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賓小姐對著三人微笑道:「三位,是來買人還是賣人啊?本市場竭誠為您服務!」
「蝦米?」伊雲大汗,這種迎賓小姐他在後世見得多了,倒不覺得很奇怪,但是她問出來的這句話,實在是驚天地動鬼神。因為在後世,買賣人口是違法的,這樣問多少給人一種彆扭的感覺。但是在大萌國,買賣人口是合理合法的,她這句問得理直氣壯,給伊雲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
伊雲冷汗流了一把,但是他適應力極強,立即轉換了一下思維,臉上掛起了邪惡的微笑:「喲,小妹子真是可愛,我是來賣人的!」
迎賓小姐的臉上帶著和藹的微笑:「請問你要賣什麼人啊?能帶出來我看看嗎?我可以幫你估個價。」
伊雲嘿嘿笑道:「我來賣我的小妾!」
《大萌律》裡有明文規定:妾通買賣。
也就是說,男人可以隨意買賣自己的妾室,這是合法的。所以伊雲說要賣自己的小妾,並沒有什麼問題,不過迎賓小姐的臉上還是飛快地閃過了一抹不屑,男人這種生物,玩女人玩膩之後就賣掉,簡直太過可惡。她的不屑只是一瞬間,然後又轉化成了職業似的微笑,隨後眼光在周嵐夜的死神妹子的臉上掃了過去,彷彿是在猜伊雲的小妾是哪一個。
伊雲笑嘻嘻地對著死神妹子一指道:「這個就是我要賣的小妾,你幫我估個價吧。」
「你……」死神妹子大怒。
迎賓小姐很認真地看了死神妹子兩眼,低聲道:「身材一流,氣質也佳,舉手投足可見大家風範,憑這一點可值五十兩,但是她蒙著面,看不到容貌,只聽聲音感覺有些沙啞,要扣一些銀兩,我的初步估價是,這個女人可以賣三十兩,要看了容貌才能進一步定價。可以麻煩你把蒙面巾拿下來嗎?」
「哇哈哈哈!」伊雲得意地笑了起來,轉過頭來笑道:「死神妹子,你值三十兩,哇哈哈哈。」
死神妹子氣了個半死,她身上殺氣突然一下湧了出來,對著那個迎賓小姐施放了過去,那可憐的小妹子不知怎麼的,突然全身一冷,然後感覺到一種恐怖的陰冷之氣將她包圍,打了個寒噤,連退了三四步。
周嵐夜搖了搖頭,歎道:「閣主大人,別欺負人家迎賓小姐,你要怪的是這個胡說八道的男人,不該把氣撒到旁人的頭上。就算你捨不得對自己的男人出手,也不能亂對付什麼也不懂的小姑娘。」
死神妹子雖然身份高貴,但是漕幫幫主也不虛她,所以她聽了周嵐夜的話,收回了殺氣,哼哼道:「我們不是來買人,也不是來賣人的,是來找你家幫主的……」
殺氣收回,那迎賓小姐頓時感覺到壓力一鬆,她這才知道面前的幾個人不是普通人,人家是有絕技在身的。她沒有對死神妹子和伊雲生氣,因為迎賓這職業不好做,她碰上的刁難顧客多如牛毛,早就練成了極好的脾氣,於是又掛上了職業化的微笑,振起精神道:「原來幾位貴客是和我說笑的,咱們家幫主在市場中間的大屋裡,你們自行去找他吧,我還有迎賓工作在身,就不陪你們進去了。」
伊雲暗想:從這迎賓姑娘的話裡可見,找丐幫幫主的手續比較簡單,自己找上門就行。不像找周嵐夜,還要先通報,再問人家想不想見。其實在大萌國,你想見任何身居高位的人,往往都需要先通報,預約,等著對方安排接見。只有丐幫比較特別,居然讓人自己找去。
這和丐幫的幫派組成有關係,丐幫中人,幾乎全部是乞丐出身,沒啥文化,更沒啥章法,不講究什麼排場,也不講究臉面,你想想,一個人可以在街邊要飯,他還有心情講究排場和顏面麼?所以丐幫幫主也是一樣的性子,誰要見她,直接找上門就行,不興通報,不興引見,也不用事先打個電話預約時間。
三人走進了人口市場的大門,走上一條寬敞的大道,道路兩邊全是分門別類的房屋,進門的第一座房子上面貼著個橫幅:「低檔家丁」。
第二座房子上面貼著個橫幅:「低檔丫鬟」。
又走兩步,第三座房子上面貼著個橫幅:「中檔護院。」
「我擦,這低檔中檔的,還把人分門別類的賣麼?」伊雲大汗。
死神妹子點了點頭:「低檔一般是指五兩銀子以下的家丁丫鬟,這種家丁丫鬟往往容貌醜陋,粗手大腳,又不會什麼本事,很少有人買。只有沒落的世家,才買幾個回去做些雜事。」
伊雲伸頭向標注著「低檔丫鬟」的房間裡看了一眼,只見一排女人坐在一條長椅上,等著人來買她們,坐在排頭第一個人,長得跟「如花」似的,嚇得伊雲哎呀一聲慘叫。
死神妹子見他被嚇到,心裡頓時樂開了花,笑著介紹道:「中檔就要好一點了,往往是容貌平凡,而且會做點簡單家務的丫鬟家丁,這種家丁丫鬟往往十兩銀子一個。」
伊雲聞言,又向「中檔丫鬟」的房間裡瞅了一眼,果然,這屋子裡坐著等人買的姑娘就好看多了,至少不嚇人。
三人又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見到一個房子,上面寫著「上等丫鬟」。
死神妹子表情複雜地瞅了一眼這個屋子,然後認真地介紹道:「這裡是賣上等丫鬟的地方,通常都是些容貌秀麗,而且還會炒菜,會縫紉的靈巧丫鬟。我敢說,這間屋很和你的心意,以你的財力,應該進去看看。」
伊雲頗感興趣,伸頭向裡面一看,果然,一屋子丫鬟都長得很漂亮,而且年齡大多在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有幾個丫鬟長得非常符合伊雲的審美觀,害得他的口水嘩啦一下就流了下來。
死神妹子不爽地道:「買幾個回去暖被窩吧!反正買來的丫鬟就是你的私產,你要對她做任何事,她都只能逆來順受,保準和你的心意。你不是常說什麼擺成十八般模樣麼?哼哼,這些女人會乖乖照做的。」
「不要!」伊雲搖了搖頭道:「看看就行了,俺不買。」
「咦?為何?」死神妹子大奇。
伊雲歎道:「買妹子來擺成十八般模樣,感覺怪怪的,這和買春有什麼分別?我寧可無視她們,也不把她們買過來玩弄。」
死神妹子:「……」
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我還以為他就一大色狼呢。死神妹子歎了口氣,對伊雲的觀感倒是好了一點。
這時周嵐夜突然開口了:「其實……買走她們未必是件壞事。要知道她們很有可能被某個又肥又胖,又醜又老的人買了去,還不如賣給你呢,就算你要把她們拿來暖被窩,也勝過給某個又老又醜的人暖吧,不信你去問問她們,願意不願意被一個年輕的公子哥兒買走。」
伊雲大汗,他故意站到了那間屋子的門口,停留了幾秒,只見屋子裡女人們一起看了過來,好幾個女人的臉上露出興奮之色,她們看到伊雲是個年輕公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希望,要是能被這個年輕人買走就好了……前些天小紅被一個駝背老頭買走,那真是太可憐了。
看著她們滿臉乞求似的眼光,伊雲感覺心裡大為不爽,天啊!好可憐的妹子們!
他強壓下心中的不爽,摸出了一張銀票,對著屋子裡晃了晃道:「有人在嗎?我要買人!」
一名穿著迎賓服的迎賓小姐走了出來,對著他又露出了職業化的微笑:「客官,您要買丫鬟嗎?看上了哪一位,我幫你帶過來。」
伊雲哼哼了一聲道:「你這裡的丫鬟,是因為什麼原因賣身的?如果是你拐來的人,我可不買,我要買自願賣身的。」
迎賓小姐禮貌地微笑道:「哪能有拐來的啊?咱們丐幫就是窮苦人建立的幫派,這些賣身的姑娘,都是活不下去的窮人,自願把女兒放在這裡寄賣的,咱們丐幫就是在中間牽線搭橋,收個中介費,不信您自己問她們。」
伊雲向著屋子裡的妹子們一眼掃去,只見妹子們都點了點頭。這一眼掃過去,他發現屋子裡坐了大約四十幾個妹子,數量還真不小。
「全要了!」伊雲把手裡的銀票往迎賓小姐手上一放道:「這是一千兩銀票,不用找了。」
「全要?」迎賓小姐大吃一驚:「客官……您雖然風華正茂,但是本幫處於對顧客負責的態度,必須提醒您一句,四十幾個女人,您會吃不消的。有句話說得好,鐵棒也會磨成針啊。」
「我暈!」伊雲大汗:「我買她們來干正經事的,不是要用來磨鐵棒。」
「這個……買這種漂亮丫鬟回家的人,正經事兒就是磨鐵棒吧……」迎賓小姐在伊雲的小身板上來回掃了幾眼,一幅「四十幾個女人,你非死不可」的樣子。
伊雲大汗,奶奶的,懶得理她,說別的,他換了個話題道:「對了,你可得把我給的錢如實地送給她們的父母,多餘的就給你們丐幫。」
「客官放心,咱們丐幫做別的事也許不地道,但是在販賣人口時,絕對是誠信一流,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呢。」迎賓小姐滿臉帶笑:「客官你住哪兒?回頭我把這些姑娘打包給您送到府上。」
打包?送到府?我擦,這還附帶快遞業務啊?丐幫的人口買賣搞的還是一條龍服務麼?伊雲大汗:「就放這裡,我回頭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