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梟雄   晉王十三太保 第九十九節:株連之禍
    眼見弩箭射來,鬼破海抓起地上的屍首,左右揮舞抵擋射來的弩箭,雖然鬼破海可以抵擋弩箭,但其他二十餘名殺手卻被射成了刺蝟,不甘的倒在了地上。鬼破海就乘這個時機,以左右手的屍首為踏腳石,奮力扔向空中,飛身踏屍而去。

    「追。」劉成一聲令下,鷹鷲衛的客卿侍衛們,紛紛朝鬼破海逃走的方向追去。

    「劉成。」李俊見鬼破海逃走,便叫住了劉成。

    「卑職在。」劉成抱拳施禮。

    「此事交由劉成善後,我累了。」李俊說完,便獨自上了明珠塔。

    明珠塔,是李俊為了紀念愛妻在建造太子府時,親自督工建造的。在明珠塔第七層內,安放著明珠的寒玉冰棺,這裡佈置的與明珠的臥房無二,李俊常常獨自一人來這裡居住。

    鬼破海逃出太子府,便一路向嘉峪關方向而去,在天濛濛亮的時候才在一處小山坡處停留休息片刻,這一夜鷹鷲衛的殺手們一直尾隨在鬼破海身後,使鬼破海沒有一絲喘息的時間。

    鬼破海翻出自己右肩,這才發現一支弩箭深深的刺入了自己右肩,只是自己這一夜都在逃命,並沒有感覺到痛,現在停下來休息,便感覺疼痛難忍。

    「李俊,劉成。我鬼破海是不會就此罷手的,今日之仇,他日必當十倍償還。」鬼破海取出刀傷藥,為自己簡單包紮了一下便再次離開了,就在他離開不久,一群三十幾人的鷹鷲衛便找到了這裡。

    「屠爺,這裡有血跡。」一名鷹鷲衛客卿在山坡處發現了剛剛鬼破海流下的血跡。

    「看來他的確是受傷了,立刻將這個消息傳給大將軍,放出海東青在這一帶仔細搜尋,我想他跑不遠的。」屠爺屠三省下令道。這個屠三省便是鷹鷲衛客卿首領,如今他被劉成任命為鷹鷲衛四大都督之一,權力也是不小。

    「遵命。」一名客卿立刻領命而去。

    「太初道,便是我屠三省的踏腳石。」屠三省陰笑道。

    「我等以屠爺馬首是瞻。」眾位客卿單膝跪地向屠三省表示效忠。

    「好,日後有我屠三省一日富貴,就不會忘記各位兄弟。」屠三省得意道。

    「屠爺,有人在前面余家鎮傳來消息,說有人發現鬼破海的行蹤。」一名客卿騎馬匆匆趕了過來。

    「走,只要抓住鬼破海,我們客卿就會為殿下立下首功。到時候榮華富貴,高官厚祿還不是手到擒來?」屠爺笑嘻嘻道。

    「是。」眾客卿紛紛上馬向余家鎮而去。

    就在屠爺帶人追捕鬼破海的時候,劉成便將昨夜殺手畫成畫像,散佈下去,讓人去辨認這些殺手的家人,劉成要將他們斬草除根。在白虎堂建造之初,李俊就曾下令,除謀反大罪之外,其它罪責都不能涉及其家人,取消了大唐延續數百年之久的株連之法。

    這次參加刺殺李俊的殺手多是在安西居住不下三五年之久的居民,劉成覺得這些人受到白虎堂以及殿下的恩惠太多,但他們卻不知回報反而想要謀刺殿下,這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是劉成所不能忍受的。

    僅僅兩日,刺客家眷九族三千七百餘人悉數被抓,鷹鷲衛已經上報白虎堂,建議實行株連之罪。當張春接到這份呈報時,心裡也是咯登一下,安西已經很久沒有施行株連之罪了,他記得只有針對當年安西宣撫使黃炳仁一案的時候,殿下才准許了株連之罪,時過境遷,此時再看到這三千七百餘人要被誅殺,張春感到可惜,可歎,可恨。

    這些人中絕大多數都是被無辜牽連之人,但刺殺當朝太子,視同謀反,更何況這個太子還是安西之主。除了李俊有權赦免他們之外,沒有人敢對這些人求情,因為他們的親人是要謀刺李俊,不是一般人。身為雷池台首座,他更需要確保此事的公正公平以及公開。

    白虎堂七星樓正堂。

    「各位大人怎麼看待此事?」張春將鷹鷲衛大將軍劉成的呈報遞給各台首座看過之後問道。對於太子府遇刺之事,他們不但知道而且有幾位還是參與者。

    「這群刺客在安西居住多年,卻不思報效殿下,反而忘恩負義。不誅殺他們九族實難向安西百姓有所交待。」高雲飛第一個起身表示支持劉成的建議。

    「白虎堂在建堂之初便昭告安西四方,謀反將被處以九族誅滅之罪。既然他們知道會連累自己的家人,但依舊不捨不棄來行刺太子殿下,既然他們做出了選擇,就要為他們選擇付出應有的代價。」崔明遠淡淡道,雖然他說的輕淡,但意思卻是非常明確。

    「我支持將他們全部處死,不大開殺戒不足以震懾宵小,不立威不足以信服四方。如今殿下已經貴為儲君,正是立威的時候。」神機台首座陳平自然站在李俊一方。

    「殿下是君,他們是臣民。以民弒君乃是不赦大罪,我也支持處死殺手的九族。」路巖也表態道。

    「世凡,你的意思如何?」張春見邱世凡一直沉默不語,便主動問他。

    「我感覺此事極為辣手,如果對此事輕描淡寫的處理,很有可能造成日後刺殺殿下的人毫無顧忌。如果處置太過嚴厲,可能對安西的百姓造成心理陰影,殿下也會落下一個是啥殘忍的不好影響。」邱世凡分析道。其實邱世凡是不支持誅殺這些刺客九族的,如此做的確是太過殘忍,對那些無辜被連累的族人也是不公平的。

    「邱大人的意思是不支持誅殺刺客九族了?」張春試探道。

    「不,我完全支持,只是此事我希望張大人可以回稟殿下後,再做決定,這樣就不會有任何差錯了。」邱世凡可不會給人留下任何把柄,雖然他與李俊的關係不一般,但自己處處還是要小心為妙。

    最後張春只能自己先做出決斷,他大筆一揮在呈報上批示:准許鷹鷲衛建議,三日後在郊外全部處決。並吩咐文書將呈報送往太子府,由李俊最後決斷。

    一次處決三千七百餘人絕對是震撼人心的消息,當年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幾乎沒有人為這些人感到同情,因為他們的家人曾今想要刺殺李俊,這是他們所不能忍受的。

    李俊在太子府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他認為劉成的建議沒有錯,如果一旦饒恕這些人,那日後會不會有更多的人鋌而走險?

    如今已經是大年十四,距離李俊前往薛延陀之期只有不到一個月了。自從李義戰死河東之後,李忠依然負責白虎堂的安全,三郎被賜名李信,四郎賜名李橋。由他們兩人負責李俊日後的安全,替代李義。

    在河東玉洛與馬宇生死相依,回到安西之後不久,他們便喜結連理。李峰還認玉洛為義女,為他們大肆鋪張婚宴。這次李俊前往薛延陀,原本不打算帶馬宇一起去的,但馬宇卻堅持跟隨李俊左右,最後連玉洛也支持馬宇的決定。

    大年十五夜,太子府一家吃團圓飯,眾人歡聚一堂,玉娘專門請了一位川菜師傅來主持今晚的家宴。

    「看來今晚的菜很適合俊郎的胃口。」白鳳見李俊今晚吃的很多,心裡也放心不少。

    「這個廚子做的菜不錯,留在府裡吧。記得讓他做一些臘肉乾,我打算帶著路上吃。」李俊吃了一口水煮魚,搖頭讚歎不已。

    「只要你喜歡就行。」玉娘咬著嘴唇淡淡道。

    「放心,日後我會小心的。」李俊知道玉娘還為那日的事情傷心。自從那件事情之後,玉娘開朗的許多,也想通了許多事。知道沒有什麼事比自己的丈夫更加重要,也知道沒有什麼比一家和和睦睦更值得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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