?這樣吧,我看就讓一劍陪雀兒一起去一趟安西。這樣我也放心。」李琴想了想,堅持讓自己丈夫獨孤一劍陪著李雀一起去安西。

    「這樣也好,有一劍陪著娘也放心。」李氏點頭答應。

    「岳母大人放心,一劍已經會保護好雀兒的。」獨孤一劍開口道,他也希望可以講岳父李溪屍骨早日接回長安,李溪的為人獨孤一劍很清楚,他相信岳父絕對不會加害忠義王,這次他去安西一方面是接回李溪的屍骨,另一方面便是調查清楚李峰的死因。

    「這就好。」李氏常聽李溪言道,知道獨孤家不但在朝野威望不弱,而且與安西皇室素有往來關係密切,有他陪伴想來可以安全取回老爺屍骨。

    李曄尚未有結論下來,獨孤一劍與李雀便已經連夜啟程趕往安西,因為獨孤一劍知道,一旦太子李俊提前返回安西,不但他們無法迎回李溪屍骨,可能連邱神姬他們一干護衛都無法生還。

    文德元年五月初二,李俊自薛延陀返回龜茲,一路兼程馬不停息。初入安西之地,便見所有府縣無不素縞,看來白虎堂為了李峰的大喪做了不少事情。

    「啟稟各位大人,殿下去了大佛寺。」在十里外等候李俊的眾人聞言,紛紛再次趕往大佛寺。

    當李俊在薛延陀接到鷹鷲衛的密保時,心如刀絞。雖然李峰並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且此時的李俊亦不是之前的李俊,但這十數年來,李峰對他的感情那是與天下父親沒有區別的,他對李俊的愛,是默默的付出。在李俊心裡,李峰就是自己親生父親,但自己的父親再一次為了安西,為了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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