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陽從張正君辦公室裡走出來心情有些低落,張局雖然對他的分析很欣賞,但卻不同意把許嘉文調離刑警隊的建議。這令他有些不爽,本來今天和張正君談這件事的目的即便不能引起他的重視,也應該把米蘭身邊的疑是定時炸彈先搬走。
張正君身為副局長,自然不能聽他的,更何況現在也只是一個懷疑。自從許嘉文來到刑警隊,工作一直很努力,這都是他親眼所見。要不是上次因為冒領了米蘭的功勞,他也不會對許嘉文有壞印象。
但是,帥陽還是低估了張正君。身為副局長的他自然清楚內部出了奸細的嚴重性,他也同意帥陽分析的程子豪不會發展一個小婁婁的觀點。但僅僅靠懷疑就把人調離原崗位,這不是一個領導應該做的,更何況把他調走了,他的問題發現不了,也許別的同志還會被程子豪拉下水,豈不是又害了別人。要知道,如今拉一個人下水,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否則,就弄你一個身敗名裂。
張正君的想法很簡單,是癤子總會出頭的,只要你做壞事,就會被人發現。兩個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問題的出發點不一樣,想法也自然會有很大的出入。
可帥陽不喜歡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他不喜歡受人牽制,更不喜歡心愛的女人有一點點的危險。
坐在奔馳車上,他對開車的霍東說道:「小東,可以幫我做一件事嗎?」
「小陽,什麼事?」小陽的名字是帥陽逼著他叫的,他清楚霍東的身份,他把他看成是朋友,並沒有把他看成是一個保鏢。
「做一件違反你們原則的事,找兩個人給我二十四小時監視許嘉文。」
霍東沒有說話,繼續開著車,半天後他才說道:「小陽,怎麼說許嘉文也是我的上級,雖然我不歸他領導,你不怕我把你賣了嗎?」
「東子,你認為我是什麼人?」
「好人!」
「那好,去做吧!重點調查他與什麼人聯繫,記住他每一次通話的時間,然後去核對他有幾部手機。另外,在他的住宅對面,高價租一套房子,嚴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能問為什麼嗎?」
「我懷疑他與黑幫有關係。」
「小陽,放心吧!這是我們特種兵的強項。」
帥陽回到公司,給了霍東十萬元現金,調了兩輛車給他安排的人使用,便不再過問這件事。他心裡清楚,在這方面沒有人比這些曾經是特種兵的人更有經驗。
與柔佳吃完午飯,兩個人躺在臨時辦公室的裡間大床上休息。因為在等待裝潢設計公司拿出設計圖紙,目前的西海龍宮內並沒有開始任何工程,一切還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雖然美人在懷,帥陽卻沒有任何的心情,柔佳自然看出他心事重重的樣子,關切地問道:「小陽,心裡有什麼事說出來,也許我能幫助你,你可別忘了,我可是一個心理學碩士。」
「柔佳,你說程子豪第一次要殺米蘭,在他們沒有動手的時候,就全軍覆沒。如果他得知米蘭又威脅到了他的存在,他會不會狗急跳牆,再次刺殺米蘭呢?」帥陽把心裡擔心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會吧!他現在都是一條喪家犬了,跑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有心去殺警察呢?」柔佳搖頭說道。
「那你說,憑程子豪的能力和他的保護傘,他想外逃應該很容易,可他目前都這樣了,為什麼遲遲不逃走,卻還在H市逗留。像西海龍宮這麼大的產業,他都完全不顧,任憑閔婉茹賣掉攜款逃走。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如此的有吸引力,讓他不顧自身安危,身處危險境地呢?」帥陽把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
柔佳仔細思考了一下他的話,回答道:「你要是這麼說,這當中就有問題了。」說完,從床上坐了起來,繼續說道:「我們可以來分析一下他現在的行為。他是一個做黑道的梟雄,一旦事情敗露,就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情況,也就是說,他的某種事業做到了頭。從常理上來看,他應該急於改頭換面,用另外一種身份,在另一個地方繼續發展。或則,乾脆把這些年賺來的錢收攏一下,逃之夭夭過他的富家翁日子。既然他目前還逗留在這裡,在警察嚴密追捕的情況下不肯離去,那他就應該有重大的事情沒有完成,也可以解釋為,有比西海龍宮價值高得多的東西在誘惑著他。」
帥陽點頭道:「是呀!上次我在夢裡,那個警察張路明明說過刑警隊裡沒有他們的人,可是在他們都覆滅的情況下,居然還能讓警察給他們通風報信,你說,這難道僅僅是為了自身的安全嗎?如果真是為了安全,跑路豈不是最安全的。雖然全國在通緝,可畢竟別的地方警察不認識他,他也完全可以通過各種手段,讓自己銷聲匿跡。這一點是我現在很不理解的,一個警察在什麼情況下,還會被一個在逃犯威脅呢?」
柔佳撇嘴一笑,說道:「這年頭,只要有錢做什麼都不難,控制一個人那就更簡單了。國家公務人員最怕的是什麼?身敗名裂,一旦名聲被搞臭,多年的努力就全毀於一旦。再有一點就是收買,不過,憑他程子豪目前的處境,很難收買到人為他賣命,應該是第一種可能性大一些。至於你說的他為什麼不跑路,卻死活都賴在這裡不走,我也想不明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發展警察替他通風報信,就是想長期隱藏在這裡。」
帥陽認為柔佳分析得很有道理,說道:「那我們現在回過頭來繼續說第一個問題,他會不會在對米蘭下毒手?」
柔佳搖頭道:「應該不會。」
「什麼叫應該不會?理由呢?」
柔佳苦笑了一下,搖頭道:「小陽,你是關心則亂,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應該能想到。程子豪目前是喪家犬,這一點你已經說過了。他躲藏都來不及,根本沒必要去惹怒警察,更沒必要去殺警察。警察抓他是在執法,無論誰負責這個案件,都會這麼做。殺了警察,只能令他的處境更加危險,何況他不走的原因,還是有事情沒做完,更不會去沒事找事了。」
聽了柔佳的分析,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呵呵的笑道:「這我就放心了,今天從警察局回來,我就一直在擔心這件事,總怕蘭姐有危險。經你這麼一分析,只要我密切注意她身邊的奸細,就應該沒問題了。」
柔佳搖頭道:「小陽,話也不能這麼說,任何事情都是在發展變化之中,今日程子豪不會威脅到小蘭的人身安全,並不等於他明日不會做,凡事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好。有句話說得好,兔子急了也咬人!何況程子豪本身就是一個惡魔,他做事並非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