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議政殿的宮門一下子關起來,將五皇子一干人等關在殿中,李丞相素來是老狐狸,心裡暗道不好,想要找個地方溜走,卻被人攔住了。
「李丞相,去哪裡啊?」東慕雲笑瞇瞇的問著。
「這龍椅坐的可舒服?」秦瀟然緩步上前,悠閒的腳步猶如在林中散步,站在朝堂的中央,悠揚的語氣從他唇中吐出,明明這樣溫潤的聲音卻讓人寒到了骨子裡,華貴的氣質宣揚著他本身的尊貴。
「秦瀟然,是你?」五皇子站起身,面上不自覺的帶上幾分驚慌,從小到大這個男人就高高在上,他是北秦的太子,深受父皇的寵愛,相比之下,他們幾個皇子就像是一場笑話!
「不是孤,還是誰?你想的倒是不錯,想要這把龍椅?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秦瀟然嘴角甚至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只是其中夾雜著幾分不屑嘲諷,他斜睨對方一眼,道:「你以為皇位是這麼容易坐的?若是被你得到了皇位,豈不是將我北秦拱手讓人?」
「你,你什麼意思?你不要亂說!」五皇子色厲內荏的喊道,心中卻是忐忑不安,難道說他和南唐的協議被他知道了?怎麼可能!那是他和南唐之間的秘密,怎會洩露出去?
「你還不承認麼?」東慕雲倏地開口,看似是對五皇子說話,實則這話是說給李丞相聽的:「你和南唐定下協議,假如他們協助你坐上皇位,你就要把北秦的幾座城池給他們,不是嗎?他們要什麼城池,你就給什麼城池!你這不是把北秦拱手讓人?他們要了被北秦最繁華的城池,你也給?真夠蠢的!」
話語中是掩不住的鄙視,世間哪有這麼白癡的人?更進一步說,南唐要咸陽,莫非他都給?
「五皇子,這點你為何沒和老夫說?」李丞相雖然盼著自家外孫能登上皇位,加重自己的權勢地位,但從沒有想過出賣北秦,五皇子這一行為無疑是給他打了個響亮的巴掌!若是他真的幫助五皇子登基,下一刻等著他的不正是通敵賣國麼?
「看來李丞相都不知道,你瞞的還真是緊啊?」
東慕雲冷哼一聲,這種人當皇帝,簡直是可怕的事情,就怕哪一天他愚蠢到把自己給賣了!
「逆子!你居然敢對朕下毒?還妄圖謀朝篡位?朕對你無話可說!」
略帶威嚴的聲音猛然響起,李丞相和五皇子齊齊白了臉,怎麼會?明明下了毒的,而且還是極難解開的劇毒,秦帝還能站在這裡?
「李丞相,你好歹是兩朝元老了,卻在最後逼宮篡位,你有何話可說?還聯合老五以及如貴妃對朕下毒!朕實在是對你失望至極!你是不是在想那劇毒為何沒用?瀟然早就潛入宮中喂朕服下解藥,你們不要忘了,瀟然是醫家出身。」
是的,他們竟是忘了,秦瀟然是醫家弟子,不過他是怎麼進入宮中的?皇宮把守重重,還有那幾個高手,秦瀟然竟能躲過他們?
「不會的,難道說從頭到尾都是你們設下的局?」
五皇子不敢置信的搖著頭,顯然是沒料到自己想要算計秦瀟然,哪知變成了秦瀟然手裡的棋子!、
「你以為南唐是真心幫你的?說不定他們不想要城池,等你坐上皇位後,那幾個屬於他們的高手可以殺了你,趁著北秦內亂坐收利益,你到時候便真的是北秦的罪人!」
秦瀟然冷冷斜睨他一眼,眼底是睥睨天下的傲然與自信,兩人之間的孰優孰劣,了然分明。
五皇子不由得癱軟在龍座上,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些!
「來人,把這群亂臣賊子給朕拿下!」
秦帝一聲令下,隱藏在議政殿的暗衛立刻飄然現身,欲要將一群人拿下,豈料五皇子大笑起來:「不,我還沒輸!威遠大將軍那裡的兵權早就在我們的控制下,秦瀟然你沒有絲毫兵權,況且父皇你手上又有多少兵權?整個咸陽的兵力都在我手上!我還有機會!」
「真是傻子!」東慕雲搖了搖頭,一臉的歎息,陡然想起以前蕭千音問的問題,熊是怎麼死的?當時他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現在可以還給這個五皇子了,它是笨死的!
若是沒有把局勢掌控在手裡,秦瀟然會這樣貿貿然的進入?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他行事素來嚴謹,力求沒有錯處,沒有依仗,他會這般信心十足?
「五皇弟,既然你還在強自硬撐,那我不妨告訴你一番便是!」
和五皇子的蒼白畏懼想比,他顯得尤為悠然自得,從容不迫,優雅的一步步走上丹陛,來到龍椅之前,俯視面前的男子,道:「你以為就你會安插人?我就不會?你自認為的效忠於你的,全是我的人!他們從頭到尾,就做了一場戲給你們看而已!」
此話一出,對於五皇子還有李丞相都是非常大的打擊,他們怎麼也沒料到,自己認為忠心可靠的手下竟是別人安插的?這個人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對頭秦瀟然!
五皇子和李丞相面上皆是灰敗不已,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走了,輸了!他們徹徹底底的輸了!
「五皇弟,你喜歡引狼入室,小心自己的性命才是。」
秦瀟然意味深長的說著,五皇子不解的看向他,然而下一刻胸口有利劍穿過,他一句話都來不及說,直接大睜著眼睛嚥氣,當真是死不瞑目!
李丞相驚叫起來,他的外孫,居然不是死在秦瀟然手上,而是在別人的手上!這些人,還是五皇子從南唐那裡請來的高手!
「各位,總算是現身了!孤等你們很久。」
秦瀟然居高臨下的看著幾人,皆是劍聖級別的高手,看來南唐也是花了大力氣的,可惜他們不知道他是劍尊之境,除了同等級的或者劍神,已經無人能敵過他!他們太輕敵了!不過對他來說倒是件好事,看來隱藏自己的劍術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秦帝並非劍術奇才,這麼些年下來也堪堪是劍仙之境,自然是無法對付這些人的,身邊的暗衛將他包圍著,時刻注意那幾人的陡然發難。
「秦瀟然,今日若能殺了你!再殺了秦帝,北秦將會群龍無首,也算是完成了我家太子的吩咐,想起來就是覺得快意無比!」
為首的一人身著藍衣,站在幾人最前面,顯然他是這群人的首領,滿臉的囂張狂傲,絲毫沒把秦瀟然放在眼裡,據他所知,秦瀟然才剛剛踏入劍聖之境,而他已經平穩劍聖,正在衝擊劍尊之境,雖是同樣的等級,初入之人和早入之人始終是有差別的!他不需要擔心什麼!殺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秦瀟然聞言,挑了挑眉,眸子微微瞇起,道:「有些話不要說得太滿!省的閃了舌頭!」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等我殺你之時,看你還不向我求饒?想到能讓一國太子朝我跪地求饒,我就覺得很興奮呢!」
藍衣人大笑著,隨後揮動手中的長劍,直直刺了過去,僅僅用了四成的力道,他根本沒怎麼認真,秦瀟然墨眉輕揚,嘴角露出一絲狂橫的笑容,唰得一聲,太阿劍出鞘,劍刃反射著噬人的寒光,衣袂翻飛,黑髮飛揚,一手負後,一手執劍的他猶如傲立於天地間的凜然謫仙,卻又霸氣橫生,迫人的威勢撲面而來。
只見他足尖一點,縱天翻身而上,躍至半空,執劍的手腕一轉,手中長劍立即幻化為無數劍刃,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對方的攻勢,藍衣人不禁皺了皺眉,看來他是有些小看秦瀟然,他的劍法非常玄妙,莫非醫家什麼時候也開始研究劍法了?
世人皆知,醫家注重醫術,對於劍術反而並不看重,幾代家主皆是止步於劍聖之境,然後再無一絲興趣提升實力,因此醫家中人反而是武功最弱的,但他們會施毒用醫,才不會有人敢對她們不敬,畢竟誰沒個小毛小病的,你沒有不代表你家人親戚好友沒有,得罪醫家還是得掂量的。
所以,他們沒忘記秦瀟然是醫家弟子,與醫家少主白羽塵是師兄弟,殺了秦瀟然會引起醫家的不滿,可若是這件事發生在北秦宮變呢?五皇子殺了自己的親哥哥,又被自己親哥哥的手下所殺,那麼充其量這是一場內部的皇位之爭,和他們根本沒關係!這也是他們為何會選這個時候動手。
殊不知秦瀟然的劍法皆是來自於鬼谷派,那個神秘莫測的派別,即使其他諸子各家,都不敢輕易得罪它,而見過鬼谷派的更是寥寥無幾,自從始皇帝焚書坑儒之後,其他各家都在扶蘇的扶持下開始興盛,唯有鬼谷派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現世。
藍衣人逐漸不敢輕敵,他朝其他幾人使了個眼色,幾人立刻朝秦帝所在的地方殺去,這裡由他對付秦瀟然就好,別忘了殺掉秦帝這一任務。
他的劍勢逐漸開始凌厲起來,夾雜著他的渾厚的內力排山倒海的襲來,秦瀟然冷笑著,手腕輕微的震盪,挽了個劍花,直直對上他加上內力的利劍,然而劍尊之境和劍聖之境儘管是一個階層的差距,實力確實天差地別,藍衣人的那些渾厚內力他壓根不放在心上,用蕭千音平時的話來說,就是這點本事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的?
當然的,攻勢又被輕而易舉的化解,同時他也不會忘記禮尚往來這個詞語,一樣將內力注入劍身中,屬於劍尊之境的磅礡內力毫不客氣的朝對方噴薄而去,藍衣人不以為然,在他心裡,秦瀟然的力量根本沒什麼。
然而,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大錯特錯!自己的劍在對上秦瀟然的劍時頃刻間變成了碎片,沒等他反應過來,長劍順勢插入他的心口,鮮血順著太阿劍的劍刃緩緩流下,在地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粘稠的鮮血味道,瀰漫於議政殿的空氣中。
「你,你竟是……劍尊之境?」他驚愕的吐出一句話,這也是他最後的一句話,他到死都不敢相信,秦瀟然不是劍聖之境!他是……劍尊之境啊!那個就離劍神一步之遙的劍尊!二十出頭的劍尊?說出去絕對是駭人聽聞的!是他輕敵了,秦瀟然更是隱瞞的太深,世人不知他已然進入劍尊之境。
秦瀟然收回劍,輕輕甩了甩,劍身上沒有任何鮮血,依舊是鋒芒厲烈,吹毛斷髮,他看向另一邊,蕭千音和東慕雲的身影夾在暗衛之中,正在對付那幾人,地上已經有三人死亡,還剩下的五人就是在強撐罷了,蕭千音的劍術極為精湛,雖說她剛剛邁入劍聖之境不久,但配上獨一無二的劍法,的確是不容小覷,那些暗衛只能在一旁協助她,東慕雲等於是打醬油的!
在一干人等的圍攻之下,其餘五人也倒地而亡,一共九人,南唐派出的劍聖高手,就敗在了他們手上。
「瀟然,做得好!」秦帝從頭到尾目睹了這一切,不由得伸手拍拍自家兒子的肩膀,又看了看衣袂飛揚的蕭千音,這孩子……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西梁那個定國公的外孫女?已經被滅蕭家的嫡女?又或者可以稱她為墨家鉅子最得意的徒弟?
瀟然,何時請來了蕭千音?他倒是一點都不知道?這孩子,打的是什麼主意?連他都有些看不透了。
「父皇,叛亂已經平定。」秦瀟然淺淺一笑,端的是雍容高貴,只是說出的卻是極不相符的冷厲:「南唐膽敢支持五皇弟弒君殺父,謀朝篡位,甚至妄圖干涉我北秦內政,對北秦虎視眈眈,不該興兵找她們算賬?」
「說的是,這話父皇愛聽!立即修書給東燕,他們必會助我們一臂之力。」
東燕是北秦的附屬,依附於北秦,這早就不是秘密,而是已經公開的事實。
「兒臣知道了。」秦瀟然翩翩風度,緩步來到蕭千音身邊,握緊她的手道:「父皇,我與千音早就情投意合,我不要別的女子,只要她!她是我唯一的妻子,也是唯一的太子妃!」
秦帝頓時有些震愕,他想了半天,都沒有料到秦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他要娶蕭千音?
對於他的婚事,也許是出自對悠兒的愧疚,他不打算過問,省的引來兒子的不滿,但是蕭千音畢竟是西梁人,如果是普普通通的西梁人倒也無所謂,關鍵是她的外公定國公在西梁手握重兵,又是兩朝元老,效忠於西梁皇室,他的外孫女如果嫁給瀟然,恐怕會有困難的,最主要的還是來自於朝臣那塊。
「瀟然,你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要面對的問題麼?」這點他是必須要和兒子挑明的。
「是,兒臣知曉自己在做什麼,而且更不會後悔的!」秦瀟然堅定地回答,無論問上幾遍,他還是一樣的答案,這輩子他是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他獨獨喜歡那個叫蕭千音的女子,她入了他的心,在裡面深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再也拔不掉。
「唉。」秦帝歎息了下,道:「你明白就好,朕並不反對,因為這是你的心願,至於怎麼對付那些朝臣就要看你自己如何做了,我和你母后是無關的,我們不會反對。」
有了秦帝的首肯,秦瀟然自然是欣喜無比:「多謝父皇!」那些朝臣,怎麼對付,他早就計劃好,他要的無非是雙親的祝福。
「蕭千音是吧?」秦帝把目光放到少女身上:「北秦皇室多出癡情種,我這個兒子也是,在這裡我不是以帝王的身份,而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告訴你,千萬不要辜負瀟然,否則我和他母親都不會放過你的!」
「是,千音知曉。」
蕭千音一瞬間有些茫然,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怪?一般來說,這話應該是岳父母對女婿說的吧?到她這裡為毛就反了?
「後宮需要清理清理了,否則遲早會傷到你母后的,朕先去後宮,這裡交給你了。」
「是,兒臣會做好收尾工作的。」
秦帝滿意的點點頭,暗衛趕緊為他打開了殿門,冰冷的空氣頃刻間湧入議政殿,吹散了一室的血腥味,外面原本五皇子計算好的軍隊根本沒出動,他們本來就在秦瀟然的掌控中,可笑他們還沾沾自喜,自以為握住了最大的把柄。
至於那些雜牌的軍隊早就被秦帝的另一部分暗衛收拾的七七八八,外面還有乾涸的血跡,證明了前一刻還在進行的宮變。
如貴妃在自己的寢宮內不斷的走來走去,一刻都停不下來,她時不時朝外面看去,父親和皇兒若是宮變成功必定回來找她,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來?莫非半路上出了什麼事?不會的,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萬事都準備的那麼好,怎麼會有問題呢?
突然,殿門被打開,她先是一愣,片刻後心中泛起說不出的欣喜,定是父親還有皇兒來找她了!整了整衣服走出去,她已經能想像到自己做太后的威風貴氣,只是下一秒她臉上的笑容尚未展開就凝固在臉上,因為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父親也不是皇兒,而是那個她愛了多年,卻也恨了多年的帝皇。
「如妃,你在期待什麼?期待李丞相和老五來?」秦帝斜睨她一眼,眼裡掠過譏諷的笑容,這個女人不願知足,一再二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這次他斷不會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過她,否則悠兒會危險的。
「陛下。」如貴妃渾身顫抖,她幾乎是立刻明白了,宮變失敗了,皇兒和父親全部……
「如妃,朕自認為待你不薄,你居然連同李丞相還有老五逼宮?你是否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聽著這話,如貴妃平靜下來,她抬起頭,面上露出一絲慘笑:「那陛下又是否把臣妾這個貴妃放在眼裡?陛下獨愛皇后,連皇后帶髮修行了也不願放棄她!她有什麼好的?難道就因為她是儒家家主的妹妹?當年儒家協助陛下登上皇位?可臣妾的父親當年亦有擁立的汗馬功勞!還有,她的兒子一出生就是太子,甚至陛下在皇后帶髮修行後,把秦瀟然時時刻刻放在身邊照看,衣食用度比照皇帝的規格!陛下,他是您的兒子,皇兒就不是您的兒子嗎?您未免太偏心了些!」
「那也要看朕值不值得這麼做!別以為朕不知道這孩子是哪來的?是你算計朕的!害的悠兒離開朕!你認為一個算計朕的人,朕有義務對她好?就是開了你的先例,朕不得不接納其他的妃嬪,朕原本打算是盡廢六宮,唯獨留下皇后的,全被你打破了!」
「你要後宮只有皇后?」如貴妃終於絕望了,在這個男人心裡,除了東靈悠之外,其他女人全是擺設!
「不錯!朕看在你生了個兒子的份上,不打算折磨你!你好自為之吧!」
秦帝一甩衣袖,不願再看這張令自己作嘔的扭曲臉龐,直接走出了宮殿,如貴妃慢慢站起身,看到捧著白綾入內的內侍,心底已然成灰,她顫抖著手拿起白綾,呵呵笑起來,這就是命啊!命啊!
白綾落在房樑上,帶走了她的怨恨與不甘。
「阿音,對南唐的事情你怎麼看?」
秦瀟然負手而立,看著面前的江山輿圖,偏過頭問道。
這幾日,秦帝是徹徹底底把權力盡數放給他,自己則是去了儒家的別院陪著東靈悠臨產,經過宮變一事,滿朝大臣進行了一場大換血,丞相一脈的人抄家的抄家,株連九族的株連九族,當真是滿朝上下人人自危,更加見識了太子的雷厲風行,他雖然還是太子,但有眼睛的哪個看不出秦瀟然儼然擁有皇帝的權勢,登上皇位也是毫無懸念的事情,他們哪敢觸霉頭?
反倒這個時候不少寒族出身的有識之士得到了大量的提拔,侯門世家逐漸走上了衰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