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拾完一切後,天色已經很晚了,玉藻和龍念紜梳洗之後便早早地上床準備睡覺了。畢竟連著這麼多天的趕路,玉藻都沒在一張真正的床上好好睡過覺,這一次不睡到自然醒她是絕對不會起來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是興奮的睡不著,玉藻一個勁地要和龍念紜聊天。
「龍姐姐,你和那位顧大哥,你們是什麼關係啊?」自從玄英那件事後,玉藻對男女之間的親疏有別更為敏感了些。
「我們?」龍念紜不禁覺得好笑,這叫玉藻的孩子看起來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估計還沒及笄,卻對男女之間的事這麼好奇,故便反問道,「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呃,我覺得……反正,你們肯定不會是夫妻!」
「為什麼啊?」龍念紜抿嘴一笑。
「如果你們是夫妻的話,應該就會住一間房啊。可你剛才卻說男女授受不親,所以你們肯定不是夫妻。」玉藻肯定的說道。
「哦,你連夫妻會睡一間房都知道啊?看來懂得不少嘛!」龍念紜取笑她道。
「呃。我也只是知道這個而已。」玉藻臉一紅,頓了頓又問,「那你們是戀人麼?」
「戀人?」龍念紜愣了一下,黑暗中的臉無奈笑了一下,說道,「應該算是吧。」
我們只是互相明白對方的心意,可都沒有說出口,這樣的關係,到底算不算戀人呢?
「呵呵,我就知道,你們是戀人!」玉藻咯咯笑了一下,為自己猜中了開心。
「那你和那位歲先生呢?你們也是,戀人?」龍念紜突然用壞壞地語氣問玉藻,這孩子看來聽早熟的嘛。
「才不是呢。我們、我們……」聽到龍念紜居然說她和阿首是戀人,玉藻的臉又紅了,怕被龍念紜看見,便翻了個身,把臉朝向上方,卻突然想起這麼暗,她根本就看不見,於是,說話也有了些底氣,「阿首,他是我的恩人。他救過我的命。」
「這樣啊。」龍念紜也翻了身,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卻因為太黑,什麼也看不清。
「龍姐姐,你說會有即使會傷害自己最心愛的人,也必須得的事麼?」不知怎的,玉藻突然想到那日阮彌生的話——有些事是迫不得已也要做的,即使會傷害自己最心愛的人,也必須得做,這句話她一直都沒能明白,卻又不好意思去問阿首,這位龍姐姐看起來比自己大一些,或許是懂得。
「即使要傷害最愛的人,也要做的事?」龍念紜思索了會兒,「怎麼突然這麼問?」
「嗯,沒什麼,就前些日子有人這麼告訴我的。」想到蕙蘭姐姐的一夜白頭,玉藻就有些心疼,那阮彌生真的太不是東西了!
「是歲首麼?」龍念紜突然想到那名銀髮男子,他看起來總是一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但她觀察到,歲首只有在對玉藻的時候才會笑出來,其他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而且眸子裡好像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傷感。
「不是啦,是別的人說得。」
「哦。不過,既然是必須得做的事,那即使不想傷害愛的人,應該也會那麼做的吧。」想了一會兒,龍念紜才答覆玉藻。
「是嗎?我肯定不會這麼做,我才不會去傷害自己所愛的人呢。」
「或許這迫不得已的事,就是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呢?」
「為了自己愛的人?如果是為了自己愛的人好,那怎麼又會有傷害呢?」玉藻不解。
「呃,這……我也跟你說不清楚,等到了那一時刻,你自然會明白的。不過,我倒希望你永遠不會明白這句話了。」
屋內那微弱的燭光突然晃了一下,有一道刺眼的光射向玉藻的眼睛。怎麼回事兒?玉藻坐起來,探頭看了看,突然發現屋裡的窗子不知何時被虛掩著,她明明記得她睡前關了窗子的,怎麼會打開了?
「怎麼了?」龍念紜發現玉藻有些不對勁,也坐起身,低聲問道。
「噓。」玉藻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一個安靜的動作,又指了指窗戶。
龍念紜便立即會意,便不再作聲。玉藻摸出藏在枕頭底下的短劍,翻看被子,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半蹲著身子,準備過去看看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