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現在這個生死垂危的小女孩兒,是你的女兒!」
此話一出,全部的人都呆住了。
他的女兒?!
上官爵看著安昕嫻懷中的男孩,那一張和他幾分像的孩子,那麼的瘦小,長長的睫毛覆在眼斂下,眉心緊緊糾結在一起,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般。
他是他的女兒,可是他卻用自己女兒的性命來威脅她回到自己身邊?
他的心,猛烈的抽痛起來……
上官爵伸手,想去抱抱那孩子。
然而,他還未碰到孩子,安昕嫻便狠狠地盯著他,憤怒的拍掉他的手,冷厲的叫道:「不訐碰他,你沒資格碰她!」
上官爵企求的眼睛望著他,眸中一閃而過的痛苦讓他幾乎窒息:「嫻兒,他真的是我的女兒?他是我的女兒!」
安昕嫻緊緊的抱著妞妞,嘴唇輕輕的顫科著,手指觸模他的臉頰,一種被冰灼痛的感覺,立即傳到靈魂最深處,痛苦的記憶,像巨大的空洞,慢慢的吞噬著她。
「上官爵,就算他是你女兒又如何?你盡過做父親的責任麼?如今,你竟然用她救命的藥,來威脅我回到你身邊,就算我回到你身邊了,又能怎麼樣呢?」
上官爵而色慘白得嚇人,喚著她的名字的聲音,有些顫抖,「嫻兒!」
安昕嫻染眉頭緊蹙,冷漠的望著他,「不要叫我!抗體,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我說了給,你卻不信,不是麼?」上官爵輕聲說道,而後便對著馮叔道,「馮叔,打電話讓李醫生立刻過來!!」
「是!」馮叔趕緊去大廳打電話了。
「嫻兒,把妞妞抱進去吧!」
安昕嫻看了看罌粟,罌粟向她點點頭,她才說:「好!」
畢竟妞妞不能再顛簸了,只能拿到抗體之後,就地治療,而且在李醫生是抗體的研究醫生,對抗體也比較瞭解,也不知道妞妞的反應會如何,有這樣龐大的醫療團隊,妞妞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那我幫你抱著妞妞?」上官爵看著安昕嫻,輕聲說道。
「不需要!」安昕嫻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上官爵痛苦的望著她,伸出去的手,被她冰冷的眼眸給擋了回來,啞聲說道:「嫻兒,妞妞是我的孩子,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想抱抱她而已!」
怕自己再也沒有那樣的機會再抱他了。
安昕嫻忽地笑了,眼神如尖冰一樣銳利,「對,她是你的骨肉,可上官爵,你捫心自問,你配做一個父親麼?她出生時,第一個見到的人不是你,她成長的過程中,你缺席了,她從小被病痛折磨的時候,整日整夜守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你!她只有我這個媽咪,沒有父親,若有,也只有冽一個!」
上官爵如遭雷擊,腦海中,突然一片空白,痛都找不到一個支點。
「為什麼妞妞從小就受病痛折磨?從小她都必須要泡在藥罐中,她這麼痛苦,全都拜你所賜!當初若不是因為你,雙生鳶的毒素又怎麼會轉移到妞妞身上,讓她一出生就受病痛折磨?!到現在,你還敢說,自己是他父親麼?」
安昕嫻平淡卻帶著指責的語氣,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刺八上官爵的心中,他的心臟,像被千刀萬剮後,扔進了萬丈深淵……
他的俊美無鑄的臉龐微微有些猙獰,春日的風輕輕吹拂而過,卻像刀子一樣刮在他身上,不斷地扎刺著他內心的痛苦煎熬,不斷地滾燙的燃燒著他空洞無神的眼眸,流露出了巨大的悲傷。
「你說得對,我是不配做一個父親!」
「哼!」
安昕嫻不再看他,只是抱著妞妞快些向屋內走去。
面對她的冷眼相對,上官爵渾身震顫,全身的感覺,只刺下胸中的堵寨,那種錐心之痛,是一種無法宣洩的悲傷,漸漸的壓抑成無聲的悲鳴……
血氣在胸中翻滾,終於,他猛咳一聲,一大鮮血,從他的嘴裡噴出,灑落在地上蒼白的唇,印得腥紅,刻著駭人的驚悚。
他迅速用手帕擦去了嘴角的血漬,怔怔地望著在他前面的那抹白色的身影。
他強忍住巨大的痛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角微微有此濕氣,心中驟然浮現出了巨大的悲涼。
一個人犯了錯,應該為這個錯誤而付出什麼樣代價呢?嫻兒,你能不能給我告訴我,要多久,才肯原諒我,要我怎麼做才能彌補這錯誤,或者,唯有我死,才會得到原諒,是這樣麼?
「要我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
「怎麼樣都不可以!」
那時候,他就該知道了啊,就該知道了啊,可是為何時至今日,他的心依舊如此疼痛呢?
安昕嫻看到上官爵蒼白的臉龐,有些心痛,但她卻移開了視線,她抱緊妞妞,看著身旁的罌粟,「罌粟,是不是只要有了抗體,妞妞就有救了?!」
「嗯!」
她的腳步越發的快了,上官爵的眼睛一怔,看著她憔悴的蒼白容顏,他的心,如同刀絞,他多麼想把她擁入懷中,替她承擔所有的痛苦和悲哀。
可是,他卻清楚的知道,她要的,不是他的關懷,而是另一個男子的關懷,她的心,也給了那個人。
妒火如毒蛇般咬噬著他的心。
他的心,真的好痛。
臥室內,床上。
安昕嫻將妞妞輕輕放在床上,看著他糾結在一起的眉,她的心彷彿也跟著揪緊起來。
而李醫生不一會兒也趕來了,讓她們去外面等候。
「罌粟,救他,拜託你了!」
罌粟衝著安昕嫻笑了笑,想讓她安心,「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健康的妞妞!」
「嗯,謝謝你,罌粟!」
說完,安昕嫻便轉身離去。
她下了樓,看見馮叔站在一旁,像是在等候她,好像有什麼話想要對她說,她淡淡笑了笑,「馮叔,你有話要對我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