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家族 任何一個政權的形成都離不開人,而人生活在這社會,必然會出現錯綜複雜的關係,有了這些關係,就會誕生出一個個或近或遠,或大或小的團體。最能集體現的便是家族。
在家族,每一個人都和別人有著或近或遠血緣關係,人都比較重視血緣,俗話說血濃於水就是這個道理。更何況是在三國這種以世家大族為傲,人人都想攀附世家大族的時代。家族的榮辱,家族的興盛甚至已經超過了他所服務的政權。
酒店掌櫃指著張紘對法正笑道:「這位便是赫赫有名徐州彭城張家的公子,與當今吳王身邊的張昭大人並稱二張的張紘張先生。」
法正扭頭看了一樣張紘:「那他如今怎麼……?」
「呵呵!」掌櫃的乾笑兩聲,法正又掏出一把銅錢,扔在掌櫃的櫃檯之上。掌櫃的呵呵一笑,招呼一個夥計替他看著,對法正道:「這位先生,如果不嫌棄,現在正好沒事,我就詳細給你說說如何?」
「好呀!」法正正是求之不得,第三次掏出一些錢給了掌櫃的,掌櫃的讓人弄了些酒菜,兩人就在二樓的一個雅間之聊了開來。
江東自孫策起兵以來,就陸續得到不少世家大族的幫助。最早被孫策請來的便是徐州張家的張昭、張紘兄弟。依靠著這些士族大家的力量,孫策繼而一統江東。雖然一開始,為了統一大業,世家大族出了不少的力氣,要人給人要錢給錢。當大事已定,分享勝利果實的時候,問題就出來了。那些助孫策統一江東的士族當然就要得到更多的利益。
先是陸家家主陸康因為佔據廬江,招兵買馬終成氣候,嚴重影響了孫策的安全。孫策果斷出兵滅了陸康,斬殺大半家人。從此陸家一蹶不振,直到孫權上位,為了籠絡人心,重拾世家的支持,孫權將孫策的女兒嫁給陸遜,以平息陸家對孫家的憤恨。
除了陸家東吳還有其它三家,與陸家一起,並成為江東四大家族。陸家以陸遜為江東大都督,崛起與軍。顧家以顧雍為首,在臣之除了現在的張昭,便是顧雍,孫權已經暗示顧雍,張昭之後,顧雍很有可能便是張昭的接班人,總領江東政務。朱家的家主朱恆,是最早跟隨孫策起兵的老人之一,朱恆人低調,其子朱然武藝尚可,朱家在軍也有自己的地位。而最讓人琢磨不透的便是張家。
這裡說的張家並不是張紘、張昭的徐州張家。而是江東本土的張家。原本的張家家主張允,輕財重士在吳郡一帶非常有名,家資也頗豐,資助孫策起兵出了不小的力,可惜張允早喪。如今的家主張溫,也是博學多才,在東吳頗具影響。
此顧、陸、朱、張四大家族是除了孫家之外,東吳最具實力的人。即便是張昭這等如日天的人物,在這些人面前也要小心行事。
法正點點頭:「看來各地都是一樣!」
店掌櫃笑道:「先生好像不是我們這裡人,敢問從何而來?」
「在下久居成都,初來此地,多謝掌櫃提點!」法正說道。
店掌櫃點點頭:「那怪不得呢?現在在益州,肯定不知江東的事情。」店掌櫃看了一眼張紘,壓低聲音對法正道:「先生,我勸你一句,離此人遠些,他在江東不受待見!如果先生有什麼事,可去找我剛才說的那幾家的人,興許對先生有所幫助,他,不行!」店掌櫃一臉的鄙夷之色。
從酒館出來,思來想去。江東四大家族,顧雍、陸遜、朱恆幾人都在荊州,唯獨這張家的家主張溫還在建業。法正收拾停當,採買了上好的禮品,打聽清楚張府的位置,領著幾個挑夫就來了。
張府果然氣派,高大的院門,兩邊一綹幾十根拴馬樁,幾十匹上好的駿馬一字排開。大門緊閉。旁邊的小門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好不熱鬧。法正整了整頭巾,走上前去,對守門士兵道:「益州法正求見張先生,煩請小哥通報一聲!」
士兵沒有理他,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他一眼:「益州法正,劉備的人到我們江東幹什麼來了?我家主人說了,不認識的人一概不見!」
法正從懷逃出一把銅錢,約有一百錢左右,放到那士兵的手上,賠笑道:「小哥辛苦,你看我千里迢迢而來,連張先生的面都見不上也枉費我一番苦心,還請小哥通報一聲!」
士兵將手裡的錢掂量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吧!看你遠來辛苦,我就去給你說說,至於老爺見不見,就看你的造化了!」
時間不大,張府門大開,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帶著一眾人等急匆匆走了出來。那個通傳的士兵,搶先跳出大門,指著法正道:「老爺,就是他!他說他是法正!」
張溫急忙拱市禮:「法先生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張溫迎接來遲,望法先生恕罪!益州名士能來我府上,真讓我喜出望外。」
兩人見禮畢,張溫拉著法正的手從門走了進去,引來不少人的艷羨。其有一人,尖嘴猴腮,生就一副奸相。看到這一幕,氣就不打一出來,等著幾人的背影,心裡那叫一個恨。
張溫的家裡,遠沒有外面看的那麼富麗堂皇。江南多雨,地面潮濕,張溫特意將自家的房屋升高一些,要向進入房子就要上一道六級的台階。進了客廳,偌大一個客廳,到處都是几案和蒲墊,幾十個穿著各異,相貌各異,說話各異的人正在進行論戰。
這些人話語巧妙,字字珠璣,說的是口若懸河,若無旁人。張溫鼓掌,示意大家停下。對著眾人一笑:「各位,這位便是益州名士,法正、法孝直,今日光臨寒舍,我倍感榮幸,不如就停了論戰,有我做東擺酒給法先生接風如何?」
論戰的小几扯下,換上吃飯的長几。在僕人侍女的忙碌下,很快就將酒菜擺了上來。法正受到如此禮遇,果真意想不到。在酒勁的作用下,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對張溫道:「張先生輕財重士的美名傳便天下,可如今吳王只任命張先生為議郎,真是識人不明。」
張溫也可能是高興過了頭,又或者是喝醉了,跟著龐統站起身來:「我三歲對數,二十餘年來,博覽群書,胸有治國安邦之謀,只可惜生不逢時!生不逢時呀!」沒想到就這葬送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