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一響起,任瑜立刻打開門,只見好友一臉委靡的提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口。
「我把我所有的東西都帶來了……」劉雅倫給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快進來吧。你怎麼不叫我過去幫你搬?」
「外頭熱死了,還要你出門跑一趟幹嘛?你肯收留我我就很高興了。」
「至少我可以幫你提一些。」任瑜邊說邊幫好友把身上的東西一件件的取下來。
「沒關係,我也想承受一下我自己的總財產。你看我有多悲哀,來台北混了快十年,到我走投無路了,收拾行李時才發現,原來我能帶走的也不過就是這些而已。」
「你這麼走了,他都沒說什麼嗎?」
任瑜指的「他」,是劉雅倫的男友。原本劉雅倫是和男友一起住的,一樣是出外打拚的異鄉人,兩情相悅時一起租屋,不但房租能省下一半,又可以天天見到心愛的人,怎麼看都是好事,但分手時事情就不是這樣了。
「我連他人都沒見到,他還會想跟我說什麼?虧我們還住在一起。你媽說的沒錯,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房子,這樣至少還有個地方可以回去,像我這樣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劉雅倫比別人還慘幾分,別人好歹還有老家可以回去,她媽媽明知道她失業了,居然跟她說家裡沒地方住,說她大哥的孩子快出生了,要把空房間改裝成嬰兒房。劉雅倫信以為真,打電話跟她大嫂恭喜,結果人家壓根還沒懷孕,她媽媽擺明了是要她別回去。既然母親這麼重男輕女,她也沒話好說,但今早她還在家裡收拾行李時,她媽媽竟然打電話問這個月怎麼沒寄家用回去,讓她無言以對。
聽著劉雅倫的抱怨,任瑜只能同情的看著好友,開口安慰著:「沒關係啦,你可以先住我這。」
「可是你現在也失業啊。」
在這種不景氣的年代,只有這種時候更顯出患難見真情,任瑜也失業了,可是一聽到好友沒地方去,依舊開口要她過來住,反倒是劉雅倫的男友,上個月知道她失業之後就開始搞失蹤,還分了好幾次偷偷跑回兩人的租屋處把東西搬走,直到劉雅倫再也付不出房租,她才認清了這段感情沒救了,扛著自己的家當淒慘的找任瑜收留。
「你不是說搬來我們一起努力嗎?我們現在至少有個伴可以彼此鼓勵。」
劉雅倫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感謝,過多的挫折在這溫情的一刻威脅著要爆發,她只能強忍著淚水,但又吞不下委屈。
「我真的覺得我好失敗!」
「失敗了還是可以再站起來啊。我們住在一起就是要互相鼓勵,從現在開始要努力奮發向上,找回自我價值,重新向新人生邁進!」任瑜說著鼓舞人心的話語。
劉雅倫吸吸鼻子,不想在好友面前哭哭啼啼的,明明說好了要彼此打氣的,她一來就哭像什麼樣!
「沒錯!我剛過來時看到你家附近的速食店在徵人,還有超商也在徵店員,我只要肯工作,一定找得到工作的。走!我們這就去應徵!」
那間在徵人的速食店,距離任瑜的住處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為了省錢兩人選擇走路過去。或許是劉雅倫太急著想找到新工作,才走到巷口便轉頭對著好友喊:「任瑜,我們用跑的過去!」
任瑜還來不及阻止,她就跑了出去,結果才跑出巷口沒幾步,就被一輛車給撞上了。
劉雅倫撞上車蓋後滾了下來,險些被車輪輾過,還好這時對方已經煞住車了,只是她試著想起身,但腿卻痛得讓她起不來,任瑜急忙跑過去查看她的傷勢。
「我不相信我有這麼倒楣,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
即便腿還痛著,劉雅倫嘴裡仍嚷著,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只覺得自己倒楣透頂。
車主開門下車,走到她們身邊,朝她們兩個望了一眼。明明是好手好腳的女孩子,其中一名長相還相當清秀,問題是,就算再不景氣出來搞這種假車禍真詐財的騙局,真以為他會輕易被騙過嗎?
更別提他車上裝的還是自家公司生產的行車記錄器,想賴他,門都沒有!
「小姐,我有行車記錄器,不但有拍到是你自己衝出來撞上我,還可以證明我車子剛起步,時速連二十公里都不到,是你這個『二代助跑姊』自己衝出來撞車的,看你是打算趕快起來,還是要等我報警叫人來抓你這個想搞假車禍真詐財的騙子。」藺海森一開口就要她們別裝了。
「啥?」劉雅倫跟任瑜登時都傻了眼。
任瑜趕緊解釋:「先生,我們不是那種人,你怎麼能這麼說?再說她是真的腳受了傷。」
「怕受傷就不要衝出來撞車,在做任何事之前為什麼不想清楚後果?我這邊明明是綠燈,是她闖紅燈跑到路上來撞車的。」
劉雅倫覺得自己很窩囊,確實是她沒注意才闖出這禍來。
「需要我提供行車記錄器來喚醒你的記憶嗎?還是你們決定要賴在地上等到想起來為止?小姐,我很忙,我有事要辦,你還想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嗎?還是你乾脆直接放棄我,找下個目標比較快。」
「先生!我朋友闖紅燈的確有錯,但我們從頭到尾沒有要求任何賠償。」任瑜聽他這麼說,也覺得不能忍受。這男人從頭到尾都把她們當騙子看,尤其是他那充滿侮辱性的話語,以及不屑的眼神看得她渾身不舒服。
「那是因為我一開始就跟你們說我有行車記錄器,所以你們才沒辦法騙人。」男子仔細查看了下車子,像是只在乎他自己的車。「還好我車子沒多大損害,只是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跟你們瞎扯,可不可以請這位小姐快點起來?你就算繼續在地上耍賴,我也只會報警,不會因為這樣就花錢消災,因為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詐騙集團了。」
藺海森瞪著眼前的女子,簡單的牛仔褲加棉T,搭配清新的馬尾髮型,的確算得上是清秀佳人,這種看來無害的女孩,幹起這種勾當更讓他覺得不齒,而他可不是那種見了美女就是非不分的蠢男。
「誰是詐騙集團啊!你少在那邊亂說!」
不過任瑜再怎麼想解釋也無濟於事,一旁圍觀的路人也站在車主那邊,對她們兩個指指點點,人群裡還傳出了「是那女的自己衝出來的」這類話語,加上小車禍讓擁擠的車道後頭塞成了一片,不時傳來不耐煩的喇叭聲更是聲聲催魂。
「我的腳是真的受傷了。」劉雅倫覺得自己真是啞巴吃黃蓮,她並不是故意賴在地上,是因為撞擊的疼痛讓她站不起來。
「我扶你……你小心點。」任瑜趕緊將她扶起來,她知道好友不是那種會故意耍賴的人。
劉雅倫不願因為這種意外被冠上詐騙的惡名,就算再痛也忍著勉強起身,在任瑜的攙扶下一拐一拐的走到路邊。
眼看那男人轉身要走,任瑜怕那誣賴就要硬冠在她們頭上,忍不住對他喊道:「就算我朋友太莽撞衝了出來,但我們絕對不是詐騙集團!你欠我們一個道歉!」
「你們才欠我一聲感謝吧?要不是我車速慢,她早已經是車下亡魂了。你看看後頭的車子,你們浪費的不只是我個人的時間,路上的車輛都因為你們兩個而堵住了,你有辦法一個個的向所有被你們拖延時間的人道歉嗎?」
藺海森的眼神不帶一絲同情,轉身就直接上了車,將車疾駛而去。
「他真的……」任瑜很生氣,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此時劉雅倫在她懷裡哭了起來。
「任瑜,我到底是倒了什麼楣,為什麼我像是衰鬼纏身?做什麼事都倒楣……我們一樣很努力的工作,很努力的生活啊,我從來沒想過要搞什麼假車禍,我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跑出街道,或許是這陣子悶久了,她覺得應該要用輕快一點的心情來看待人生,而不是腳步沉重的跨出每一步,只是沒想到這一跑就出事。
「別說了,我扶你回去。你腳還能走嗎?要不要去醫院?」
「算了,我還能撐回去,我們先回你家吧。」
任瑜吃力的扶著好友,兩人慢慢的走回住處。她腦海中不斷浮現剛剛那男人充滿不信任的表情,雖然事情已經結束了,對方也走了,但被誤解的心情卻是需要時間來化解的,而所有的不甘和委屈最後只能化成一聲歎息。
「雅倫,我們不會永遠都這樣的……」她的話裡有著宣示的決心。
「我知道我們不會永遠都這樣,但是要等一切好轉,還要等多久?」劉雅倫的語氣有些蕭索。
這答案沒有人知道,但日子終究得過下去。
「不管了!反正能撐就撐,我就不信我們會一直這麼倒楣!」任瑜眼裡有著不願對命運低頭的勇敢,即使心中沒有太多把握,嘴巴還是得硬撐住場面,現在一切就看她的了。
辦公室裡的開會氣氛十分和樂,因為今年公司賺了大錢,光是在行車記錄器的市場就大賺了一筆,如今加入了網路販售的管道,讓銷售量更是往上狂飆。
「海森,我看你爸今年應該就會把棒子交給你了,我們這些老人家總算可以退休了,新式的電子產品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比較懂。公司多虧有你在,本來兩年前還以為公司要撐不住了,你回來兩年就讓公司轉虧為盈,真希望我兒子有你一半本事就好了!」
藺海森只是點點頭,目光停在手邊的智慧型手機上頭,沒多看這位張董一眼。兩年前張董對於他進公司一事不是這麼歡迎,他提出的案子也是沒一件贊成,當時張董對他的評價可沒這麼高。
「我想讓阿憲也進公司,你們都是年輕人,應該都一樣有新的想法,也可以互相交流……」
「張董,你兒子不是還在念研究所嗎?」
「他兩個月前就畢業了。雖然他念的不是什麼熱門科系……」
「我一點都不在乎念什麼科系,事實上我們公司今年最好的工程師,他一個人就寫出了價值上千萬的熱門APP程式,而他只有高中畢業。我記得你當初很注意他。」張董當初就是拿他錄用小齊的事,在董事會裡極力反對他的每個案子。
「對……不過他對這方面也很有興趣。我現在觀念也變了,我想小孩子有興趣最好,我看他也是整天拿著手機在那邊滑啊滑的……」
「不!有興趣不是重點,要有能力才是公司需要的人才,現在的人誰不用手機?你往窗外看一眼,站在路邊的人就有好幾個正拿著手機滑啊滑,如果你兒子真的有興趣,那請他寫出二十個……不!十個就好!這星期內送到小齊的部門讓同事看看,如果他有本事當然會錄取,如果他連寫個程式都不會,那我不知道他到公司能做什麼?」
「呃……他沒學過這個,我想他可能不會寫。」
「那你認為他要到公司裡做什麼?」藺海森不耐煩的問。
「客服部最近在徵人……」
客服部?
藺海森很確定張董的兒子有著一口讓人難以辨認、宛如含鹵蛋似的語言障礙,上回他們見面時,那個男孩講什麼他沒一句聽得懂,而這位護子心切的老爸居然想把他那口齒不清的兒子送進客服部?
「張董,你應該知道客服需要口齒清晰這項能力吧?」
「哎呀!現在的年輕人哪個講話不是那個調調?再說我是指客服部主管,公司營運這麼好,商品賣得多,應該有個客服部主管之類的職位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讓貴公子進公司做客服部的主管?他的語言能力似乎無法勝任吧?」藺海森完全不給面子的直說,音量大到足以讓週遭的人都聽見,尤其他還刻意加了一句:「我是指單純說中文這一項語言能力。」
眼前的禿老頭額間慢慢泛出油光來。
「我……你……你當初進公司也是當小主管啊!」
「那是因為我已經有工作經驗,而且我進公司時的薪水不到我前一個工作的一半。張董,你那頂著研究所光環的兒子,只是個連打工經驗都沒有的社會新鮮人,一進公司就要當主管,你要我怎麼跟我花錢請來的客服高手交代?他連基本的語言溝通能力都不足,我相信你平常要是跟他多說幾句,你就會很清楚這點。」
「海森!」
就在他想當面拒絕這荒謬的提議時,身後突然傳來父親藺華德的聲音。
「你想想,當初大家也給過你機會。」
「我只記得我當初承受過的打壓比機會多,機會都是我爭取來的。」藺海森可沒那麼容易忘記剛進公司時有多辛苦。
「誰沒遇過挫折?」
「所以你認為我讓一個口齒不清,沒有社會經驗,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來做有極高挨罵可能性的客服工作是對公司有好處的嗎?」
「我說的是主管……」張董再一次澄清,他不是想讓兒子當低階的客服人員,他當然是要自己兒子一進來就當主管。
「你的意思是他語言能力差,那就別讓他多講話,直接當主管就行了?天下哪有這種事,你沒有親自去做這工作,對這工作完全不瞭解,就一心想當主管,自己不做哪知道要怎麼管人?」
「海森。」藺華德威嚴的喚道。
藺海森看了父親一眼,明白他那表情寫的是警告。
但要他答應讓張董兒子到公司當主管,這件事他辦不到!
「客服部不缺主管,只缺客服人員,他若肯壓低貴公子的姿態進來做,表現好自然有陞遷機會,不然公司裡其他比他有本事的人也絕不會服氣。如果你硬要讓你兒子進來當主管,那我走!我根本不希罕在這種只靠關係的公司裡打窮工……別說我不給你面子,當初公司裡也沒幾個人給過我好臉色看!」
富二代沒那麼好當,當初他可是一路爭上來的,這間公司若是沒有他,早在兩年前就倒了,是他接收公司營運後,引進消費性科技,才讓公司起死回生,原本他可以讓公司更好,偏偏這些自以為是的董事從中作梗,食古不化的死腦筋永遠成不了大器!
即便他為公司做了這麼多,這群老頭嘴巴上還是要吃吃他豆腐,硬說他是回來接班的,也不想想是他救了這間即將倒閉的公司,天曉得他一點都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不是每個大老闆的兒子都很想接手老爸的事業好嗎?他是被逼著回來救火的,張董這老頭沒搞清楚狀況,事實上他比誰都想離開這裡!
就在這時候,手機傳來周秘書專屬的音樂聲,藺海森低頭一看臉色更沉了,連聲再見也沒說就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可惡!天曉得他還要花多久時間解決這堆麻煩事,他已經對於這一切越來越不耐煩了。
「黃小姐不肯離開,她堅持非要見到你不可。」
周秘書一向沉靜的表情出現了些許的苦惱。
藺海森點下頭,直接走進辦公室,果然看到了那個正捧著婚紗雜誌假裝在專心閱讀的女子。
黃曉悅早就等了他許久,眼角一瞄見他進門,立刻就跳了起來,雀躍的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新發現。
「你看我帶了什麼給你,可別說我只在乎自己的婚紗喔,我也幫你找了好幾套好看的西裝,我覺得這套西裝很適合你,也很配我的婚紗,你看看……」
事實上他對挑禮服拍婚紗這件事完全不感興趣,甚至對即將舉行的婚禮極度的反感。
「我已經很明確的跟你說過我並沒有跟你結婚的打算。」
「你幹嘛又說這種話嘛!」黃曉悅撲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臂,試圖像過去那樣跟他撒嬌。「人家喜帖都已經發了,你現在又說你不結,那我怎麼辦?」
「喜帖是你自己印的,你自己想辦法,我的立場我已經說明得很清楚了。」
藺海森一把將她推開,對於她貼近的動作皺起了眉頭。
他已經忘了當初怎麼會跟這女人在一起,當時她可不是這樣的,交往了一陣子他就發現兩人的目標並不一致,相處也越來越不像情人,為了不浪費彼此時間,他主動提出分手,沒想到她卻開始嚷著要挽回這段感情,還自行發佈結婚的消息,見他不理會,黃曉悅甚至訂了喜餅,印了喜帖,現在連婚紗都要去拍了,他不懂她這是在演哪出,但他很確定自己不想配合演出。
「你不要這樣嘛,你總不能讓我自己去拍婚紗啊!」黃曉悅有些急了。
「你都可以自行發佈結婚的消息了,一人婚禮你應該也舉辦得了。」藺海森冷冷的回道。
他並不反對結婚,但他不認為這件事會很輕易的發生在他身上,而且目前也沒有出現讓他非娶回家不可的女人,黃曉悅這種硬要趕鴨子上架,以為主動發消息就能讓這樁婚姻成真的手段,讓他反感至極。
「這是我們的終身大事,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黃曉悅有些氣憤,原本嬌嗲的語氣也變得生硬不自然。
「這個婚我本來就不想結,你自己闖出來的禍自己想辦法收拾,我沒興趣蹚這渾水!」
先前他已透過公司發言人公開聲明黃曉悅單方面的結婚宣告是不存在的,可是她完全不懂收手,還直闖他的辦公室,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跟他討論結婚禮服,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黃曉悅聽他這麼說,乾脆轉個戲路,開始演起苦情戲碼。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心要跟我在一起,連結婚你都這樣拖延。」
「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的確是如此!一直嚷著要結婚的是你,我反對過,我也告訴你我不想跟你結婚,而且我想要分手,但你完全聽不進去。」
「所以你真的打算當個不配合的新郎?你就這樣對我?你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跟我結婚是嗎?」
「我的確沒有想要跟你結婚。打從進門到現在我至少講了三次,但你肯接受我這已經說了無數次的答案嗎?好,那我再告訴你一次,如果你堅持要把這場婚禮辦下去,你就得接受注定會發生的情況,我不會跟你結婚,而且我已經跟你分手了,像你這樣的女人我無法忍受。」
「我浪費了我的青春跟你在一起……」
「我們在一起還不到半年。」事實上他們在一起才三個月,她就開始盤算起結婚這事,才讓兩人的感情日漸降溫。
「你根本沒有把心放在我身上。」
「或許吧,因為你沒有能力讓我把心放在你身上,你除了一心一意的想利用結婚來綁住這段已經沒法回頭的感情,並沒有做過什麼讓我願意將你娶回家的事,這種強迫中獎的感情方式,你還是找其他人配合演出吧。」
「我只是努力的想挽回我們的感情啊!你現在是什麼意思?說穿了,你就只是想跟我玩玩!」
又來了!每次談到這兒,她開始抓狂就認定了這一切只是遊戲,而她只是個玩物。雖然她過去習慣成為男人的玩物,但不表示他和她交往時真的只想玩玩而已,只是在開始交往後,藺海森終於明白為什麼她的前男友沒人敢把她娶回家,連他都快受不了她了。
「隨便你怎麼想吧,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我不要!」黃曉悅怒吼,她好不容易才巴上這個金龜婿,怎麼捨得就這樣放掉。「海森,我連帖子都發了,你現在才跟我說這些……」
「帖子是你自己發的,你就要自己面對它的後續效應,在你做這蠢事之前,我就已經跟你分手了,是你不肯接受事實,你以為發個帖子你要什麼就可以有什麼?你真的錯看我了,我最恨別人用這種手段威脅我。我不想再見到你,這次你最好聽清楚了!」
藺海森丟下了話,算是對這段感情的終結。他從來都不想讓感情結束得如此難看,但遇上這種女人,他可不願讓無謂的仁慈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藺海森!」黃曉悅氣呼呼的想喊住他,但他卻完全不理會她的叫喚。
她隨手拿起桌上的紙鎮往一旁摔去,希望這舉動可以得到他的注意。
藺海森卻連頭也沒回,走到辦公室外對著周秘書說:「打電話報警,如果她繼續來鬧事,就直接告她毀損,我以後不想再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