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天空已露出了魚肚白,已經可以聽見屋外傳來雞鳴聲。
歲首已經連續一個時辰都在給玉藻輸入靈力,可玉藻的體內像是有黑洞一般正無盡地吞噬著歲首的靈力。而玉藻的體溫也未因為獲得大量的靈力而變暖,還是那樣冰涼冰涼。
他的額前已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已經輸入了四分之一的靈力,這讓他感到疲憊不堪,可為何玉藻沒有一點復甦的跡象?
他不得不停下,睜開眼卻是被眼前的景象給愣住了。
只見玉藻的後脖頸出閃著紅光!
這紅光不是憑空出現的,卻是像種在玉藻脖頸處裡一般,從她的皮膚裡透出來的!再仔細看玉藻的脖頸,居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圓形標記,像是紋身一樣,匍匐在她的左脖頸。
這、這是?是咒印!
歲首已經完全愣住了,冷汗不停地冒出毛孔。
他將靈力聚集在眼睛,瞬間眼睛變成了妖化狀態的銀色,通過靈力,他居然發現那個咒印是在吸食他傳給玉藻的靈力,玉藻身上的靈力全都像流水一般彙集於紅色咒印。咒印也因為吸食了靈力,而變得越來越清晰。
呵,這分明就是噬靈魂咒!
好傢伙,怪不得怎麼給玉藻輸入靈力都沒有用,原來是這東西搞得鬼!可是,玉藻的身上怎麼會有這東西?!難道、難道說,這東西不是種在軀殼上的,而是種在靈魂上的?!
歲首的銀眸睜得老大,他被自己的想法給驚住了,雖說他不確定自己所下結論,可若真是這樣,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魂咒,魂咒,是因為種在魂魄上的,所以才被叫做魂咒麼?
呵呵,突然他苦笑出聲,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抬手想要撫摸玉藻的臉,可剛碰到她,手就立馬縮了回來。
好冰。
清祀,當初的你也一定知道這是魂咒吧,所以,所以你才不讓別的人插手麼?可是,這值得麼,真的值得麼?你這樣犧牲的不僅是一世,而是生生世世。
清祀,你這麼得單純善良,可別人都把你的單純當成了愚蠢。你說過,人間的因果循環,自然應該有人間來結束,可是高高在上的那些人都把這一切當成了遊戲,在一旁看得開心呢。
像是聽到了歲首的心聲一般,玉藻居然吐出一句:「阿首」。
聽見了玉藻在喚他,歲首抿嘴淡笑,殺生石妖力也慢慢在手上匯聚,他突然親吻玉藻前額,低低道出一句:「清祀,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
「呵!哈!呵!哈!」
窗外傳來人聲,吵得人不得入睡。玉藻翻了個身,還是聽到那惱人的聲音,她才緩緩睜開眼,先映入眼簾的是紫色的幔緯紗帳。
這是哪兒?她怎麼會在這裡?
書房、臥室、客廳被連在了一塊,組成了現在的這個房間。房間不大,卻裝飾的很是華麗,門前的地上鋪著蓬鬆的毛毯,玉藻認出那是西域傳來的款式,是個貴重貨。屋裡的椅子也都有彩色的套子,廳裡的正中央居然放著一張四腳為象牙鏤花的桌子。周圍放著四盞高腳銅製燈架,燭火照得屋子通明。
玉藻在屋裡轉了一圈,才確定這不是她認識的地方。
她明明記得她一開始不是在這個地方的啊!可她原來又是在哪裡的呢?
玉藻想要想起先前的記憶,卻發現後脖頸疼得不得了,直接導致她無法仔細思考。好在她向來都樂觀無比,索性不去想了,還是出去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的好。
推開門,她發現屋外種著兩排籬笆,籬笆將這院落分成東西兩部分,東邊種著木槿,鮮艷俏麗;西邊栽著幾顆桂樹,雖說不是秋季,不能芳香滿園,卻也鬱鬱蔥蔥,顯得整個院落好不別緻。
出了小院,首先撲入玉藻視線的居然是一座人工湖。湖不大,中間卻有一座湖心亭。
「呵!哈!呵!哈!」遠處傳來人聲。
玉藻決定上前問問這是哪,又或許他能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等她走進了才發現,那是個看起來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年。
少年的身高與玉藻差不多,穿著一襲紫色長袍,梳得整齊的髮髻被套在翠玉髮冠中,他的腰間別著一塊古玉,腳上蹬著鹿皮短靴,就連手上拿的劍的劍柄也鑲著玉。好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
「請問……」玉藻才說了兩個字,卻突然不知該如何繼續問下去。要不要先自我介紹一番?還是問問這個少年是誰?或是直接問他這是哪?
紫衣少年早就注意到了身旁有人,還以為是他師父又來試煉他了,故不動聲色的繼續練劍。可他居然聽見女孩說話的聲音,不由地一愣,停下了動作,轉頭看到玉藻,劍眉一皺,小聲嘀咕一句:「居然是那個病丫頭。」
玉藻本沒聽清紫衣少年說得話,可誰知少年身旁在籠子裡掛著得兩隻鳥,其中那只黑的居然學主人說起話來:「病丫頭!病丫頭!」
「你……」玉藻沒聽見少年的話,卻是聽清了那鳥的話,氣憤地不自覺地手指著紫衣少年。
「小黑,別亂說話!小心拔了你的毛,丟給阿喵吃!」紫衣少年那小麥膚色的臉頰上微微露出一片紅暈,瞪著那只名叫「小黑」的鳥。
那小黑像是聽懂了主人的話一般,住嘴不說話了。見小黑不說話了,紫衣少年也沒理會玉藻,而是繼續練他的劍。
啊,啊!瘋掉!這人怎麼這樣?!看見她連個反應也沒有?!好歹她在天京的時候,還有大堆的媒婆上門幫她做媒呢,怎麼說也算是活潑可愛的啊!可這人居然半點反應也不給,當她是塊木頭麼!
玉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她乘少年不注意,想要給點他顏色瞧瞧。正當紫衣少年轉過身背向她的時候,玉藻快速拿起一旁的另一把劍,突然刺向紫衣少年,眼看就要得手,突然出現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