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這是一個王朝統一的象徵,只有正統王朝的聖者,才可以召開科舉。
「殿下,這開科舉是不是不合時宜?」張春起身進言道。
「我知道。所以你們就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來進行此事。日後凡是對我們隴右道有利的事情,你們就放手去幹,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萬事不是還有我在嗎。」李俊笑呵呵道。
李俊的話,從側面反映出他已經走上了與朝廷分庭抗禮的路線,這是他們所期待已久的事情,但當事情真的發生時,心理還是有一點失落。這種失落不是因為他們自己私人的得失,而是對自己心靈深處
所受的儒家思想的一種淡化。
「還有什麼事情,大家不妨都說一說,今日我們就來一個大雜燴,將有疑難的事情全部都出來,一次性解決。」李俊穩了穩身子笑道。
「殿下,有一件事,我琢磨了很久,今日也給您說說。」曹忠起身欲言又止道。
「說,今日在這個大堂內,言者無罪。什麼事情都可以拿出來理理。」李俊示意曹忠大膽的說。
「是這樣的,我許多部下,在家時早已經定了婚事,但這一當兵就是五年才能放歸。有的人家等不及了或是看重了其他富貴人家,就將女兒嫁給了其他有錢有勢的人家,此事我覺得有點不妥。我們的士兵在前線殺敵保家,到頭來媳婦跟別人跑了,這是什麼事嗎?」曹忠不服氣道。
「是呀,各地都有這種事情發生,畢竟五年兵制時間相對太久了。」高雲飛也嘮叨道。
大唐的兵制是戰時從軍,沒有戰事的時候便各自放歸。自從李俊掌控安西之後,便定下了死規矩,初次從軍者期限為五年,五年之內士兵不得返回家園探親。五年之後,士兵將面臨兩個選擇,其一,領取服役金,返回家園。其二,領取服役金繼續從軍,每年有一個月的探親假。
「你們兩人的意思是什麼?」李俊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但他想先聽聽這兩位軍中大佬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但凡已有婚期者,只要沒有正式收到陣亡通知,就不能另行嫁娶。」曹忠直言道。
「我的意思也是如此。主要是為了保持我們軍隊戰鬥力的因素考慮。」高雲飛贊成道。
李俊轉頭看向其他人,見眾人點頭,便道:「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思,那就由白虎堂頒布此令。要確保我們士兵沒有後顧之憂,這樣才能全身心的投入戰鬥。」
在一旁負責記錄的曹順,趕緊記下,這可是關乎千萬當兵人的幸福,不能有一絲的遺漏。
「說起這婚嫁之事,最近金城倒是出了幾起案子,都是因為父母之命,而子女又不同意,雙雙自殺殉情了。」張春見談到婚嫁之事,便將此事拿到桌面上來,也想針對此事有一個明確的定論,日後各地官府也好照此辦理。畢竟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馬虎。
李俊對於這種封建的婚姻制度早就不滿,憑什麼白菜都讓豬給拱了?多少美貌女子都成了哪些肥頭大耳的床上客?多少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
「此事各位有什麼看法?」李俊壓了壓火氣問道。
「自古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懂我們要改一改?」崔明遠質疑道。
「這話不能這麼說,畢竟生活在一起的是人家小兩口,這做父母的也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吧?」曹忠不服道。
「此事關乎禮教大事,不可輕易表態。」高雲飛搖頭道。
「唉,多少父母棒打鴛鴦?真是可悲可歎。」邱世凡這個時候到裝起聖賢之人來了。
「此事白虎堂先議議,拿出一個可行的章程之後我們再決議。說起這件事,我倒想起另一件事。早在安西的時候我便下令廢除了奴隸制,但聽說這河西之地怎麼還有人口買賣呢?」李俊轉頭盯著崔明遠問道,語氣多多少少有一點不滿,眾人都知道李俊與邱世凡以前是幹什麼的,而且李俊的長女李敏的親身母親不就是從哪裡出來的嗎?趙王妃與明月姐妹同樣是從人販子手裡被買賣過,所以眾人便認為李俊最痛恨這種買賣人口的事情。
「此事,卑職下去一定仔細盤查。」崔明遠緊張道。
「記住,隴右道不是長安,更不是劍南道。日後但凡發現買賣人口之事,立斬不赦。」李俊強調道。
「卑職等銘記在心。」眾人起身再次施禮。
「大唐明令,官員不得宿娼。此事我覺得有點不妥,憑什麼有錢人可以逍遙快活,我們就不能去舒緩一下心情呢?」李俊見氣氛有點冷,便笑道。
「殿下說的是,大家都是男人,都有需要嗎。」邱世凡立刻附和道,心裡頓時樂開了花,這些年被蘇曉菲管的非常嚴,連納妾都不許,更不要談去什麼風月場所了。
「真的可以去?」一旁的曹順突然插嘴問道。
這一句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眾人先是像看怪獸的眼光看了看曹順,之後轉頭盯著曹忠一個勁的砸吧著嘴,那意思可就多了去。
「你小子毛都沒長齊,就惦記著不干人事呀。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曹忠實在受不了眾人那鄙視的目光,起身指著曹順劈頭蓋臉好一頓大罵。
「我已經是白虎堂命官了,你不能在動用私刑。」曹順鼓足勇氣頂撞道。
這一句可把曹忠難住了,這毆打白虎堂命官可是大罪,但聽兒子如此頂撞他,又氣的不成,只能坐下生悶氣。
「這回家關起們來教育兒子,還是可以的。」李俊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對活寶父子還真是一對天才。
曹忠聞言,立刻精神大振,曹順則立馬歇菜。
「還是殿下說的在理。」曹忠趕緊送上一記馬屁。
曹順對著自己的父親翻了翻白眼,不再做聲。
「曹大都督好像還沒有續絃吧?」李俊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來。
「公事繁忙,沒有顧得上。」曹忠尷尬的笑了笑,只是目光不自覺的飄向了自己的兒子。
「本王這次出遊翼州,倒是遇到了一位奇女子,我看就十分適合我們的大都督。」李俊說口的奇女子指的便是孫文娟。
「此事還是日後再說吧。」曹忠低聲呵呵笑了兩聲。
「曹順,你來說說,是不是該為你爹爹娶一房妻子,來照顧他的身體?你看看這才幾年功夫,人都老了一大截。」李俊轉身問曹順。曹忠一直沒有再娶,就是怕委屈了曹順。此事李俊焉有不知之理,今日剛好挑起了話頭,他打算便將此事給辦了。
曹順聞言,仔細看了看父親,發現才四十出頭的父親,已經有了白髮,不覺心中一酸,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殿下說的是。父親是該為我娶一個母親了,也好為我多生幾個弟弟妹妹。」曹順急忙掩飾著擦了擦眼淚笑道。
「你看,人家順兒多懂事。曹書辦,以後就喊本王叔叔,本王的兄弟太少,這子侄輩也不多,今日就看你可心。」李俊哈哈大笑道。
眾人聞言,一個個甭提多羨慕了,這一句叔叔,那可不是白叫的。
「曹順見過叔叔。」曹順也是一個機靈人,聞言趕緊大禮參拜。
「快起來,你父親不常在金城,日後你就住在叔叔家,一家人也熱鬧。」李俊扶起曹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嗯。」曹順忍著激動的熱淚猛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