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東,黎巴嫩,北方省森林小鎮,第一恐怖組織一個軍事基地。
方圓幾千英畝全是第一恐怖組織的領土,當然,基地建立在地下,地上是一個看起來很平和的山村。這裡的居民全是第一恐怖組織的人,地下的細菌武器研究所和輕武器三條生產線,還有秘密訓練基地。
他們在地下訓練,一批人住在地下,一批人住在地上,充當居民,這屬於人口流動很大的小鎮,常年發生戰事,多有難民逃荒而過,政府並不管。
這裡的細菌武器只是中轉站,最重要的軍事訓練基地,地下是大型的訓練基地,地面上有兩個高三十米的軍事瞭望塔,這裡局勢一直動盪不安,類似於這樣的瞭望塔多不勝數。
這幾天,中東的天氣非常不好,冒雨傾盆。
葉天宇一人站在瞭望塔上,看著天空發呆。
閃電一道又一道閃過天空,劈開不遠處的數目,掠過男子年輕的臉,劃過一道觸目驚心的蒼白。
溫靜死了整整半年。
M2被消滅,血流成河。
這天,彷彿看不下去,這麼多冤魂突然上天,總是下著暴雨,極少有晴天。
出事後,葉天宇極少來黎巴嫩,每次一來黎巴嫩,來到這座軍事基地,溫靜的身影,彷彿從他眼前飄落,如暴雨下的蝴蝶,到處破碎。
葉寧遠和許諾也建議他少來黎巴嫩,若沒有什麼特殊事務,派遣手下的人來黎巴嫩處理事情也是一樣。
溫靜的屍體搬去倫敦後。
這是葉天宇第一次來。
方蘿和張穆行擔心地看著高塔上葉天宇,很擔心,他一時想不通,也像溫靜一樣,從高塔上一躍而下,隨溫靜殉情。擔心,卻沒有辦法,這時候沒人敢去打擾葉天宇,哪怕天塌下來,也寧願請教葉寧遠,也不會去打擾葉天宇,除非你不想活了。
葉天宇足足站在一個晚上,站到暴雨停了。第二天,難得是一個晴天,葉天宇緩緩從高塔上下來,方蘿和張穆行才鬆了一口氣,沒有太過擔憂。溫靜留給他的創傷太深,葉天宇不管去到哪兒,方蘿和張穆行都有一個人會跟著他,避免她做傻事,他一下來,就有人送到乾毛巾,葉天宇揮開來人的手。
他的頭髮有些長了,本來精緻矜貴的長相,完全變了一個樣子,過去的葉天宇,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如今的葉天宇,一身暗黑氣息,宛若閻羅,還夾著一層妖異的狠毒,如一朵淬了毒的薔薇。
「M2的事情告一段落,黎巴嫩政府有代表想和我們談一談合作的事情,布魯諾讓我們請示你,直接做決定。」方蘿說道,不卑不亢。
葉天宇沉默地進了地下電梯,張穆行和方蘿也跟著一起進去,沒一會兒到了地下,葉天宇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張穆行,你去和對方談。」
方蘿為難地說,「他們指定要和你談。」
「那就不必談了。」葉天宇冷漠地說,唇角冷酷地抿成一條直線,甩上了門。
冷酷,果斷,不留一條後路。
這就是如今葉天宇的處事作風。
張穆行自己做了決定,「我去談吧。」
方蘿點點頭,「小心點。」
「我會的。」
周暮寒怕葉天宇到黎巴嫩會有所觸動,擔心他的狀態,給方蘿打電話問他的情況,得知一切平安,張穆行已經去處理事情,周暮寒叮囑了幾聲,這才掛了電話。
最近這段時間,誰的心情都不會太好,卡卡還沒清醒,楚楚也不在他身上,莎拉又惹了一點事情,到處都是頭疼的事,沒一件事是省心的。
葉天宇躺在床上,心思早就飄遠,剛剛經過審訊室的時候,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撕扯著,疼得受不了,他以為,他的心已經沒有知覺,沒想到,還是痛。
有些痛,已經深入骨髓。
他拿過床頭櫃上,溫靜的照片,那是溫靜的單人照,他在愛琴海拍攝的,小姑娘穿著天藍色的碎花裙子,齊肩的頭髮隨著海風飄揚,背景一片深藍,美極了。溫靜是美人,五官小巧,十分清新靈氣,輪廓溫潤得如古典美人,只是,脾氣卻像火那麼烈。
「阿靜,我想你了……」
迫不及待,想回倫敦,回到她身邊去了。
躺了一會兒,他拿過電腦,查了一些資料,他知道張穆行會去和黎巴嫩政府這邊談,他有預感,將來他和北美政府一定會撕破臉,這邊的關係一定要保持好。
查了一些資料,沒什麼特別的,葉天宇也沒在乎,除了溫靜的事情,如今沒什麼事情,能讓他真正的在乎。
他這一次過來,主要是把溫靜一些物品帶回去,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他卻親自過來,他不允許任何人,碰觸他和溫靜的回憶,乃至溫靜的東西。
葉天宇瞇了一會兒,方蘿敲門,他立刻轉醒,她端了一個托盤進來,裡面有一些他愛吃的食物,方蘿輕聲說道,「吃一些東西吧,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
女孩聲音很溫柔,輕聲細語,彷彿哄著他吃東西一般。
葉天宇蹙蹙眉,沒怎麼回答,起身把外套穿上,看了餐盤一眼,沒說話,走出房間,方蘿著急地喊住他,「黑J,你吃點東西吧。」
他充耳不聞,去了溫靜以前的房間,方蘿無奈,嘟嘟嘴巴,只能把托盤端下去,總是這麼不吃不喝,鐵人也受不住啊。
溫靜的小房間佈置得很溫馨,她死後,這裡沒人敢動,誰都知道,那是葉天宇逆鱗,沒人敢碰,東西都保持原樣,地下也沒什麼灰塵,倒是乾淨。
他拿過一個大箱子,把溫靜的東西收拾進去,到了倫敦,他會給她重新佈置一間房,他知道溫靜喜歡什麼樣的色系,她偶爾提過,這裡太沒人氣,太冷清,她不是很喜歡。那時候,葉天宇知道他們在這裡不會住很長時間,也沒給她重新佈置,本來就是一個臨時住所。沒想到,卻在這裡永別了,他到今天,還沒辦法接受,溫靜已經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