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客這麼一攪,眾人也沒有了睡意,崔明遠,李俊,趙氏兄弟以及宋玉柱幾人圍坐在一起,商議對策。
「我看這些個刺客也沒傳說中那麼厲害,大家不必擔憂。」李俊輕笑道,他不希望大家為此事而影響了心態。
「公子不知,今晚來的只是影子殺手中,最低級的木牌殺手。木牌殺手上面還有銅牌殺手,鐵牌殺手,銀牌殺手以及金牌殺手,甚至於曾今刺殺安祿山的玉牌殺手。金牌殺手以下都是七人一組,如果任務失敗,他們就會升級刺殺等級,直至將目標殺死為止。」趙飛虎擔憂道。
聽了趙飛虎的解說,李俊心裡再次起伏不定,他可不想半夜時分,自己的腦袋被別人割去了。
「飛虎,以你的分析,他們下次會再什麼時候動手?會排出銅牌殺手嗎?」崔明遠擔心的問道。
「根據這些年的習慣,他們每失手一次,都會在七日內再次襲殺。置於會不會排出銅牌殺手,我就不好分析了。」趙飛虎搖頭歎息道。
「以目前我們的實力,有沒有可能安全返回龜茲鎮?」崔明遠冷冷的問道。
「以我們的實力最多與銅牌殺手打個平手,如果是鐵牌殺手出動,只怕我們沒有人能保全公子的安全。」趙飛虎咬牙切齒道。
「既然如此,老夫只能連夜向碎葉求援了。」崔明遠惡狠狠道。
「即使排出一千鐵騎也不見得可以確保公子的安慰。」趙飛虎提醒道。
「放心吧,我們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欺辱的。安西十二鐵衛很少出動,但只要出動,也沒有什麼人可以抵擋他們的銳利。」崔明遠陰笑道。
趙飛虎眾人聞言,神色大變。安西郡王的先祖曾今就是憑借十二鐵衛的悍不畏死,打下了這安西四鎮。但那已經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只怕這十二鐵衛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十二鐵衛是安西最大的軍事機密,既然我今日提起了,也就不瞞你們了。每一代的十二鐵衛都是從各地收留的孤兒,他們每十二人一隊,共一百隊。先頭三年跟隨前一代十二鐵衛習武,後半年便策馬入大漠,草原,隔壁為盜。每隊必須殺死一萬人才能返回安西交令,而每一隊都有或多或少的傷亡。這一代十二鐵衛只有四隊返回,共十七人倖存,最精銳的十二人便是這一代的十二鐵衛。他們不是人,而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屠夫,他們只聽命於每一代的安西郡王之令。」崔明遠低聲講出每一代十二鐵衛的辛酸史,不覺也是歎息不止。
「一千二百人,活下來不到二十人,何其殘酷。」李俊歎息道。
「若不是大唐極弱,王爺也不會再次訓練十二鐵衛了,希望公子可以繼往開來,使十二鐵衛不再延續下去。」崔明遠慚愧道。
「我等願輔助公子,成就大業。」趙氏兄弟以及宋玉柱起身抱拳施禮道。
「大家坐吧,」李俊憂心道。
「俊兒放心,稍後我便發出求救信,估計七日內十二鐵衛肯定會到達金城。」崔明遠點頭道。
「好吧,這些天我們現在金城暫作休息。」李俊淡淡道。
因為他不希望哪些關心自己的人為自己一個個被影子殺手殺死,所以他們必須等待十二鐵衛的到來。
崔明遠連夜放出四隻鷹鷲傳信,此時他也大意不得。而且天一亮他便暗自托在金城內的安西哨探秘密的再次送信給高雲飛,讓他派出以前鐵騎在嘉峪關一帶等候。
在京師的於琮得知第一次刺殺失敗後,氣的不行,但他又不敢去質問人家,只能期盼影子再次動手。
玉娘見隊伍在金城已經停留了四日,不見有啟程的跡象,便知道肯定出了什麼事情。這幾日在趙氏兄弟一直緊隨李俊左右,無論李俊在什麼地方,都是如此。而且在他們五十步以內始終保持著三百人的安西士兵巡邏。
晚上,玉娘為李俊煮了香菇燉野雞,親自為李俊盛了來。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李俊見玉娘進來,強子擠出笑容問答。
「這幾日,俊郎都消瘦了,我煮了點雞湯為你補補。」
「讓你擔心了。」李俊起身拉住玉娘的手,這時他才感覺自己是一個真正的李俊,不再受到以前那個李俊思想的影響了。
「快點喝吧,涼了就不好了。」玉娘羞紅著臉,嬌滴滴道。
「好,我喝,你也要好好補補,將來給我生一個大胖小子。」李俊笑呵呵道。
河西節度使衙門的楊昌濟早在李俊遇刺的第二日便得到了消息,不久前嘉峪關傳來消息,高飛揚帶著三千騎兵已經通過嘉峪關,往金城而去,最遲三日內便能到達金城。
楊昌濟也不希望李俊活著到達安西,所以他找來自己的心腹愛將曹忠,讓他假扮盜匪帶領五千精兵在甘州小陽山布下重兵,打算阻擊這群前去救援李俊的部隊。只要李俊死了,那安西就沒有了希望,沒有了希望,安西自然是群龍無首,那自己便可以保住河西節度使的權力,說不定還能撈一筆。
高飛揚此時帶著三千騎兵已經接近小陽山西山口了,前面的哨探這時返回回稟,前方發現五六千的盜匪,裝備齊全,正好埋伏在小陽山的山口處。
「我表弟的命,就拜託各位了。」高飛揚在安西那可是傲的不行,但此時卻是十分的客氣。
「請表少爺放心,我們會用自己的命確保公子安全。告辭。」說話的便是十二鐵衛的老大大郎,十二人一襲黑衣,馬鞍橋上掛著鐮刀槍,腰間懸有一把彎月馬刀,馬鞍側首是一把黑色鐵弩。
大郎帶著是一位鐵衛馬不停蹄的向小陽山山谷而去,高飛揚此時對伏擊他們的這群「盜匪」卻是興趣大增。他知道只要十二鐵衛及時趕到金城,那李俊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傳令,騎兵繞道黑山,一路直奔涼州。」高飛揚調轉馬頭往南邊的官道而去。
就在高飛揚離開後不久,曹忠便得到了消息。
「傳令,部隊集合,速速返回涼州。」曹忠心中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河西節度使衙門共有五萬兵卒,三萬步兵駐守各處要道,餘下的機動部隊就只有不足兩萬人馬,一萬騎兵,一萬步兵。一萬騎兵一直駐守在成州一帶,防止黨項人的襲擾,雖然楊昌濟與拓跋思恭關係不錯。但羌人部落繁雜,黨項族也只是其中實力比較強大的一支而已,目前他們也無法控制所有的夏州,銀州一帶的羌族。
餘下的一萬步兵,曹忠帶出來了五千,此時涼州的兵馬已經不足兩千。如果此時高飛揚突襲涼州,只怕楊昌濟難逃一死。
曹忠雖然是楊昌濟的心腹,但他一直不瞞楊昌濟為虎作倀殘骸涼州百姓的舉動。但他又深知楊昌濟是一個心胸狹窄之人,去年司馬李宏就是不瞞楊昌濟私設關卡,強行徵稅的舉動上書朝廷,結果次日晚全家便被楊昌濟斬盡殺絕了。
楊昌濟與黨項人私下買賣鹽鐵,從中賺取暴利,最終卻是黨項異軍突起,日後必成大唐心腹大患。對於楊昌濟的種種惡行,涼州已經是怨聲載道,怎奈朝廷卻是一直不聞不問。
曹忠雖有心報國,但卻投保無門。前些天朝廷發來邸報聖旨,上諭自今日始,河西劃歸安西郡王統轄。這使楊昌濟心緒大亂,才會有這次自己的伏擊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