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回家胖子的心都是忐忑不安的,他有嚴重的『懼父症』。自從父母離婚以後,胖子一直跟著父親住在這棟舊樓裡,父親靠著身邊朋友的關係在墨爾本支起了一個什麼原石加工廠,每年在家的時間不過4個月。當然,這也要看生意的好壞。拿最近這半年來說,工廠受金融風暴影響,已瀕臨倒閉,父親一直閒置在家中,每天除了看電視就是喝酒。
2樓走廊過道上用大拇指粗的鐵鏈拴著一輛老舊的摩托車,這是父親十餘年前的坐騎,現在已經沾滿了灰塵。
「爸?」胖子輕輕推開門,電視機裡傳來某歌星的聲音,沙上躺著一個噸級的『龐然大物』,他便是胖子的父親,綽號:大象。
陳父拎著啤酒瓶咕嘟咕嘟灌了幾口,哼道:「你還知道回來啊?」在父親面前,胖子250斤的身材絕對可以算的上是『羽量級』。
胖子畏懼地笑道:「爸,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我要在張叔家住一段日子麼,你不是也答應了麼,呵呵呵呵。」
陳父費勁地坐起來,翻起水牛般的大眼睛,指指冰箱:「去,給我拿瓶啤酒。」
「是!」胖子飛快走到冰箱旁,門還沒打開,就聽父親鬱悶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找份正當職業幹幹?瞧你胖的,一身肥油,跟他媽豬似的,這樣下去你可怎麼辦吶?」
「爸,我正要跟您說這事呢。」胖子討好地擠到父親身邊,諂笑道:「我現在跟穆哥合計著要搞個遊戲工作室,沒準能賺大錢噢!爸,您的酒。」
陳父端起啤酒,一口又是半瓶下肚,哼哼道:「張家小子?他也比你好不了多少,別以為我在國外出差就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屁孩之間的勾當,玩遊戲就玩遊戲,還工作室。」
胖子急忙辯解道:「這次是真的,真的行!哦,對了對了!」胖子手忙腳亂的在衣服口袋裡亂掏,掏出了用黑色塑料袋包裹起來一疊鈔票。
「什麼玩意?」陳父一驚,撕開塑料袋後,他看著裡面鮮紅的鈔票,臉上竟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神情。
「嘿嘿,怎麼樣,我有本事吧,這裡是1萬塊錢。」胖子皮笑肉不笑地在父親面前邀功,但他做夢也沒想到父親接下來的舉動。
「***,你這個不爭氣的畜生!」陳父甩手一巴掌摑在胖子臉上,250斤的身體竟被這一掌打的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個跟頭,直到牆角才停止。
胖子摸著高高腫起的臉頰,一臉的驚慌與錯愕。
「畜生,你他媽偷家裡錢就好了!為什麼要去外面偷錢?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陳父拎著酒瓶子滿屋亂轉,體內的大量酒精使他失去了正常人的判斷能力,在他的印象裡,自己的這個兒子好吃懶做,除了偷家裡的錢出去上網,一無事處。這1萬塊錢,就算不是偷的,也是搶的,就算不是搶的,那也肯定來路不正!
「爸,我沒偷錢啊!我真沒偷錢!」從很小開始,胖子就一直在父親的棍棒底下長大,普通的拳打腳踢他還真不放在眼裡,但當他看到父親解開了走廊上的摩托車鏈後,臉色唰一下變的鐵青,他嚎叫著在屋裡奔跑:「爸!你瘋啦!你想打死我啊!」在喊叫的同時,他鑽進臥室。
「我打的就是你這個不成器的傢伙!偷錢偷到外面去了是吧!膽子越來越肥了哈?你給我站住!開門!」陳父使勁踹了踹胖子臥室的房門,胖子用身體抵門,哭嚎道:「我沒偷錢,這錢真不是我偷的!是穆哥讓我拿回來給您買點好煙好酒!我真沒偷錢!」
「你還敢騙我!吭?你當你老子是白癡嗎?快開門!要是再不開門,老子可要踹了!」陳父一聽胖子的辨詞越的生氣了,張穆要是真有這麼大本事賺錢,他老爸老媽還用的著辛辛苦苦去上班嗎?臭小子連撒謊都不會了?媽的,打死他!
「爸!爸!你聽我說啊!」胖子哭道:「這錢真是我打遊戲賺來的,絕對不是偷的!我已經一年多沒偷過錢了!」
「……」
「爸?」
「行,我相信你,把門打開。」
「真,真的?」
「是,我信你了,開門。」
「嘎……」
房門先是打開一條小縫,胖子見父親沒有動靜,終於開啟了整間大門。
「我讓你撒謊!」鐵鏈猛地抽在胖子肩膀上,胖子身體受創,『哇』地一聲摔倒在地,連滾帶爬地衝出大廳,倒著身體向後退。此時的胖子已經泣不成聲了,被鐵鏈擊中的肩膀以肉眼可見的度腫起一道來,上面還帶著血印。
「爸!我求你,求你聽我解釋啊!」胖子幾近崩潰。
「你要解釋是吧?好!我給你解釋的機會!」陳父雖恨的牙癢癢,但畢竟虎毒不食子,他坐回到沙上,厲喝道:「跪下!」
「是!」胖子跪在地板上抹眼淚。
「老實交代,這錢,哪來的?」
胖子抽噎著道:「真的是穆哥給我的,這些日子我一直跟他在打遊戲,他說,賺的錢也有我一份,所以,就讓我拿錢給您,我可以對天誓,絕不是偷的!」
「編,繼續編!」陳父累的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右手的鐵鏈在摩擦時還會出『啪啦啪啦』的滲人聲音。
「我沒編!真的!這個遊戲還有活動!只要參加活動贏了,第一名有50萬美金,其他人也有1萬美金!」胖子眼淚四溢,他委屈透了。
「放屁!我會信你的鬼話嗎?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媽的!我今天必須好好收拾你!給我跪好了!不准亂動!」陳父勃然大怒,就在他站起來的瞬間,忽然電視裡播出了一則廣告——「英雄無敵!國家榮譽任務即將開幕!英雄們,快握起你們手中的寶劍參加活動吧!勝利者不僅可以為國家帶來榮譽,更可以獲得50萬美金的天價賞金!你還在等什麼?一切盡在《英雄無敵》!」
「就,就,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國家榮譽!爸,你我沒騙你吧!」胖子『跪』到電視機旁,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指著屏幕。
「英雄無敵官方網站如下……,該活動不收取任何資費,只要電腦中下載《英雄無敵》既有機會參加這場世界級的比賽!」
「誒?」陳父抓抓腦袋,疑惑地看了眼緊緊抱住電視機的胖子:「難不成還真有這事?」
「爸!您終於肯相信我啦!」胖子一把抱住父親粗壯的大腿,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掉。
陳父指了指桌上的錢:「這些錢?」
「真是我打遊戲賺回來的,爸~」
「嘩啦~」鐵鏈墜地。
「我……」陳父將胖子從地上拽起來,感慨道:「沒想到,我兒子也能賺錢了……」
劍聖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