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絕大吃一驚,他抽出腰間長劍,直直對上蕭千音的白綾,他的秋水劍雖是比不上飄雨劍,卻也是數一數二的名劍,他自小便是法家少主,因此在法家算是備受寵愛,他沉迷於劍術,因此法家幾位長老還有家主為他找來不少好劍,他最終選擇了秋水劍,它在天下名劍中排行第六,自然也是難得的好劍。
「凌少主這是何意?莫不是要與我作對?」蕭千音面色冷然,揚眉看向對面的玄衣男子,眸中冷冽透徹,猶如寒冬臘月的皚皚白雪一般。
「簫小姐,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大動干戈?」
「凌少主,他是他,你是你,你覺得你有什麼立場來和我說這些?」何況……」蕭千音語氣頓了頓,露出玩味的一笑:「看對方的模樣,似乎不是很領情嘛!也許在有人眼裡,你還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呢!」
凌忘憂站出來,依舊是那般波瀾不驚的態度,他瞥了凌千絕一眼,道:「別以為我會感激你!你們做的事,永遠抵消不了!蕭千音,我是想拿你威脅君念歡,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你是個非常有趣的人!第一次,有人在我的攝魂術之下還能保持理智,而且能這麼快從我的攝魂術中反應過來,實在是少見!用來威脅他,太浪費了!」
「那麼,相信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他清雅的一笑,不知是用了什麼方法,直接消失在兩人眼前,連黑衣男子和青衣男子一併消失不見,凌千絕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吐出幾個字:「幻影?沒想到他居然……怪不得他有恃無恐。」
幻影?蕭千音雖然並沒聽過,但顧名思義,恐怕就是幻覺影子一類的意思吧?
「凌少主,似乎和他認識,兩人都是姓凌。」蕭千音意味不明的說道。
凌千絕收起手中長劍,朝蕭千音作了個揖,道:「簫小姐,是我冒犯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凌少主,若不是你及時衝了進來,恐怕我就要變成他手裡的傀儡了。」即使兩個時辰後攝魂術對她就沒有用了,可依照她的驕傲,哪怕是被人控制一會兒,也足以是她的恥辱!
「實際上我一直關注著他的消息,前陣子君念歡已經回到陰陽家,二人就家主之位進行了一場激烈的爭奪,如今他們勢均力敵,旗鼓相當,那麼他必定會找上你,用你來威脅君念歡,你從張府我就一直跟著你,直到剛才闖入屋子中,幸好你沒有出事,否則我會內疚的。」
「哦?這和凌少主又有什麼關係呢?」蕭千音挑了挑眉,故作好奇的詢問。
「他是我叔父的兒子,當年叔父與我父親爭奪家主之位,卻無緣無故死亡,凌忘憂是恨極了我父親,還有法家的其他人,因為他認為是我父親殺了他父親,其餘人視而不見,甚至讓我父親作家主,於是成為了陰陽家家主的徒弟,他想成為家主,恐怕也是為了當年的事,我不希望任何無辜的人被牽涉其中。」
尤其是你,這四個字就在舌尖縈繞著,遲遲沒有說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彷彿是突如其來的,那種淡淡的,心跳如雷的感覺,又是為什麼?
「那真是多謝了!凌少主的今日之恩,千音沒齒難忘!」
「千絕。」凌千絕陡然吐出一句。
「嗯?」蕭千音有些不解。
「我希望你能稱呼我千絕,就算抵了今日之恩,如何?」凌千絕不是傻子,既然可以利用,那麼就用這個交換吧?
「凌千絕,怎麼樣?」開始討價還價。
「也好,凌少主這個稱呼就不必要了,我不喜歡。」
蕭千音覺得很是納悶,凌少主這個稱呼多威風?他怎麼就不喜歡了?幸好是凌千絕,不是千絕,不然她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回到侯府,她剛剛進門,藺衍就立刻衝了出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蕭千音,不安的問道:「師傅,你沒事吧?我差點要忍不住找墨家鉅子了。」
「你認為我會出什麼事?現在還沒有兩個時辰呢!我會是那麼容易有事的人?」
「師傅,有時候過分自信不太好。」藺衍搖了搖頭,有點無奈的說著。
「哦?依你的意思,我是太過自信了?」
「音兒,這也是外公要告訴你的!這個世界上心懷不軌的人不在少數,即使你劍術再高,如果不懂得人心的詭異思變,始終也會成為他人手中的木偶,你母親何嘗不是才華橫溢,然而她被蕭鄭玄的花言巧語欺騙,外公決不允許你有任何閃失。」
北宮渡蒼老的嗓音傳來,他歎了口氣,道:「音兒,明日我將帶你去龍音寺,你去準備準備,我們會在那裡呆上五日。」
「是,外公,音兒知道了。」
「藺衍,你當真會支持音兒?」北宮渡看著蕭千音離開,沒有轉身,對身後的人說道。
「定國侯,你培養林雲的用意已經告知與我,那麼我會盡力維護師傅,若不是她,也許我還是個渾渾噩噩度日的紈褲大少爺,根本想不到進入御林軍,更不會得到我喜歡女子的青睞,更是父親眼中恨鐵不成鋼的流氓兒子,我感激她,我願意成為她的後盾,凡是傷害她的人,我都會一一剷除!」
藺衍微微一笑,蕭千音的出現,改變了他,那麼他不該投桃報李一下?
龍音寺並不遠,大概是一個半時辰的路程,坐在馬車上,不久就到了龍音寺,出乎意料的是,一向香火鼎盛的國都第一寺,不知為何,卻是格外的安靜,甚至也見不到那些前來燒香拜佛的百姓。
「阿彌陀佛!」龍音寺的主持一塵大師與北宮渡交好,何況十數年每逢女兒的忌日都會來到此處,又將女兒的骨灰以及牌位安放在寺廟中,正好又到了每年的忌日,他早早的等候在寺廟門口,見到北宮渡到來,雙手合什,念了聲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