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那麼倔強!」東籬軒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我先走了,過兩天帶慕雲和慕離來看你。」
「好,我知道了。」東靈悠看著東籬軒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然後重新跪在地上,敲著木魚口中唸唸有詞。
秦瀟然早就準備好廂房以及蕭千音口中的催情香,饒是他臉皮夠厚,還是忍不住紅了臉,他是醫家出身,想不到有一天居然還要配置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一直注意著佛堂的動靜,等到東籬軒離去,才走了出來,他自是看到了東靈悠,許久未見的母后讓他心中有些激動,然而想到他現在的身份,他正頂著蕭千音的身體,怎麼看都是不方便的。
於是他按照原來的計劃,丟了一個紙條到佛堂,東靈悠再怎麼樣都是東籬軒的妹妹,自然是從小修習劍術,甩來的紙團她輕輕鬆鬆的接下了,她本以為是什麼暗器,卻沒料到是一張紙條,不由得愣了愣,然後把紙條展開了,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寥寥數字,秦帝有難,速到西面的第一個廂房。
她面色凝重,他……有難?不是說他也來佛寺了?為何又有這樣的一張紙條?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去看看,無論如何他都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深深愛著的人,在佛寺帶髮修行?常伴青燈古佛?那是外人的說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怎麼也無法忘記他。
「父皇,兒臣想到花園去看看,等下可以去見一下母后。」蕭千音看了一眼正在拜佛的秦帝,說道。
「去吧,看到你母后,不要忘記問安。」秦帝轉頭瞧了瞧她,隨意的揮揮手。
「是,兒臣知曉。」蕭千音趕緊退出了大雄寶殿,找個隱秘的角落,將早已準備好的紙條拋了出去,秦帝本在拜佛,聽到腦後傳來風聲,立刻抬手接住了,對著手裡的紙條也是愣了愣,快速的展開紙條,上面寫著東靈悠有難,速到西面的第一個廂房。
他眉頭緊緊皺起,竟然有人要對悠兒不利?這是他不能允許的,一直以來他覺得自己能遠遠看著她也好,想不到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她頭上?當下雙手緊握成拳,紙條在他手裡變成了碎片。
他起身離開大雄寶殿,眉眼間是少有的焦急,步伐也加快了,朝西面走去,蕭千音進入殿中,看到地上的碎紙片,不禁咋舌,看起來這個秦帝真的很在乎秦瀟然他母后,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她思考片刻,轉身出了大殿,行走的方向正是西面的廂房,她毫不訝異的看到同樣來到這裡的秦瀟然,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走到西面的第一個廂房旁邊,西面的廂房一般是給上香的客人居住的,佛寺中的僧人基本上不會來,除了平日的打掃,看樣子兩人似乎剛剛進入廂房中,他們閃入旁邊的一個廂房,這裡的廂房隔音效果普通,如果聲音大些能聽的比較清楚,他們得時刻注意計劃能否成功。
先到的是秦帝,他是男子,步伐比較快,而且大雄寶殿離西邊的廂房更近,當他推開房門後,發現裡面並沒有人,但屋子中燃著好聞的檀香,清幽的味道,很是清新,他有些心生疑惑,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人還沒來?
吱呀一聲,屋門被推開,他心想定是人來了,一定要對方說出事情的緣由,等他回頭,卻怔住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東靈悠。
東靈悠來到廂房,她隱隱聽到屋子中有呼吸聲,在躊躇再三還是選擇推開屋門進入,待她關上房門,轉過頭時赫然發現秦帝也在裡面,她不知為何會變成這樣,下意識的要打開門離去,但秦帝的動作比她更快,一隻手覆在她欲要開門的手上,低沉的男聲響起:「怎麼?你要離開?還是要躲我?」
東靈悠抬起頭,定定的看向秦帝,嘲諷的一笑:「躲你?你是堂堂的一國之君,我哪敢躲你?你是君王,高高在上,我哪敢冒犯你?我就是個佛寺出家的平民罷了,哪能和你比。」
「你就偏要這麼渾身長刺似的和我說話?每次我來見你,你都這樣的口氣,你知不知道我很不喜歡?」
「你不喜歡大可以不用來,我又沒求著你來,你後宮那麼多的妃子,個個善解人意,以你為中心,你何必來我這裡受氣?」
東靈悠暗諷的說著,然而心很酸,她說的事實,不是嗎?這個男人,不是她一人的丈夫,在嫁給他之前,他就有側室和姬妾,婚後他是那麼的疼愛自己,自己得意忘形了,忘記他的身份,當了皇帝後也還是這麼想,結果他和如貴妃的事情提醒了自己,實際上他是皇帝,不是自己一人的丈夫。
「你在吃醋對不對?」秦帝平時聽著這話,肯定會勃然大怒,可這話是他心愛的女子說出來的,他反倒有種說不出的欣喜,她會這麼說證明她是喜歡他的,不是無動於衷。
「吃醋?我有什麼資格吃醋?是你自作多情,我沒有吃醋。」東靈悠矢口否認,秦帝望著她,倔強的姿態一如她當初嫁給自己時的那晚,記得他對這個新娘是不抱太大希望的,畢竟他們之間的婚姻是一場交易,他娶她為正妻,得到儒家的支持,順利的登上帝位。
然而傲然的少女一襲鳳冠霞帔,眼眸晶亮,紅衣就像是火燒似的灼熱,沒有女子待嫁的害羞,有的是神氣,她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我也沒打算嫁給你,要不是哥哥的原因,我現在肯定還在四處遊玩,哪有空來理睬你?所以你可以去別的女人那裡,我無所謂的,只要你別讓你的那些鶯鶯燕燕來招惹我,我就不會怎麼樣的!可是她們來找麻煩,不要怪我不客氣!
說罷,她竟是拿出了一把劍,將喜桌劈成了兩半,劍仙初級的劍術,算得上是這一年齡的翹楚了,他很詫異,應該是沒有想到儒家出來的女子大概是斯斯文文的,就和東籬軒那樣,也沒料到東靈悠是個如此生動的人,她的一顰一笑,都是發自內心的,不是偽裝,倔強高傲,第一次有人對他不屑,他是很新奇的,後來呢?他想起來了,他一把奪過了東靈悠的劍,將她狠狠的壓在了床榻上,在兩人的扭打中佔有了她,從此這個女子永遠留在了他心底。
思及至此,他突然笑了笑,東靈悠蹙起眉,想不通他為何突然笑出來,卻聽到秦帝悠悠道:「你這模樣,讓我想起了我們的新婚之夜,你也是這樣的倔強,口不對心,但那個時候的你多了倨傲,還有點潑辣。」
東靈悠立刻沉下臉,她大概也想起了當初的事情,臉色還沉著,可雙頰隱隱泛起紅暈,非常動人,秦帝瞧著,忽然覺著下腹處燃起一團火熱,曾幾何時他們之間鶼鰈情深,夫唱婦隨,那樣的日子寧靜祥和,在瀟然出生之後他甚至想到即使不做皇帝也沒關係,有他們母子倆陪著就好,哪知會變成後來的陌路?
「悠兒,我只愛你,我不止一次說過,你為什麼就不願意相信呢?」他無奈,每次的冷言冷語更傷到了他,自己的一腔熱情付諸東流。
「相信什麼?你愛我?你愛我,會和那個女人在御書房……我都不想說了,還有後來的皇子公主,難道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我告訴過你,背叛就是背叛,我最討厭的是背叛,你不再是我的丈夫!你還是及早廢了我的後位吧,瀟然也成人了,他能保護好自己,我不再擔心了。」
「廢後?你竟是要我廢後?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麼?我的態度那麼明顯,你還要提出廢後?我真想看看你有沒有心!」
「我有沒有心與你何干?你不要再來了,省得我們相看兩厭!」東靈悠甩開他的手,打算開門,哪知身子被扳過來,她對上了秦帝帶著些許瘋狂的眸子,裡面燃燒著的火焰,她最是熟悉不過了,過去他經常用這樣的目光看她。
「相看兩厭?你就這麼急著和我撇清關係?我不允許,我決不允許!」秦帝失去了冷靜,他感覺身體的溫度在增高,鼻間是東靈悠特有的冷香,不同於女子的脂粉香氣,那是與生俱來的體香,心底悸動的更厲害了,緊緊抱住東靈悠,他恨恨道:「你總是喜歡折磨我!」
從頭到尾他沒有說過一個朕字,因為他跟前的是自己的最愛,朕字只會拉開兩人的距離,在她面前,自己就是個普通男子。
東靈悠大驚,立刻想要掙脫開,豈料秦帝抱的越來越緊,最後將她打橫抱起壓在了床榻上,一如當年的新婚之夜,東靈悠冷漠的面具再也維持不住,她面上浮現了驚慌失措:「這裡是佛門清淨地,你要做什麼?」
「你是我的妻子,跟我回去!十年了,我這麼想你,你難道忍心看我孤身一人?」秦帝說著,親吻起她的臉頰,隨後落到了耳垂,脖頸和鎖骨,流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