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順香居的時候,也不知為了爭哪一口氣,玉藻奪門而出,想要比尉靖謙先一步出了順香居,哪知就那樣和尉靖謙擠在一起。慌忙之中,她那別在腰間的紫金骨刀就掉了下來。
自從在天京發生無年的事(詳見第一劫 23章)之後,玉藻就有隨身帶在身上,以備突發事件,比如上次的刺客事件就派上了用場。
「匡當」一聲,一把泛著紫光的鍍金骨刀就掉在了地上。
兩人似乎都愣了一下,好在玉藻眼疾手快,立馬蹲下身撿了起來。可在拿起刀的那一剎那,她發現尉靖謙的目光一直盯著那把她的刀。於是她狠狠瞪了一眼尉靖謙,他這才移開視線。
只是在之後很久,她都感覺在她身後,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她,可每當她回頭的時候,卻沒發現任何異常,只是身後一副小大人樣的尉靖謙看著讓人有些不爽。
當晚,玉藻坐在歲首床前陪了他說了半個時辰的話,歲首當然不可能會答她,都只是玉藻在一人在那自言自語。
尉廷初也請了郎中來看,可郎中都說歲首一切正常,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卻沒一個能說出為何歲首不醒的原因。
玉藻也知道歲首是妖,與人不同,心裡想著也許妖就是要睡那麼久的吧,也沒過多擔心,只希望歲首能早一些醒來,自己也就能放心了。
她在房裡陪著歲首,哪裡會知道在房門外還站著一個人。她陪了歲首多久,那人就在屋外站了多久。
回到自己的房內,玉藻躺在床上是怎麼也睡不著。已經連續幾日都是這樣了,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小樹的眼睛,以及他落水前的猙獰面孔。
黑暗中好似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玉藻不禁覺得背後有些發涼,她不禁拉了拉被子,將自己裹緊了些,可寒意還是透到了心底。
「姐姐……」
「姐姐,你為何不去找我?我好可憐啊!我的身體一直呆在河底,好冷好冷!姐姐,你快去找我吧!我不想再呆在那樣冰冷的河底了!」
「姐姐,你不是說不會拋下我的麼?那為何不來找我呢?!」
「姐姐,你食言了!我恨你,我恨姐姐!」
難道是小樹覺得不值,回來找她算賬了?!
小樹的聲音一直縈繞在玉藻的耳邊,黑暗中好似有一雙手伸向了玉藻。
玉藻瞬間驚醒,才發現這不過是個夢,她還在這裡,還在尉家,周圍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而她已嚇出了一身冷汗,眼裡也帶著淚。
小樹,是姐姐對不起你。可是阿初有替姐姐去找過了,真的很用心的去找了。姐姐也在你離去的河邊為你撒了海棠花,只希望你在那邊一切安好。是姐姐不對,姐姐沒有照顧好你。對不起。
玉藻在心裡默默地說著,淚已是止不住了,連枕巾都濕了一大片。恍惚間玉藻好像聽見身後傳來一些動靜,聲音雖然小到微乎其微,但夜這樣的靜,再加上玉藻耳尖,還是被玉藻聽見了。
難道她還在夢中,還沒有醒過來?!
玉藻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她聽說要判斷是不是做夢,只要掐一下自己就行了,若是有痛感,那就是醒著的,若是沒有感覺,那就是還在夢中。
於是玉藻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哇,好痛!
玉藻摀住自己的嘴,以免自己發出聲響而打草驚蛇。
果然不是夢,可是身後到底是什麼東西?!玉藻不敢去想,也不敢回頭去看,眼睛睜得大大的,耳朵卻在仔細聽著身後的動靜。
那人步子很輕,基本是聽不見的,輕功應該很了得。玉藻感覺他慢慢靠近了自己,自己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戾氣。
玉藻的手卻是不自覺地慢慢摸向了枕邊,據說這紫金骨刀是可以對付不乾淨的東西的,如果真是那種東西,她就立馬拿出枕頭底下的紫金骨刀。
她微微瞇著眼,卻瞧見在月光下那人的影子被映到了床上,玉藻一愣,隨即有些安心,至少是個人!
可是這人怎麼會半夜跑到她的房間裡來?這人到底是誰?他要對她做什麼?!
玉藻心裡滿是疑惑和不解,因為一直保持一個動作,身子已經僵硬了,有些酥麻感,可她卻是一動也不敢動。現不知來人的身份,,萬一那人只是小偷,若是茹莽了,自己也可能被害。
誰知那人居然將手伸向玉藻的枕頭,把手探入枕頭底下,好像在摸著什麼。
難道他想要的是紫金骨刀?!
玉藻一驚,還沒過多思考,那人的手好像已經摸到了紫金骨刀,玉藻本想抓住紫金骨刀,卻還是鬆了手。
這人能在尉家這樣守衛森嚴的地方進來,輕功定是了得,想必功夫一定也很好,不然不可能隻身進來。
玉藻現在倒是有些慶幸自己沒有茹莽地抓住紫金骨刀了,因為那人在得手之後,竟這樣離去了。
玉藻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她也不敢回頭去看,生怕那人還在房裡。直到她再是沒聽見任何聲音,又過了有半個時辰左右,她才敢翻身去看。
此時已到子時,周圍一切都靜得出奇,偶爾有一兩聲蟲鳴,卻更是顯得幽靜。
玉藻翻過身,只看見空蕩蕩的房間,那人早已不在了。她心裡雖想著紫金骨刀被拿走的事,卻還是耐不住睏意,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日,她是被彩雲給叫起的。彩雲只喚了一聲,玉藻就從睡夢中驚醒,醒來看見是彩雲的臉,才噓了一口氣,可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手不自覺得往枕頭底下摸去。
果然不見了!
看來昨天晚上的事是真的了,不是她在做夢!可是那人為何要拿走紫金骨刀?難道是龍姐姐他們?可他們既然已經將紫金骨刀送予她了,又為何要拿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