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少爺和老爺在家吵起來了,請您跟屬下回去一趟!」
「爺爺和爵吵起來了?因為什麼事?」安昕嫻微微蹙眉,心裡卻疑惑起來,是因為安氏麼?可是不太可能啊,安氏的事已經那麼久了,怎麼還會因為安氏吵架?
「屬下不清楚,少夫人回去便知道了!」
「好,我立刻跟你回去!」言罷,安昕嫻與安思雨道別,隨即便跟隨司機回家了,才剛下車,走到門口,便聽見上官爵諷刺的聲音,即使未曾看到他,她也知道,此刻的上官爵,眸光犀利得像尖刀一般刺著別人身體上每一寸肌膚。
「爺爺,你今天要我回來,不光只是想要跟我談安氏的事這麼簡單吧!」
「爵,你都知道了?」上官爺爺看著上官爵,有些不可思議,「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爺爺也就不再隱瞞了,爺爺想要他回上官家來!」
「哦?」
上官爵淡淡的說道,眸光犀利,隱藏住的怒火彷彿是一個定時炸彈般,一觸即發,「沒想到爺爺還是想把那個私生子給領回來?真好,真好!」
「爵,爺爺這麼做只是為了上官家,不論如何,他身上始終流著一般上官家的血,我不能任由上官家的子孫流落在外而不管!」
「我也說過,只要他回來,我便離開,我和他之間,爺爺你只能選一個!」
上官爵淡漠的說道,那臉上是安昕嫻從未見過的冷漠疏離,還有一份深沉的恨意在那雙黑曜石般的眼中流轉,最後竟然越來越深沉,越來越濃烈。
他們究竟在說什麼啊?
為何她一句都聽不懂?
「爵,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安昕嫻走了進去,站在上官爵的面前,看著他,再看看爺爺,大大的眼睛中盛滿了驚訝的光芒。
「你上樓去,這裡沒你什麼事!」上官爵看著安昕嫻,他不想她知道孟浩然是他的弟弟,他一點都不想他知道,「我再說最後一次上樓去!」
「爵,不要對嫻嫻凶,她是你的妻子,是上官家的嫡媳,這件事,她有權知道知道!」上官爺爺阻止了安昕嫻準備上樓的動作,而後淡淡的說道,「爵,已經二十年了,難道你心中的仇恨,還沒完全消除掉麼?你們身上流著的是相同的血液!」
「少拿我跟那個妓女的兒子比,這輩子,我跟他注定勢不兩立!」
上官爵表情安靜,語氣也是輕輕的,幽黑的眼瞳被長長的睫毛覆蓋住,看不見眼底有怎樣的表情。然而只有安昕嫻知道,他越是冷靜,那麼表明他越是生氣。
「爵,那麼多的東西你都已經擁有了,爺爺不過只想讓他認祖歸宗,你就不能讓一步麼?」上官爺爺說的是那樣雲淡風輕,好像在說著一個和自己毫無交集的人般。
「讓一步?」上官爵抑壓已久的怒火和怨氣在心間擴大,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雪球般越滾越大,最後敲擊中了他的心臟,「二十年前,我讓一步,得到的是什麼?得到的是家破人亡!對他,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讓一步!」
「爺爺,我很早就告訴過你,只要我還活著,他就不可能在踏進我上官家半步!」
「爵……」上官爺爺有些無助的開口道,「一定要這麼決然麼?他是弟弟!」
「夠了——」
上官爵的手一揮,旁邊的水晶燈具紛紛跌落,碎成無數多的碎片,還泛著冷光。
鮮紅的血液從上官爵白皙的指間流出……
安昕嫻怔然地看著,不知道發生何事的她,只能看著那些碎片和紅得艷麗的血液深深刺痛了她的眼,她像個失魂的娃娃,木然呆立。
「爺爺,你是我最親的人,我不想連你都恨,不要逼我做出一些讓大家都難堪的事!孟浩然,這輩子都不要想進我上官家的門,這輩子的不要妄想,一輩子都休想!」
安昕嫻猛然震驚。
他剛剛說什麼?
孟浩然……
難道浩然跟上官爵是兩兄弟?上官爵,孟浩然……
仔細想來,浩然和爵確實有幾分相似,原來,原來他們卻是親兄弟……
「爵……」
安昕嫻看著上官爵轉身離去的背影,她從未覺得他的背影如此孤獨憂傷過,從來沒有這麼覺得過,那高大的背影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那樣孤寂,彷彿隨時都會因為那樣的孤寂而死掉。
「不管你願不願意,今晚他都會回來!這個家,我還沒死,連這主,我都做不了,我上官俊枉費在商場打滾這麼多年!」
「隨你,若他今天來,我便走!」
上官爵沒有轉身,只是狠狠的說出這幾個字,便獨自上樓去了。
偌大的客廳內,只剩下了安昕嫻和上官爺爺。
「嫻嫻,剛剛嚇壞你吧!」上官爺爺拉著安昕嫻的手關心的說道。
「沒有!」安昕嫻搖搖頭,而後看著上官爺爺,「爺爺,浩然,他真的是爵的弟弟麼?」
「是啊,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爵他仍舊是放不下,仍舊還有那麼深的恨意啊!」
上官爺爺微微有些歎息,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上官爵心裡的恨不但沒有減少一絲一毫,反而增加的更深了,這難道真的是世人所說的,沉澱只會讓那些感情越發深厚麼?
也是了,當年他媽媽死在她面前,那樣的痛,誰又能忘卻?!
可他總感覺,他的恨,不光光只是因為他的母親,還有另一層。
是因為嫻嫻麼?可是他調查過啊,嫻嫻從來沒有回應過孟浩然,只是他單方面的想法,而嫻嫻在他身邊啊!
他擁有那麼多的東西,金錢,名利,地位,愛妻,這麼多的東西他都已經擁有,卻為何還是那麼執迷於當年的事呢?
「爵他為什麼要恨浩然?」安昕嫻小心翼翼的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