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過甜品,手牽手去逛街,和所有的情侶一樣,甜甜蜜蜜地逛夜市,享受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平安夜很多商店都開門到很晚,都是情侶的好去處。
到了午夜,哪怕再依依不捨,葉天宇也要送溫靜回家,溫靜並不想在外面過夜,她並不習慣,能相聚一晚,葉天宇也很滿足,一路送她到家門口。
溫靜沒想到,客廳的燈還亮著,她的爸爸媽媽還沒睡,溫靜詫異至極,二老的作息都很準時,極少有這麼晚還沒睡覺的時候。
她突然意識到,他們有話要說。
「爸,媽……」溫靜緊張起來,難道被發現了?她緊張之餘,也有鬆一口氣的感覺,並非有意隱瞞,只是一時沒想好怎麼說。
「過來坐下。」溫媽媽輕聲說,溫靜脫了圍巾和大衣,乖巧地坐到沙發對面,心中慢慢放鬆。
「你和葉天宇怎麼回事?」溫媽媽開門見山,「今天我和你爸看到你們在一起吃甜品,還……你和他現在到底怎麼回事?他那麼傷害過你……」
「媽,我們結婚了。」溫靜低著頭,不敢看二老的臉色,坦白交代,「那天回來,我戴的戒指就是結婚戒指,我怕你們擔心,又不能接受,本來想晚點告訴你們。」
「我就知道……」溫媽媽歎息,轉而微怒,「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沒和我們說一聲就結婚,你讓我們怎麼接受他,你知道當初他多可恨?」
溫靜沒為葉天宇辯解,過去他做的事情,真的人神共憤。
特別是對他爸媽而言,更是如此。
爸媽心疼她,自然看不慣葉天宇。
溫媽媽坐過來,「小靜,你是一心想和他過嗎?」
溫靜抬起頭,堅定地點點頭,拉著媽媽的手說,「媽,我知道你心疼我所受過的罪,當初我也沒想過,要原諒他,重新和他在一起,只是後來發生很多事情,我也釋懷了。我知道你們都忘不了那件事,我也忘不了,只是我會試著去忘記,他傷害過我,可他也真心愛著我。媽,不要再記恨他,這幾年,他過得也很不容易。」
「你這孩子,怎麼淨幫著他說話,合著你們記恨他難道不是心疼你嗎?」溫媽媽沒好氣地抱怨,溫靜心中有愧,非常難受,「以前不肯把你還給我們也就算了,找到人也不說一聲,那也就罷了,結了婚也一聲不響,他做的事情就沒一件合我心意,你到底看上他什麼。」
溫靜一笑,「媽,天宇有他的好,你對他有成見,所以就一直不喜歡他,如果沒我那件事,你會喜歡他的。」
她見溫媽媽態度並不是很強硬地反對,心中也鬆一口氣,她爸媽畢竟開明,哪怕不喜歡,給點時間讓葉天宇好好表現,應該會改觀的,她也急不來。
「你們結婚就這麼算了?」溫媽媽不悅地問,「黑不提,白不提,這一頁就這麼翻過去了?我就兩女人,全給葉家當媳婦了,連婚禮都沒有,他也不親自上門來說一聲,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沒讓他來,人家天天逼著我什麼時候給他一個名分呢,我這不想等你們接受了,再讓他上門嘛。」溫靜撒嬌說,「媽,消消氣,天宇真的挺好的。」
「哼!」溫媽媽哼了一聲,說起來有點傷感,「我女兒一聲不響死了,我最後一個知道,又復活了,我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現在結婚了,我又是最後一個知道,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女兒?」
「媽,你越說越沒譜了。」溫靜自知理虧,也只能撒嬌到底。
一直沒說話的溫爸爸問,「他對你好嗎?」
「很好。」溫靜乖巧地回答,「我長這麼大,除了爸媽和姐姐,就他對我最好。」
「可也沒人往你身上開過槍,沒把你逼死過。」溫媽媽冷冷說,怎麼都忘不了這件事。
溫靜撒嬌說,「人家都是岳父和女婿爭風吃醋,到我這裡,怎麼成了岳母和女婿爭風吃醋啦?」
溫媽媽本來繃著一張臉,忍不住笑了,「你啊……」
「媽,爸,你們真的那麼不能接受他嗎?」溫靜擔憂地問,「我就是怕你們不接受,才遲遲不敢和你們說,他真的那麼不能被原諒嗎?」
溫爸爸喝著茶,沒說話,溫媽媽在一旁別開臉,也不願意說話,溫靜有些難過,「說到當女婿,他是不合格,這麼長時間,極少看過你們,也沒說上什麼話,你們不喜歡也是正常,我很理解。只是,爸,媽,能不能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不要一開始就否定他,爸爸你不是經常說,要多給別人一個機會嗎?你們都沒給過他當女婿的機會,怎麼知道他當得好不好。」
溫媽媽和溫爸爸相視一眼,都沉默著,一家三口,誰都不願意說話,良久,溫媽媽才說,「我只希望你嫁給一個能疼愛你,呵護你的丈夫。他能照顧好你,爸媽也就放心了。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葉天宇,那些事,媽媽心裡一直放不下,除了這件事不提,你看著輩分,你姐嫁給葉非墨,你嫁給他,這輩分全亂了,這算什麼事。」
「……」溫靜並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並不是那麼在意,對她而言,這並不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溫媽媽也只是提一提,真要說排斥,也不見得。
就是不滿意一個人,就是各種不滿意。
「媽,他對我很好,你放心,會照顧好我的,我婚也結了,你也不想我剛結婚幾天就離婚吧?」
「你瞧你,離開我們幾年,都會頂嘴,會威脅我們了,合著就這麼傷父母的心?」
「媽,我沒有那個意思。」溫靜大喊冤枉,「那我明天去和他辦離婚,可以嗎?」
「你給我閉嘴!」溫媽媽哭笑不得地訓斥,如今生米煮成熟飯,的確不好辦,誰家父母願意閨女剛結婚就離婚,況且這閨女受盡磨難,難得幸福。
他們在街上偶然遇到他們,隔著幾十米,卻看得很清楚,溫靜笑得那麼開心,那麼幸福,這份幸福,來之不易,他們怎麼忍心,再添波折。他們只是一對,希望子女得到幸福的父母,哪怕這女婿,並不合心意。
「爸……」溫靜轉移撒嬌對象,男人對男人總是容易理解一些。
溫爸爸說,「你若鐵了心想和他在一起,我們也沒什麼說的,你這麼大了,以後人生是自己的,既然有了決定,爸爸都支持你,只是希望,將來你不要後悔今天這個決定。」
「老頭子,你說什麼呢?」
「行了,孩子都結婚了,不同意也得同意,雖然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但我看,小靜估計也不想嫁給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放寬心吧,過去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誰沒有犯錯的事情,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彌補,如果他能對小靜好,比什麼都重要。」
溫靜很感激父親的理解,轉而抱著溫媽媽撒嬌。
溫媽媽想了足足幾分鐘,不鬆口,直到被溫靜撥浪鼓似的搖得受不了了,才吐出一句,「讓他明天過來,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