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刻骨一世銘心(妤茶) 第二劫 清鈴劫·賣身葬父淒慘兒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麼的,玉藻抓過一旁的金鈴偷偷放到了身後。

    「已經起了啊,那快些洗漱下樓吃早飯吧。」

    「好的。我知道了,阿首,你先出去吧!」說著玉藻又把手往後縮了縮。

    細心如歲首,怎麼可能看不見玉藻那藏在身後的雙手。雖不知她藏了什麼,但也不好說什麼,只見他微微瞇了瞇眼,便道:「好,那我出去了。」

    待到歲首出了房門,玉藻才敢從身後拿出那金鈴。金鈴看著與一般的鈴鐺毫無區別,泛著淡淡的金光,她輕搖了兩下,突然發現金鈴居然不響了。怎麼回事?以前還是能響的啊,怎麼今天就不響了呢?玉藻又晃了兩下金鈴,發現它仍舊不能發出聲音後,便放棄了,下了床準備洗漱了。

    在穿戴整潔之後,玉藻才慢悠悠地下了樓。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百蝶撒花雲緞衣裙,頭上戴著掛珠釵,這麼一穿著打扮倒真顯得有幾分成熟了。

    「昨天沒仔細瞧,今日一看,想不到玉藻你居然還是這麼個漂亮的小姑娘。」也不知是真話假話,尉廷初看見玉藻就說了這麼一句。但凡是好話,被誇的人都會很高興,玉藻也不例外。這還是頭次有人說她漂亮,而不是可愛,要知道,可愛是形容女孩的,而漂亮卻是形容女人的。這麼一聽,玉藻突然想起,過個把月自己就要及笄了吧,也不知歲首還記不記得。

    玉藻偷偷看了一眼歲首,突然發現他正笑著看著自己,蹭得一下,臉就紅了。

    早飯過後,玉藻、歲首和尉廷初便收拾行李、退了房,就出發上路了。

    龍口鎮的街頭可謂熱鬧非凡,街市雖比不上天京的,但也繁華阜盛,非別處可比。自上了轎,玉藻撩起了紗窗看街邊的風景。突然走到一處,馬車居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玉藻的頭探出窗外,向騎著馬的尉廷初問道。

    「前面站著一堆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待我過去瞧瞧,回來再告訴你。」

    尉廷初下了馬,便朝人群中走去。玉藻在車裡閒著無聊,便也下了馬車,想要去湊湊熱鬧。

    「阿首,我過去瞧瞧。」玉藻跟駕著馬車的歲首說了一聲,便也往人群走去。

    「小心些。」歲首提醒她道。

    「知道啦!」

    玉藻朝身後的歲首揮了揮手,便擠到人群中,終於好不容易擠到了尉廷初身旁,她才知道人們都在看什麼了。

    那是一個年紀大約十歲的小男孩,他穿得破破爛爛地,臉色蒼白,眼角還帶著淚珠,玉藻注意到他的頭上還插著一根稻草,也不知那作何用。他就那樣跪在那裡。

    「他跪在那裡幹嘛呢?」玉藻不解,這麼可憐的一個小男孩就這樣跪在街頭任人評頭論足,他好像還沒吃飯,那樣子別提有多可憐了。

    「你看到他面前的牌子了麼?」尉廷初指了指小男孩面前的木牌。

    「十兩紋銀?」玉藻朝尉廷易所指的方向看了去,發現木牌上歪歪斜斜地刻著這幾個字,再往前一看,小男孩的身前居然躺著一個人,那人雙目緊閉,還用草蓆蓋著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這時玉藻才突然反應過來,那小男孩是求錢葬父來的!

    「他好可憐啊!我們幫幫他吧!」玉藻拉了拉尉廷初的衣角,低聲說道。

    「嗯,俗話說『行善積德』,那好吧!」尉廷初很爽快的答應了,從錢袋裡掏出了十兩紋銀遞給了玉藻。

    「尉叔叔,你人真好!」見尉廷初這麼爽快就答應了,玉藻忍不住誇他。

    「呃……」聽到「叔叔」這兩字的時候,尉廷初倒是滿臉黑線,想著自己也沒這麼老吧。

    玉藻擠出人群,走到了小男孩的面前。男孩意識到有人過來了,他才緩緩抬起來了頭,對玉藻露出了一個笑。

    「吶,這個錢是給你的。你快些拿去葬了你父親吧!」玉藻把錢遞給了小男孩,又突然想起今天吃早飯的時候剛好還剩下一個紅豆餅,於是從兜裡掏出紅豆餅,又道:「這個也給你,餓壞了吧,快吃吧!」

    小男孩好像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這麼快就能拿錢給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呆呆地接過玉藻給的錢和餅,過了幾秒才說道:「謝謝姐姐!」說完這句,他又哭著給玉藻扣了三個重重地響頭。

    「誒!不用,不用這樣的!」玉藻看他居然行如此大禮,倒是嚇了一跳,趕忙扶起小男孩,又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男孩突然愣住,他沒想到玉藻會問這個問題,過了半響才低聲說道:「我叫夙。」

    「樹?嗯,那我叫你小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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