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南宮薇下意識的想要詢問,卻換來男子淡淡的一瞥,卻是冷漠無情。
「南宮小姐,你是聰明人,又是些該問,有些事不該問,相信你比我更明白吧?」
南宮薇閉了嘴,畢竟這是她和巫婆婆的計劃,她可不想一點小事破壞了原先的計劃,這東西,以後有的是機會。
「凌千絕求見白家主!」凌千絕站在藥王谷門口,運氣沉聲說道,傳遍了整個藥王谷,白傲宇本在陪著北宮雅喝茶,聽到這話語,不由得挑了挑眉,法家的人?為何會在這裡?
「凌少主所為何事?」白傲宇命管家將人帶到前廳,隨後不急不緩的問道。
「還請白家主救舍妹還有南唐太子一命!」凌千絕拱手作揖,舉手投足間是貴雅,他是法家精心培養出的未來家主,一言一行都是完美的無懈可擊。
「他們這是……」白傲宇本是漫不經心,在見到那兩人的傷口狀況後,面色一變:「蠱毒?他們被蠱物咬了,你們怎麼會遇到這種事?」
「我們本是去郊外踏青,誰料遭到了為數不少的毒蟲和毒蜘蛛的攻擊,舍妹和南唐太子都被咬到了,白家主可有救治方法?」
白傲宇沉吟半晌,道:「把師兄請來,對了再去毒谷把邪醫叫來,將這裡的事情告知他們!」
他前些日子從邪醫口中得知蕭千音還有秦瀟然他們在國都時曾經遇上了蟲蠱,甚至在後來的花燈會上碰到了巫醫一族的巫婆婆,蠱醫一派的黑寡婦和靜言,說不驚訝是假的,因為蠱醫和巫醫早就脫離醫家,而且隱世許久,不常與外界打交道,為何這次竟是盡數出現,還弄出了蟲蠱一事?
蟲蠱不是普通的蠱毒,它綜合了巫族還有蠱醫的兩種力量,中了蟲蠱的人會像蠶蛹一樣被白繭包起來,不僅如此他的靈魂也會被包起來,永世不得脫身,巫醫和黃泉道人有幾分相似,都是與屍體靈魂打交道的,唯一不同的是巫醫用靈魂來提煉巫術,這是一種非常違背倫理的行為,因此巫醫比起蠱醫來更讓人討厭。
那麼,他們收集那些靈魂是想做什麼?猜不透用意啊!
邪醫和柳一很快來了,兩人見到凌小雅和北無宣的慘狀,也是嚇了一跳,傷口已經開始發黑,甚至化膿,才多久的時間?那些蠱物果然名不虛傳,太厲害了。
相比起凌小雅,北無宣的情況更嚴重,想來他是替凌小雅擋下了不少攻擊,否則這個少女肯定沒命了。
「他們必須要精心的修養,這樣吧,不要留在藥王谷了,去我的毒谷,蠱毒不分家,我可以更好的醫治他們,正好那裡還有空餘的地方,多住幾人也沒什麼。」
邪醫看了看他們,說道。
南宮薇微微一愣,很快就欣喜若狂,她以為自己要依靠密道才能去毒谷,這樣看來自己可以明目張膽的去毒谷,而不被任何人懷疑了!
柳一皺了皺眉,他沒有忽略另外一個女子,他似乎沒有看錯,在玄逸說出要讓他們住到毒谷時,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欣喜,好像她的目標就是進入毒谷,思及至此,他多長了個心眼,補充道:「師弟,我也一起住到毒谷去,反正我恰好能和玄逸一同醫治他們,順便看看他們的情況,蠱物咬傷的地方不那麼容易治療。」
白傲宇聞言,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麻煩師兄了,恐怕也要麻煩玄逸你了。」
「無妨,多個人也沒事。」再說,毒谷那裡的幾個人,哪個又是省油的燈了?
毒谷。
「阿音,你醒了?」秦瀟然看到少女睜開了眼睛,立刻面帶喜悅的湊上去,摸了摸她的額頭。
「我躺了多久?」蕭千音想要起身,秦瀟然立刻扶她起來,並且將枕頭放在她身後。
「先喝杯茶吧!」他端來一杯熱茶,道:「你睡了兩天,放心你母親沒事,而且換血非常順利,上午邪醫才剛剛給你看過,說你的血液裡沒有毒素了,應該排的相當乾淨,而且因禍得福,你這回是真正的百毒不侵了。」
「那麼其他地方呢?」蕭千音端著茶,輕抿一口。
「這幾天你雖然在昏睡著,但邪醫天天都為你針灸,他說只要喝上幾天的藥自然就沒問題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沉默片刻,道:「秦瀟然,你把人關在門外不好吧?」
嗯?他眨了眨眼,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彷如月夜優曇般神秘優雅,長而密的睫毛垂下,形成一道嫵媚的陰影,令人忍不住驚歎,男色竟也可以如此惑人?藍顏禍水說的便是如此了吧?
輕輕咬著唇,彷彿是受了欺壓的小媳婦般:「我是怕他打擾你的休息,邪醫說了換血之後你必須得好好休息,不能被任何人打擾。」
實際上這話邪醫根本沒說,反正邪醫人不在這裡,還不是隨他怎麼說!
「讓他進來吧!老是站在門外多難看?」
君念歡在外面已經站了兩天,換言之蕭千音睡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他深知那個男人的佔有慾,深沉的可怕,一點也不允許他踏入一步。
吱呀一聲傳來,屋門被打開,是秦瀟然鐵青的面容,他瞧了瞧君念歡,道:「你去看看她吧,她已經醒了。」
看到君念歡進入,他頗有幾分怨念,隨意的在四處走著,倏地他的目光頓住了,那不是師傅和邪醫?師傅搬家了?要住到毒谷了?然後他瞧見了後面的凌千絕以及南宮薇,和兩個昏迷不醒的人,他們是……為什麼他們回來這裡?
「瀟然?快點來幫忙,和凌少主一起把他們帶到空置的茅草屋裡去!」
柳一走在最前面,一眼就瞧見了秦瀟然,立刻招呼他來幫忙,凌千絕和南宮薇皆是有些意外,他們竟是在這裡看到了北秦太子?
「是,師傅。」秦瀟然恭敬的回答,就帶著兩人安置凌小雅以及北無宣到乾淨的屋子。
「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太子殿下,真是太巧了!」南宮薇嫣然一笑,端的是艷麗魅惑,高貴優雅的北秦太子素來是四位太子中最具皇室貴氣的,北秦第一美男的稱呼不是白叫的,她不禁打起了算盤,如果北秦太子也能拜倒在她的裙下,那她豈不是又多了一項炫耀的資本?
「我回北秦路上,正好路過藥王谷,來拜見師傅自然是很正常的,南宮小姐不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南宮薇太無聊,明知此事還要裝的自己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他不喜歡南宮薇,何況對她此刻打的注意又怎麼不明白?國都第一美女?在他眼中,連阿音的一根髮絲也比不上!
南宮薇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想她素來被捧在掌心,加上容貌過人,哪個男子不是對她迷戀的?至少北無宣也沒有逃過她的手掌心,沒料到這個秦瀟然如此難搞,還有凌千絕,整天冷著一張臉,活像別人欠了他不少銀子的樣子!
「兩位,毒谷不比藥王谷,沒什麼事還是別到處亂走,省的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這話是警告,但更多的是警告南宮薇,不要有什麼不該有念頭,凌千絕是出了名的光明磊落,自然不會有什麼小動作。
南宮薇臉色更難看,她從未受到這樣的對待,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她發誓,一定要秦瀟然臣服於她!
「坐吧!」蕭千音倚靠在床榻上,她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不過已經慢慢顯示了紅潤,瞥了君念歡一眼,說道。
「你,身體還好吧?」君念歡找了個地方坐下,關切的問著。
她點了點頭,拿起那杯茶喝了一口,道:「還好,過幾天就恢復了,你不用等那麼久的。」
「我……」君念歡看了看她,面上略微有些羞澀:「只是關心你,想看著你。」
「君念歡,蕭驚鴻已經不在了,你是君念歡,不是蕭驚鴻,從你恢復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不是那個純粹的蕭驚鴻。」
「你這話什麼意思?為什麼秦瀟然可以,我卻不可以?」君念歡猛地抬起頭,望向蕭千音,眼底竟是帶著一絲悲傷。
「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而是一旦錯過了,就不能再回來了。」她意有所指。
「是我晚了?你不知道那是什麼原因!就是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他裝著一副很好的模樣,與我合作,說是互利互惠對於雙方都有理,誰料他在背地裡使了陰招,明著幫助我,暗中去聯繫凌忘憂,在裡面興風作浪,推波助瀾,若不是他,我絕不會耽擱了這麼久!」
他喜歡蕭千音,很喜歡,從這個少女救了他之後的那一刻開始,他在裝傻,卻捨不得這份溫暖,有時候他寧願自己真的是個傻子,這樣就不需要面對所有,永遠可以在她身邊,難道說真的晚了?
他突然很恨秦瀟然,這個男人掌控著所有,他不動聲色的把局面控制在手裡,包括他現在得到的位子,他預料到了一切,並樂此不疲的玩弄著任何事,任何物,他居然只是這個男人手裡的一個玩具!
「秦瀟然本來就是這種人,你在與他結盟的時候就該料到,在皇權爭鬥中可以安然無恙活下來的,絕非泛泛之輩,尤其他還是一國太子,背後有無數虎視眈眈的兄弟,為了太子之位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將他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經歷過這麼多,他真的是高貴優雅?真的是仁和寬厚?那是欺騙世人的一個偽裝罷了!」
她早就看透秦瀟然,看透他的本質,但她並不生氣,因為這是人性,換了她,一樣會變得這樣,現代社會裡這些又怎麼會缺?哪怕是號稱清心寡慾的蜀山,又怎麼能逃脫世俗的滲透?蜀山中陰暗的一面,比比皆是,看不到就當沒有,可這是真實存在的。
「你對他……」君念歡怔怔的,他望著眼前的少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喜歡他,非常喜歡,事實上我和他相見更早,我還記得漫天都是落英繽紛中的那一場驚鴻劍舞,當真是謫仙臨世,我是驚艷的,你的出現讓我很愉悅,後來你並沒有開誠佈公,如果你不裝傻,說出自己的身份,或許我會真喜歡上你,可這個世界上沒有或許。」
秦瀟然撒下了一張名為溫柔的網,實則是霸道,一點點的把她網在其中,他是先喜歡上的那個人,愛的徹頭徹尾,殊不知她也已經陷在他的那張網中。
君念歡面色慘白,他明白自己是再也沒有機會了,他與蕭千音之間,隔得非常遠,早就不僅僅是秦瀟然的原因。
「你對我這麼瞭解?」秦瀟然自是注意到了君念歡一副像是失了魂的模樣,他的心情是喜悅的,因為阿音和君念歡的對話他全部聽到了,他按耐不住的快樂,原來不是他一廂情願,而是兩情相悅。
「哼,你以為我什麼都不懂?權勢鬥爭,勾心鬥角,尤其是皇權之爭,更是如此,你在我面前表現的簡簡單單,你的身份擺在這裡,怎麼可能會簡單?」
「你猜我見到誰了?」秦瀟然摸了摸鼻子,轉移了話題。
「誰?我前面聽到外面有點吵鬧,怎麼回事?」
「是凌千絕和南宮薇,凌小雅還有北無宣被蠱物咬成重傷,他們是來醫治的。」
「蠱物?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又是蠱毒,莫非和巫婆婆還有黑寡婦那群人有關?」
「我覺得南宮薇行跡很可疑,不妨可以多多注意些,她中了巫婆婆的毒本該面容全毀,現在看上去竟是正常無比,顯然其中有問題,白羽塵也和我提過,他也覺得不對勁。」
「有些事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知曉的不是麼?我們就讓她做,看她能做出什麼事!」
蕭千音面露陰冷之色,她對於南宮薇很是沒有好感,處處與她為難,原主會氣急攻心也是她在一邊煽風點火,所以她與南宮薇之間的梁子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