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爵聽著,而後淡笑:「既然如此,那他回來,我離開,反正我無所謂!」
「爵……」
上官爵依舊淡淡地微笑,聲音中含著一股沉重的苦澀,「我被他害得還不夠慘嗎?我的家,我最愛的母親都是因為他才遭受悲慘的命運,難道所發生的這一切,都不該讓我恨他嗎?!」
二十年前的痛苦經歷,至今還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記憶中,一遍遍地撕扯著他的心。
上官爺爺沉重地歎息著,目光複雜地看著上官爵,他是他從小悉心栽培長大的孩子,對他也寄予了厚望。可是也不能因此而抹殺掉那個人是上官家骨肉的事實。
「爵兒,你先讓他回來,然後,再給爺爺一點時間,爺爺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法。」
「要多久?」
上官爺爺再次微微地歎了口氣,語氣中有著深深的無奈:「不會太久了……」
「是麼?」上官爵淡笑著,「可是爺爺能等,我卻不能等!我說過,我的東西容不得任何碰,既然那個野種有這個膽量,那麼我便不會放過他!爺爺,你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我並不希望我們因為外人而產生裂痕,所以他的事,還請你不要管!」
「爵,你說什麼,爺爺為何一句都聽不懂?他不是一直都和我們沒有交集麼?他又是如何招惹到你的?他又碰了你什麼東西!」
「安昕嫻!」
上官爺爺猛然一驚,大致是明白了,原來安老說的嫻嫻以前的男朋友,就是他,真是冤孽,冤孽啊!
「嫻嫻已經是的你的妻子了,就算她跟那個人有關係又能怎麼樣呢?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啊!」
「可是他不該再跟安昕嫻有任何的糾纏不清,」上官爵咬牙說道,「安昕嫻是我的,只要她還活著,她就必須是我的,他一個下賤的東西,憑什麼來跟我爭奪!」
「爵……」
「爺爺,我並不希望你插手這件事,更不希望在上官家看到那個人,你懂的!」隨即,上官爵起身,向門外走去,「爺爺,你是我最親的人,不要讓我連你一起恨!」
上官爺爺看到上官爵高大的背影,心裡一時間無奈至極。
爵,你以為爺爺想把那個私生子認回來麼?
爺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上官家,為了上官氏財閥。
淡淡的星光灑在上官爵的身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金光,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俊美異常。
他在上官家院子停留了片刻,看著那熟悉的影子,想起媽媽,想起安昕嫻,再想起那張令人噁心的臉,他的心中竟一時悲痛不已,而後便轉身上了車。
漸漸地,那一襲銀色的亮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
那天以後,上官爵便很少回老宅,已經過去兩三天了,那夜之後安昕嫻便病倒了,病來勢洶洶,高燒到四十多度都不曾退下來,上官家的人都嚇壞了,爺爺命人給上官爵打電話,卻發現他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問了他的秘書傑西才知道,原來,他出國了。
調查了,才知道,原來他竟帶著蘇蔓蔓去了巴塞羅那,氣得上官老爺差點爆血管。
而上官老爺不知道安昕嫻的病毒,因為那個家庭醫生刻意隱瞞了!
明晃晃的陽光灑在上官老宅,有靜謐的風在人工湖邊吹過,把足音吹得悠遠綿長,青苔點綴著路面,滿牆的爬山虎散發著潮濕的芬芳。
安昕嫻靜靜地獨自一人走湖邊走著,將披在肩上的披肩裹得更緊了,心裡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寧,那道傷口也像是在癒合般,不再那麼疼痛了。
慢慢地,她走到了一個花園,那裡面種著一望無際的薰衣草,陽光灑在上面,它們調皮得就像是紫色的精靈般。她直直的盯著裡面,晶瑩的面龐上是一幅淡淡的神色。
一條長長的石板路兩邊,滿是散發著淡淡香味的薰衣草,它一直鋪向了玻璃花房的最深處。
「嫻嫻,你的病好些了麼?」上官爺爺看著她,輕聲問道,卻看著她看著玻璃花房裡的薰衣草,淡淡一笑,「陪爺爺進去走走吧,後面還有更大一片的薰衣草,你會喜歡的!」
「謝謝爺爺的關心,嫻嫻的病好多了!」安昕嫻愣了愣,微微一笑,「我可以跟爺爺進去麼?」
「當然可以,你是我上官家族未來的女主人,為何不可?!」
安昕嫻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只是跟隨上官爺爺走了進去。
紫色的薰衣草彷彿與天邊相接了,是一片燦爛亮麗的紫色,安昕嫻這樣走在花叢中,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置身與一片紫色的海洋中般,也從來不知道原來薰衣草可以帶給她這樣的悸動。
微風吹過,薰衣草在風中搖擺著……
遠處的山坡上有棵合歡樹,但是比以前他們住的地方的合歡樹要茂盛很多,而且它的花還沒全部凋謝完,看上去就像是白雪皚皚的一片。
上官爺爺和安昕嫻並肩坐在了樹下,陽光隔著樹的枝椏間照射進來,一地璀璨的金光。
「嫻嫻,是不是爺爺讓你嫁給爵,是錯了?所以你才這麼不開心?」
「嗯?!」安昕嫻轉頭看著這個慈祥的老人臉上,目光卻停留在遠處那片紫色上,「爺爺,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個兒同意嫁給爵的,因為愛他,所以想要跟他在一起!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也是這樣的痛苦,爺爺,你說,如果愛也會苦,那麼究竟還有什麼是甜的呢?」
「有些時候,傷害也是愛情的一部分啊!沒有經歷過驚濤駭浪的愛情,就不算是真正的愛情,也會經不起時間的考量。」上官爺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頭,他的笑是那樣的柔和。
「爺爺,您說的對,可是我和爵之間連愛都沒有,我想自欺欺人的下去,卻害怕,害怕有一天夢醒時分,我已是遍體鱗傷,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安昕嫻的聲音輕輕的就如同這些飄落的花瓣般。
無數的合歡花瓣紛紛落下,如同暮冬的最後一場大雪般,淋漓盡至,卻有純潔無垢。
「那你還愛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