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血樹人
方森巖按照法雷爾先生的指點,瞇縫起眼睛看了一會兒,忽然道:
「似乎確實是有一些分別,那邊的森林為什麼看起來不大正常,要稀疏和矮小一些呢?」
法雷爾先生道:
「不是那邊的森林看起來要稀疏矮小,它們才是正常生長的森林,不正常的卻是法貢森林的樹木,因為它們有著樹人的照顧,每一株都可以茁壯成長,格外強壯,普通的人到達了法貢森林裡面,可以說每一顆樹都會監視他的舉動,每一顆樹都會嘲笑他,妨礙他,將這個人的情況向著樹人們匯報!」
「這可真是棘手呢。方森巖喃喃自語的道:「只不過這樣一來的話,樹人們想必都是很重視這些樹木了?」
「當然。」法雷爾先生道:「它們把樹木當做是自己的孩子。」
方森巖的嘴角驟的lu出了一抹狠辣的笑意:
「這是我聽到的第二個好消息,若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多了。」
礁石也鬆了一口氣道:
「樹人這種生物,植根大地而活,沐浴雨lu而生,可以說是與世無爭,完全都找不到它們任何的弱點,不過若是有著在乎的東西,那麼至少就能夠尋找到它的弱點了。」
法雷爾先生忽然道:
「法貢森林當中的大多數樹人雖然平和,但是觸怒了它們的話,一些樹人和野樹人的手段也是十分的兇惡狠毒,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方森巖揚了揚眉mao:
「野樹人?」
霧歌妹子此時走了上來道:
「現在的樹人當中,幾乎全部都是以樹胡的理念為主的,整個部族群落也是相當壯大,但是,總是有一些樹人的想法和他不一樣,便游離於整個族群之外。但是對樹人來說,法貢森林卻是相當適合居住的地方,因此那些不合群的樹人也就留了下來,它們不會聽從樹胡的號令,行事我行我素,所以被稱為野樹人。」
富蘭克林看了法雷爾先生一眼,張了張口,卻是yu言又止。
法雷爾先生卻是甕聲甕氣的苦笑道:
「是的,我和叔叔也是野樹人,叔叔的目標很簡單,就是超越樹胡。」
「那麼是成為部落的神聖母樹比較適合樹人生長壯大?還是就呆在法貢森林裡面。」方森巖忽然詢問出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
「這就是很多樹人和樹胡的分歧之處,事實上,樹人最快的成長速度當然就是成為被膜供奉的神聖母樹,獨自佔據一個地方的所有靈氣,並且時時被人供奉呵護膜拜。事實上這也是有先例可循的,世界之樹泰達希爾就是這樣誕生的,樹胡的主張卻是樹人應該以超然於其餘種族的觀點來生活。」
法雷爾先生淡淡的道。
方森巖聽了法雷爾先生的話以後,沉思了一下道:
「那麼既然樹人內部都有一定的分歧,我們就先耗費幾天的時間來收集一下法貢森林的狀況吧,現在我已經有了基本的頭緒。總之,法貢森林必須先luan起來,我們才有機會渾水mō魚。」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就再次出發了,在法雷爾先生的帶領下,他們首先來到了法貢森林的西邊,因為法雷爾先生從風和樹木傳遞過來的信息當中得知,這裡是其餘的生物活動比較頻繁的區域,而野樹人也是出沒其中。他們這幫可疑的人在這裡面活動的話,被發現的幾率很小。
遠望法貢森林和近看完全都是兩種概念,進入其中以後,野鴿子耳語一般的叫聲無時不刻的都在耳邊回想著,林中的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籐蔓不再是無序的生長,而是若nv人的手臂那樣溫柔的纏繞在了樹木上。
每一株大樹彷彿都化身為彬彬有禮的紳士,與其餘的樹木保持了完美的距離——這個距離使它們可以最合理的從地下吸取養分,分享陽光,不會發生惡意的競爭。
當風吹過的時候,大樹的葉片晃dang起來,似乎葉片與葉片之間的間隙就構成了一隻隻詭異的眼睛,在注視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此時在這座森林當中,法雷爾先生步履矯健的大步行走著,他結實寬大的木製肩膀將方森巖他們扛在了肩頭,一行人的身體表面都散發著微弱的綠se光芒,這是霧歌妹子施展出來的叫做「自然呼吸」的法術,可以使他們徹底的融入大自然不被發現。
法雷爾先生忽的停下來,指住了一根在地面上彎曲匍匐行進的籐條,認真的道:
「這就是一個野樹人佈置的陷阱,看起來他們在對付著什麼痛恨的人。」
似乎為了增強自己的說服力似的,法雷爾先生就一腳踏上了那個陷阱,綠se的光芒閃動當中,那籐條上面忽然生長出了許多根尖銳無比的長刺,上面還有森森倒鉤,若蛇一般的蜿蜒纏繞在了法雷爾先生粗壯的樹tuǐ上,然後勒出了一根一根的擦痕——很顯然,若是普通人的皮rou被那籐條給捲到,那麼毫無疑問後果就是被撕扯掉許多塊巴掌大小的血rou下來。
這時候,樹葉又再次嘩嘩作響,風帶來了遠處的信息,一股柴薪的淡淡焦味飄入了所有人的鼻孔,然後,還有一股rou燒焦了的難聞氣息。
僅僅隔了一個心跳的瞬間,法雷爾先生便也馬上大步向著氣味傳遞來的方向走了過去,他行走得十分矯健,卻又十分小心,連旁邊的枝葉都沒有觸碰到——或者可以說是其餘的植物在主動避開法雷爾先生。
很快的,遠處就傳來了顫抖的嚎啕聲,尖細高亢,充滿痛苦,完全都聽不出來受害者在表達什麼,等到穿過了一條小溪以後,法雷爾先生的腳步慢了下來,透過了樹林的間隙,已經可以看到那一片林中空地有著雜luan無比的情形。
這片空地上有著帳篷,火堆,被打翻的行軍鍋,扭曲的武器,還有被踐踏壓搾出來的血rou薄餅——並不難推斷出發生了什麼,一支小小的隊伍進入到法貢森林,lu宿了一晚上,然後在早上試圖煮一鍋麥片粥的時候遭受到了突襲,並且遺憾的是,他們戰敗了——
擊敗他們的敵人也是一名樹人。
法雷爾先生凝視著這名樹人,用一種低沉的聲音道:
「沒想到,格拉布竟然已經成為了血樹人了。」
在法布爾先生的指點下,方森巖他們注意到,這名叫做格拉布的樹人頭頂的枝葉上,已經有三片被染紅了,這說明他至少殺死了三百名異族!雙手可以說是沾滿了血腥!
格拉布十分魁梧,顯得矮壯敦實,他的木製雙臂上有明顯的刺,此時的格拉布正背對著方森巖他們,將倖存下來的一名矮人一名人類用結實的籐捆綁了起來,放在了營火上炙烤著。
方森巖他們嗅到的rou燒熟的味道就是來自於此,事實上方森巖感覺這與營火上烤rou的氣息並沒有什麼兩樣,火舌慢慢的tiǎn舐烘烤著兩名受害者的身體,他們看起來至少已經熟了一半,慘叫聲都開始微弱了起來,反而格拉布低沉的咆哮聲更加響亮:
「你們這些愚蠢的,貪婪的蛀蟲!我已經警告過很多很多次,讓你們遠離神聖的法拉森林,但是你們從未將我的警告放在心上!現在,好好的享受一下火焰的滋味吧,你們的靈魂和犯下的罪孽將在惡毒的火焰裡面得到淨化!」
方森巖低聲的詢問法雷爾先生道:
「似乎這位樹人先生是你的熟人?」
法雷爾先生苦澀的道:
「就是他押解著我和叔叔離開法拉森林的邊界,並且警告我們不可以再踏入法拉森林半步!他就是樹胡最小的孫子。」
「那麼他為什麼要攻擊這些旅人?」富蘭克林疑huo的道。
方森巖此時卻道:
「你看那頂帳篷。」
此時這些人的帳篷已經散luan了,lu出了裡面幾截新鮮的木材。方森巖深吸了一口氣道:
「薩魯曼野心勃勃,想要在艾辛格旁邊的艾辛河上修築巨壩!這樣做可以說是一舉三得,首先被稱為天險的艾辛河渡口便會更加險要,一旦敵人衝破防線,趁其渡河的時候馬上開閘放水乃是極其惡毒犀利的殺著!」
「其次,修築了巨壩以後,艾辛格附近的水位上漲,將會把有一些很方便到達的地方變得人跡罕至,薩魯曼的半獸人軍團就有了很好的藏身之地!更重要的是,巨壩修築以後,上游的水位上漲,可以有效阻斷洛汗國的軍隊可以長驅直入直達艾辛格的窘境!」
「所以,薩魯曼修築水壩是勢在必行的,但是,修築水壩就必須要用到大量的優質木材,這些木材結實,輕巧,更是耐水的腐蝕,只有法貢森林當中被樹人jīng心照顧的樹木才符合要求,所以儘管薩魯曼表面上要與樹胡jiāo好,但是背地裡已經在艾辛格裡面開出了很高的價格收購法貢森林的木材…………」
「這些可憐的傢伙,應該就是被薩魯曼的高額賞金youhuo來的冒險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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