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來福便帶著親衛親自出城迎接李俊一行。
「卑職李來福參見王爺。」李來福跳下戰馬,單膝跪地施禮道。
「李將軍快快請起,李將軍守護嘉峪關功不可沒,走,上城頭看看,如今的嘉峪關外風景如何?」李俊拉起李來福,上了嘉峪關城頭。
「兩年前,我曾今站在這裡對你說過,有朝一日我將馳馬縱橫關外,如今我只完成了一半。餘下的一半就等著你們來替我實現。」李俊看著城下的萬里天地悠悠道。
「末將早就期待王爺駕臨河西,帶領我們河西健兒建功立業。」李來福躬身道。
「放心,早則明年年中,遲則後年年底。你們河西大軍就會有所行動。」李俊笑道。
「末將願為王爺赴死。」李來福聞言心裡樂開了花,單膝跪地道。
上次安西出兵吐火羅,曹忠從一個正六品都尉一躍成了從四品的都督,這可是連升三級。還有就是安西賞賜的錢物那可是一筆天大的數目。但凡出兵者賞銀三兩,立功者按照功勞大小賞賜由十兩至一百兩不等。受傷者,安西白虎堂負責免費醫治,並賞銀三十兩。
有賞必有罰,凡搶劫者鞭打二十,亂殺吐火羅百姓者鞭打五十,即使如此這些人也都是多有厚賞。
而且今年年初,安西發來白虎堂政令,安西以及河西大小官員俸祿再次增加。如此厚賞,豈不讓河西眾將躍躍欲試。
李俊在嘉峪關停留了一日,次日才向涼州進發。為了體察民情,七郎與八郎帶著三千騎弩兵遠遠的護送著,李俊帶著二郎等五人一路扮作商人的樣子向涼州而去。
這日來到甘州界,六人遠遠便見到城門口聚集了不少圍觀的百姓,李俊等人也是湊近一看,一個三十出頭的魁梧漢子被數條鐵鏈綁在一隻足有千斤的石獅子上。
「唉,作孽呀。」
「真是可惜了了,一位鐵錚錚的漢子,只怕活不過半個時辰了。」
「你們不知道,此人叫童山,人稱虎癡,單臂可舉起千斤巨石。以前在山上為盜匪,今年朝廷出兵剿滅四處的盜匪,這虎癡便下山不再當盜匪,也是朝廷許可了的,誰知這甘州府知府郭孝廉的小舅子蘇譚前些時日看上了虎癡的妻子,硬是將人家的妻子略到自己府上凌辱,最後那位夫人上吊自盡,這虎癡自外面打工回來知道此事後,一怒之下血洗了蘇府,殺了四十餘口。知府郭孝廉便將此人拿下判了死刑,看看午時便要問斬了。」
「難道就沒人出來主持公道嗎?」
「你有所不知,其實這郭大人還算不錯,只是內懼他自己拿妾侍,不敢不如此。」
「那妾侍定然是蘇譚的姐姐吧?」
「那是自然。」
李俊聽著圍觀者的話語,便大致知道了此事的來龍去脈,看來這河西並不像舅父崔明遠信裡所言。
就在這時,一隊十人的軍兵自城內走了過來,驅散了圍觀者,想將這虎癡帶往刑場行刑。
「你們這幫狗雜碎,爺爺來世滅了你們……」虎癡不斷的跳罵著。
「童山,你就安穩點吧。帶走。」帶頭的衙役上前歎息道。
只見衙役們上前拽著童山的耳朵,引著他拖著那座石頭獅子一起往城門口不遠處的刑場而去。
李俊示意六郎前往七郎八郎處調集兵馬,來這裡解圍。
監斬官,抬頭看了看天色,問道:「午時三刻將近,罪犯還有話說嗎?」
「狗官,爺爺恨不能殺盡天下貪官,你便是其一。」虎癡大怒吼道。
「你這癡兒,豈不知自己離死不遠,本官就讓你爽快一次,盡情的罵吧,看能不能罵來一個青天再世,救你出這苦海,也免得本官為難。」監斬官搖頭苦笑道。
「回稟大人午時三刻一到。」一位官吏上前回稟道。
就在這時,一位軍官急急跑了上來回稟道:「大人,趙王千歲車駕到了,讓您速速前去接駕。」
「目前在什麼地方?」監斬官急問道。
「已經在三里外,眼看就到這裡了。」軍官回稟道。
「暫停行刑,將人犯押在一旁。」監斬官下了官台。
就在這時,三千騎兵轉眼便到了三百步外停下了,刑場圍觀的百姓紛紛退到一邊看熱鬧。
只見一馬飛奔而來,馬上端坐一員猛將,此人是新遷來安西災民之中發現的,被招到了李俊的一千親衛隊任副隊長。
「你們在這幹啥呢?」楊奉梗著脖子問道。
「回稟軍爺,我們正要處斬一位人犯,不想趙王車駕到此,下官便停止的行刑。」監斬官莫能兩可道。
楊奉一看在刑場一角,正綁著一人,此人虎背熊腰,好不威猛。
「把他放了,小爺看他是個練家子,今日小爺與他一戰,如果這廝十招內不被小爺活劈了,我家王爺便恕他無罪。」楊奉大聲道。
「卑職遵命。來人撤去鎖鏈。」監斬官聞聽是趙王的意思,趕緊下令放了童山。
楊奉催馬上前,看著童山問道:「你使何兵刃?我病人給你取來。」
「不用,你爺爺空手就能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童山說著便向楊奉衝去。
「來得好。」楊奉飛身下馬,將手裡的馬槊插在地上,空手與童山戰在一處。
半個時辰後,兩人氣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傻乎乎的哈哈大笑。只見兩人的衣服都被撕碎了,鼻青臉腫的向一雙野豬臉。
楊奉翻身起來笑道:「俺叫楊奉,是趙王親衛副隊長。」
「童山,其他人都稱呼我虎癡。」童山也起身哈哈大笑道。
「願不願意做我們趙王的親衛?」楊奉直來直往道。
「為什麼要做他趙王的親衛?他很了不起嗎?」童山不服氣道。
「童山,不得無禮,敢說半個趙王的不是,小爺我今日非宰了你不可。」楊奉聽聞童山口出不敬之言,便變臉道。
「能使兄弟你拚死守護之人,必定是一位英雄。我童山願意。」童山也不是傻子,他早就聽聞過趙王在吐火羅的戰績,他不但愛民如子對士兵更是關愛備至。
「好,既然你願意做趙王的親衛,那你就有一個願望可以讓趙王府為你實現,但不得是傷天害理之事。」楊奉大度道。
「我如今了然一身,沒有很麼牽掛,也就沒有什麼願望了。」童山想了想搖頭歎息道。
「傳趙王令,甘州知府郭孝廉知法犯法,草菅人命。著,立刻革職拿問。」楊奉大聲宣佈道。
「卑職接令。」監斬官知道楊奉是在給他下令,所以立刻雙膝跪地接令。
這時,遠處一名騎兵牽了一匹戰馬給了童山,童山便與楊奉雙雙返回了隊伍。
在一旁觀戰的百姓無不歡欣鼓舞,趙王如此作為顯然是衝著這位知府而來。
在甘州停留了一夜,次日一早李俊等人與大隊伍匯合,一起趕往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