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的顧忌不是沒有道理,玉娘自然也不會使李俊處在危險中,見李俊不想輕易放過阿伊,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現在給你們沙陀族一條活路。你來做安西沙陀人的族長,現在就給伊州的沙陀首領寫信,要求他們明日一早出城投降,我可以確保伊州沙陀人的安全。」李俊認真道。
「我不相信你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們沙陀人,你到底有什麼陰謀?」朱邪阿伊疑惑的問道。
「想知道有什麼陰謀,明日早上我們有一個會議是關於日後高昌,庭州以及伊州三縣的新秩序。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容許你代表沙陀人參加。」李俊說完轉身就要出去,但卻停下腳步道:「一會我會安排十名沙陀騎兵,記得今晚你的信必須送往伊州,否則,明日一早大軍進攻伊州,也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朱邪阿伊見李俊與玉娘走了,自己心裡卻沒有了准信,該不該向伊州寫信呢?
次日一早,高飛揚找來了高昌十幾名最有學識與威望的人。如今高昌光復,這知縣,縣丞以及縣尉等官職必須及早確認下來,以便高昌及早進入正常生活。
「勞煩諸位百忙之中來縣衙議事,李俊在此謝過了。」李俊起身抱拳道。
「公子客氣了。」眾人起身抱拳還禮。
「高昌剛剛光復,百廢待興。所以今日想從眾位之中選出一位知縣,縣丞。不知各位認為誰適合出任這高昌縣知縣呢?」李俊問道。
「老夫認為秀才張春,是一位不錯的後生,這些年為高昌的漢人做了不少的好事,由他出任這高昌縣知縣一職,可謂實至名歸。」一位年約六十餘歲的老人起身說道。
「陳老夫子說的極是,張大哥當一個知縣那是綽綽有餘。」另一位四十出頭的漢子笑呵呵道。
「是呀,張春的確是知縣的不二人選。」大家紛紛表示贊同。
「張春何德何能?敢窺視知縣一職。」張春起身抱拳道,這是一位四十出頭的漢子,一身粗布麻衣,腳上穿的還是一雙單薄的千層底。
「既然大家都認為張先生可以勝任,這第一任高昌知縣,便麻煩張先生了。」李俊看到這位張春,不知為何卻想起了後世的焦裕祿的樣子。
「公子下令,張春就卻之不恭了。」張春起身躬身施禮。
「張知縣客氣了。下來是縣丞一職,張知縣認為何人比較合適?」眾人沒有想到這縣丞一職,李俊會直接問張春的意見。
「卑職認為關文姝賢弟可以勝任。」張春想了想回答道。
「好,這縣丞一職便由關文姝來擔任,希望日後高昌可以日益興盛。」李俊一語定音道。
「不知這縣尉一職公子打算安排何人?」陳老夫子起身笑問道。
「這個縣尉一職,昨晚我已經於公子協商過了,由我的一位校尉出任,由於在這次攻打高昌時,他受了重傷,日後很難再馳騁沙場了。為了表彰他的英勇,所以我才斗膽向公子請了此職。」高飛揚起身笑呵呵道。
眾人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從今日開始我先宣佈一件事情,往後這安西與河西一帶的新官上任,首先發放三個月的安家費。如今大唐的知縣每月的俸祿是四貫錢,但我們安西的知縣比其他地方都苦,所以這知縣一職俸祿定為十貫,田畝為五十畝。張大人回去後可與關縣丞協商一下日後高昌的事情,做好拿出一些具體的方案。想這土地的劃分,稅收的定制等等。三日後我們在開個碰頭會,如何?」李俊問道。
「請公子放心,三日內我們一定將所有的方案整理好。」張春躬身施禮道。
「好了,辛苦大家了,我已經在縣衙不遠處的酒樓定了三桌酒席,由我們的張知縣帶我招待各位。」李俊起身相送。
下午的時候,高飛揚收到伊州的回信,伊州的沙陀人已經全部投降了。
朱邪阿伊自從今日參加了選舉官員的會議後,就一步不離的跟著李俊。她想知道李俊將如何處理沙陀族的族人。
晚上,李俊與玉娘,明月他們一桌吃飯,玉娘也便請了朱邪阿伊。這女人們說來奇怪,玉娘她們與朱邪阿伊才認識一天而已,就已經姐姐妹妹的叫上了。
「李公子打算怎麼安排我們的族人?」朱邪阿伊忍了一天了,在吃飯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食不言寢不語,知道不?」李俊故意一副老夫子的做派教育道。
「姐姐可不要被他的外表給騙了,他這是故意的。」一旁的明珠插嘴笑道。
「俊郎,你就給阿伊妹妹說說吧,免得她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膽。」玉娘勸說道。
「沙陀族在近三十年來對漢民殘害甚重,要是按照戰爭的規矩,沙陀人將被劃為奴隸一類,但我們安西要著手廢除奴隸制度,所以沙陀人可以免除成為奴隸的命運。但必須要滿足兩個條件,其一,必須派出五萬人從軍,凡從軍者,其全家可以脫離奴籍。其二,在三年內每人繳納一百隻羊。當然,這次繳獲的馬屁與羊不在此內。」李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行,我們沙陀族的青壯不到六萬人,你這一招兵,豈不是讓我們沙陀族人全部戰死沙場嗎?」阿伊憤怒的起身道。
「不過你可以放心,五年後我會放歸他們。他們從軍,所有的待遇與安西軍相同,而且容許漢族與沙陀族人之間可以自由婚配。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李俊冷聲道。
「你這是要滅族我們沙陀人。」阿伊咬著下唇,眼淚在眼中來回打轉。
「言重了。」李俊搖頭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朱邪阿伊冷冷的問道。
「如果你不答應,沙陀族可以不出兵,我也不會殺他們,不過沙陀族將世代為奴,為安西在俱蘭城放牧。」李俊輕笑道。
「你是我見過最無恥的男人了。」阿伊說完起身走了,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李俊知道她也是一位有野心的女人,只是不幸的是她遇見了李俊。朱邪阿伊離開了高昌,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希望此生他們還有再與的機會。
張春與關文殊在第三日便將整個高昌未來十年的發展計劃詳詳細細的列了出來。李俊仔細看過之後,感慨萬分呀,誰說古代就沒有先進的思想了?張春的這份計劃不正是整個安西未來的十年計劃嗎?
李俊這才仔細的開始欣賞這位看似一名農夫的半大老頭子,這簡直就是上蒼給他李俊準備的漢之蕭何,初唐房玄齡。此等人才李俊是越看越喜歡,越聊越捨不得。
李俊與高昌的幾位鄉紳協商,想調張春前往碎葉任職,但這些個鄉紳死活不同意。最後李俊一咬牙,給了高昌十萬擔的鹽巴,換走了張春。
說起這鹽巴可是終結整個大唐江山的根源,河西有七大鹽池。催明遠按照李俊的意思,將其中的五座鹽池的產量全部低價出售給了安西。並且下令嘉峪關守將李來福,鹽巴只許進入安西,安西的鹽巴一粒也不許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