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梟雄   晉王十三太保 第九十三節:樓蘭國的消失
    自得到屬下的密保之後,里拉德一直惴惴不安,雖然他已經向安西遞交了互不侵犯條約,也得到了大將軍高飛揚的口頭承諾,但這次來的是青狼衛,他們的態度如何,就很難猜測了。

    「趙都督,請嘗嘗我們樓蘭的葡萄酒,絕對不比高昌的差。」里拉德舉杯邀請。

    「國王殿下的盛情,趙逸感激不盡,只是本都督此來身負重任,我們還是先談正事要緊。」趙逸見樓蘭國的群臣都在場,便直言不諱。

    「不知趙都督又有何要事相商?」里拉德放下酒杯小心的問道。

    「這次本都督是奉命要向國王殿下借一件寶物。」趙逸大聲道。

    「不知所借何物?」里拉德擔心的問。

    「寒玉冰棺。」四個字,使整個王宮的宴會廳瞬間靜了下來。寒玉冰棺是樓蘭國的鎮國至寶,裡面躺著樓蘭國第一任國王。

    數百年前吐蕃大汗也曾多次派人前來索取寒玉冰棺,但都被當時的國王拒絕了,因為他們是不可能交出寒玉冰棺的,因為這具冰棺不僅僅是一具冰棺,更是樓蘭國存在的唯一希望,傳說這具冰棺可以吸收方圓三百里的水氣,寒氣聚集到方圓五十里之內,這也是樓蘭四周常綠不衰的原因。如果一旦冰棺被外人取走,那麼樓蘭注定會消失正在茫茫沙海中。

    「趙都督,實在抱歉,這寒玉冰棺早就在兩百餘年前便已經被賊人盜取,曾今吐蕃可汗也曾派人來索取,都是失望而歸,真是抱歉。」里拉德惋惜道。

    「國王殿下不必推辭,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趙逸可以代表白虎堂答應你的一切合理要求。」趙逸冷聲道。

    「不是本王不肯交出寒玉冰棺,只是這冰棺的確早已經丟失。」里拉德再次回絕了趙逸的好意。

    「請國王殿下三思,本都督此來是奉了死命令,不見冰棺誓不回。我在城外只等兩日,後日日出之時,請國王殿下務必回復。告辭。」趙逸說完便起身離去了。

    看著趙逸的背影,里拉德知道這次可能奪不過去了,因為他從趙逸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殺伐之氣。如果他拒絕交出寒玉冰棺,那麼趙逸絕對會率兵攻打孤月城。

    趙逸走後,里拉德與群臣商議的一下午,也沒有商議出什麼結果。晚上回到後宮,王后見里拉德悶悶不樂,便問發生了什麼情況。在王后得知此事後,支持里拉德堅決不能交出冰棺。

    時間對於里拉德而言過的很快,如今已經是亥時左右,距離天亮不到三個時辰了。城外的青狼衛已經做好了進攻孤月城的準備,只等日出便會攻打。

    里拉德先後派出了三批使者,給趙逸帶去了近五百萬兩的白銀,但這些全部被退了回來,他們要的不是金銀,而是寒玉冰棺。得知金銀被退回來後,里拉德的心便沉入了海底,他知道樓蘭國在劫難逃了。

    此時里拉德獨自一人坐在王宮中苦思,他想到了各種結果,甚至是與樓蘭國共存亡,但這些有意義嗎?樓蘭國的總人口不過十七萬,而且分住在不同的城池,士卒不足二萬人,而且都是沒有經歷什麼戰事的兵卒,一旦青狼衛攻城,以孤月城七千守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國王殿下,距離日出已經不足半個時辰了。」內侍從門外進來回稟,只見他神色膽怯,雙腿微微顫抖。

    看著內侍的樣子,原本打算與孤月城玉石俱焚的里拉德心軟了,他不能為了一具寒玉冰棺而葬送整個樓蘭國。他決定送出寒玉冰棺,樓蘭國在三年內全部遷往昌都,查雅一帶定居,哪裡靠近大唐劍南道,而且適於百姓生活。

    就在東方日出的時候,里拉德親自帶著寒玉冰棺出城了。在城外,他對冰棺內的祖宗三拜九叩之後啟棺,冰棺內原本栩栩如生的人,隨著冰棺的打開瞬間化為了一杯塵埃,隨風消失的無隱無蹤。

    寒玉冰棺的轉移,預示著這個四百餘年的樓蘭國將在未來短短的數年之間消失在這荒涼之地,曾今的絲綢之路也將畫上一個句號。這僅僅是因為大地的皇者失去了摯愛,他卻要將這份愛留在自己身邊。

    一個月後,李俊的車架如期到達龜茲,在這短短的一月間,李俊整個人都消瘦了很多,看起來無精打采。

    「姐姐,俊郎已經在後院守著四妹的冰棺三日三夜了,我擔心再這樣下去,俊郎身子會支撐不住的。」白鳳在王妃玉娘的屋裡擔心道。

    「我也知道。只是明珠妹妹一直最得俊郎寵愛,如今他為了救俊郎而亡,我也不好去勸慰。」玉娘不知如何勸慰。

    「妹妹死得其所,我也為她感到欣慰。只是如果俊郎因為思念妹妹而傷身,我想妹妹泉下有知也不願俊郎如此頹廢。」明月坐在一旁流淚道。

    「但是我們也不能看著俊郎傷心而不顧呀?」白鳳擔心道。

    「這樣吧,我們帶著孩子們一起去後院勸勸俊郎,也許他見到孩子們心情就會好一點。」玉娘歎息道。

    「好,我這就將她們全部帶去後院。」白鳳說完便去找李俊的六個孩子。

    後院的李俊靠在寒玉冰棺之上喝著悶酒,一邊喝酒一邊自言自語。這時玉娘,白鳳以及明月帶著李敏等六個孩子一起來後院。

    「母妃,不知道父王這次肯不肯回來?」李俊的次女李欣不開心的問道。自從李俊返回龜茲之後,便一直躲在後院不肯出來。李欣她們也很擔心自己的父王,李俊一去河東就是整整一年,孩子們也想念自己的父親。

    眾人來到後院,李欣便在門外喊道:「父王,我是欣兒,我們都來看望你了。父王,你出來呀。」

    「父王,孩兒是斌兒。」

    「父王,您出來吧,勇兒好像你呀。」

    「父王。」年歲小的李成與李穎也在外面呼喊。

    無論他們如何在外面喊叫,李俊都沒有出來。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敏上前幾步大聲道:「四娘死的那麼可憐,爹爹難道就這麼算了嗎?殺死四娘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爹爹難道就這麼回報四娘的救命之恩嗎?她躺在冰棺之中不是在等待爹爹你為她報仇之日嗎?」

    就在李敏話音剛落之際,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了,李俊靜靜的站在門口。

    「我餓了。」過了一會李俊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無頭無尾的話。眾人見李俊出來,便放心了。

    之後,李俊在家裡休息了四日。這四日內,他體會到家人對他的重要,特別是要珍惜眼前人。

    由於李俊一直沒有去白虎堂,所以針對高飛揚對吐蕃的戰策一直沒有明確回復。按照白虎堂的規矩,如果李俊身在安西,一切大事必須要經過他的決策才能實施。

    遠在改則的高飛揚大軍一直在等白虎堂的消息,如今吐蕃四大王系,經過上次吐蕃北進之後,就被拉薩王系與雅隆覺阿王系吞併了亞澤王系與阿里王系。

    拉薩王圖拉渾與雅隆覺阿王海術對於此次安西大軍來襲,都是心神不寧。而且他們雙方已經聯合出兵二十三萬,這可是如今雙方可以出動的所有兵力。即便如此,駐守在唐古拉山脈的青狼衛卻只有不足五萬的臨時牧民來阻擊。

    在這種強弱懸殊之下,拉薩王圖拉渾與雅隆覺阿王海術只能希望安西可以佔據已有的地盤不會再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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