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令孜一說話,朝中果然無人反對,附和之人多不勝數。李儇看著如此朝政,早已經心灰意冷了。擺了擺手,示意眾臣退朝。回到後宮之中,依舊悶悶不樂,響起在長安時的一幕幕,此時悔不當初。
「聖上,有心事嗎?」孟良娣為李儇沏了杯茶,親自奉上,關心的問道。
「你覺得朕這樣活著是不是很窩囊?」李儇歎息的問道。
「聖上是天下共主,不能有這樣的想法。雖然如今天下有點亂,但臣妾相信,聖上一定可以重整河山。」孟良娣在一旁為李儇打氣道。
「大唐江山在朕的手裡變得一塌糊塗,朕愧對列祖列宗。如今躲在這偏僻之地,卻又要受那些小人的算計與擺佈。朕與漢獻帝又有何區別呀?」李儇伏在軟榻之上哭的甚是傷心。
「聖上節哀,臣妾認為聖上不妨暗中招納賢明有志之士,待時機成熟也可有一番作為。總好過每日哀聲歎氣傷身呀。」孟良娣勸道。
「有志之士如今多敷衍趨勢,北有趙王權傾天下,與朝廷分庭抗禮。中原又是匪盜為患,南有南詔虎視眈眈,西有狼子野心的吐蕃四大王系。如今天下與漢末又有何差異?朕只願葬身長安,不願死在這荒僻之所。」李儇悲觀道。
「慢慢找,一定可以找到的。」孟良娣見李儇已經心灰意冷,也不再勸說了。
時間過得很快,這一晃已經到了中和三年(公元883年),這一年大唐發生了很多的大事。
黃巢在長安被河東節度使李克用,鳳翔節度使李昌言以及河陽節度使諸葛爽攻破,由於黃巢佔領長安之後,只安於享樂,部下為了各自的利益常常刀兵相見,加上其手下第一猛將朱溫被李克用大軍圍困時,黃巢沒能及時出兵援助,導致朱溫率部向唐廷投誠,被唐僖宗李儇封為了左金吾衛大將軍,河中副招討使兼宣武節度使駐軍開封,並賜名全忠,成為剿滅黃巢的一把利劍。
黃巢兵敗逃亡河中,被李克用大軍再次圍困自刎而亡,自此盤踞長安長達四年之舉的王仙芝與黃巢政權被徹底消滅。
他們兩人的覆滅,卻造就了其他強權的出現,首先是號稱中原第一節度使的李克用,傭兵三十萬盤踞在河東一帶,也就是今日的山西一帶。
宣武節度使朱全忠傭兵二十五萬駐守河南道汴州一帶,就是今日的河南一帶,成為另一股強大的軍閥勢力。
鳳翔節度使李茂貞據關中,統兵十三萬,守著潼關要塞,成為中原霸主之一。
蔡州節度使秦宗權佔據中原二十餘州,傭兵二十七萬,成為中原雄主之一。
鎮海節度使錢鏐傭兵二十四萬佔據江南道一帶,也就是如今浙江一帶。
淮南節度使楊行密佔據江蘇揚州傭兵二十萬,是眾節度使中財源最大的節度使。
中和元年,平盧節度使於治國兵敗范陽節度使劉守光。之後便是河北道倖存的三大節度使,他們見唐廷已經名存實亡,便各自自立為王。成德節度使王鎔在鎮州自立為趙王,義武鎮節度使王處直在定州自立為北平王以及范陽節度使劉守光在幽州自立為燕王。
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節度使則各自傭兵數萬在一旁靜觀朝廷的動向,如今唐僖宗李儇在西川行宮臥病在床不起,朝廷內外一直惶惶不安。尚書左僕射崔彥昭由於被田令孜使用離間計使其失去了鎮海節度使以及淮南節度使的效忠,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對於田令孜以及其兄陳敬瑄的種種惡行,西川百姓無不恨之入骨。李儇也因為田令孜插手朝政而是天下人人不平,致使黃巢被剿滅之後,中原眾多節度使卻無人請旨使其返回長安。
相對於唐朝內部的混亂想必,隴右道則顯得很是平靜。這三年隴右道基本上沒有什麼大戰,與之相鄰的契丹,回紇以及范陽節度使劉守光都沒有挑釁隴右道的行為。
中和三年(公元883年)九月,白虎堂發下詔令,暫停童子軍招募訓練的詔令。這三年來童子軍總數目已經達到了一百四十餘萬人,這些人之中有三十餘萬符合招兵條列。
白虎堂七星樓,這是白虎堂召開最高會議的地方。此樓之所以稱之為七星樓是因為在這座樓台內,夜間照明沒有一支燈燭,而是用七顆打如鵝蛋的夜明珠為主要光源,再配合四周安裝的七十二面銅鏡為反射光源,使這七星樓亮如白晝。
「如今中原局勢混亂,各鎮節度使都想在這個時候問鼎王座。聖上此時又病倒在西川而不能回歸長安,看來混戰不可避免了。」高雲飛在大堂內一副巨大的沙盤前有標桿講解各鎮節度使的兵力配置。
「其實我覺得這對我們白虎堂而言,並不是什麼壞事,最少我們沒有絲毫的損失。」崔明遠砸吧著嘴回答。
「天下大亂,正是聖主再現的時候,如果殿下登高振臂一呼,卑職認為天下將盡在殿下手中。」張春激動道。
「敬翔,你認為呢?」李俊沒有急著表態,而是問站在高雲飛身後不遠處的白虎堂執事。敬翔,此人是曹忠推薦,在曹忠的信中對此人可謂推崇備至。
「卑職新到白虎堂,不敢妄言軍機大事。」敬翔躬身施禮道。
「我讓你說,你就大膽的說,這裡是七星樓,言者無罪。」李俊笑道。
在白虎堂內原本只有七張座椅,去年新添了一把,這是為安西之主李敏特設的,就在李俊身旁。此時這個座位是空著的。因為李敏返回碎葉尚未歸來。
餘下的六把座椅則是六台首座的座位,其他人等則是站著回話。
「啟稟殿下,卑職認為我們應該公開上書朝廷,請旨聖上回駕長安,以安天下民心。」敬翔不急不穩的回答道。
「很好,正合本王心意。」李俊微笑道。
眾人見李俊表態,也不再勸說,只是個人心理的小算盤又開始計算起來了,特別是青天台首座邱世凡。
前些年一聽到打仗,他就頭疼,打仗打的是什麼?打的是錢與糧。與其說兵諫台是對外作戰的第一現場,那麼他的青天台就是這場戰役的先頭部隊。
今日見李俊有意插手中原的事情,他知道打仗不遠了。
「高飛揚大都督在白虎堂辛苦了三年,是時候放出去轉轉了。本王打算成立飛龍衛,這第一任飛龍衛的大將軍就由高飛揚擔任。」邱世凡預想的結果成為了現實,而且是立刻實現。
「卑職高飛揚領命。不知飛龍衛編製如何?」高飛揚聞言,心裡癢癢難耐,這三年在白虎堂基本上都是處理一些文案,早將他給憋瘋了。看看曹忠以及趙氏三虎,一個個都是在外面呼風喚雨的人物,自己卻要在這裡做一些看似重要,實則跟休假也沒什麼兩樣,就是去年蘇婉蓉又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這可把高雲飛這個爺爺給樂壞了。
高飛揚的長子高志鳴今年十一歲,去年也參加了一年的童子軍訓練,這小子一看就是當兵的料,不但在訓練營訓練,這回到家裡死活要爺爺這位號稱隴右道第一兵神的將軍親自教導自己習武。反而對於自己這位親爹卻不聞不問,在這小子心目中除了他的表叔趙王李俊以及自己的爺爺之外,就只有青狼衛大將軍趙黑虎,虎賁衛大將軍曹忠以及傳說中的神秘將軍劉成這三人才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對於兒子不將自己這位老爹當英雄的事情,成為了高飛揚的遺憾,今日李俊再次提起組建飛龍衛,這號稱安西四衛之一,也是唯一一支一直沒有組建的衛軍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