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該喝多的都喝多了,幾人走出歌廳,到路邊攔出租車。
王敬輝和蘇浣兒比較順路,寧佳就把蘇浣兒交給了她,自己負責送林楓,李大姐則負責另外兩位。
蘇浣兒腦子還算清醒,只是胃裡翻騰得厲害。秦翌打來電話聽出她喝多了,不由得皺了眉。他在家時她還都乖乖的,他不在身邊,她偏偏製造狀況,叫他怎麼不擔心?可又不捨得訓她,只好一個勁地囑她回家吃些胃藥早點睡覺。聽她說和王敬輝同乘一輛出租,又專門拜託王敬輝把她送到樓上,才掛了電話。
王敬輝沒見過秦翌,但對她這位資優男友早有耳聞,電話裡溫文客氣的聲音讓他十分受用,對秦翌更添好感,連聲答應著讓他放心。
汽車駛到蘇浣兒租住的單元門下,王敬輝讓司機等著他,自己下車幫蘇浣兒打開門,扶著她下了車。
其實蘇浣兒自己走得還算穩當,可王敬輝一拉,她就想用力地甩脫,結果險些跌倒。
「把她交給我吧。」陰影裡走出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直接伸手去扶蘇浣兒,又禮貌地對王敬輝點頭。
王敬輝有些糊塗了,她的男朋友剛拜託他送她回家,現在這位又是哪一路的?他並沒敢鬆開蘇浣兒,只抬眼打量起眼前的人。
驕傲如王敬輝也不得不承認,這人的風度氣質十分出眾,絕對不是那些可能打歪主意的鼠輩。尤其他看著蘇浣兒的那雙眼睛,清明透亮,又盛滿心疼的關切,一看就是和她關係很親密的人。但他仍不放心,禮貌地問道:「您是她朋友?」
「是,我們多年前就是朋友了。您放心吧,謝謝您送他回來。」
「誰是你朋友?肖清寒,你幹嗎又來?不是說噁心的嗎,還來幹嗎?」
蘇浣兒在一邊不幹了,使勁甩脫肖清寒的手,指著他的鼻子一副質問的架勢。
「浣兒別鬧,你喝多了,先上樓再說。」肖清寒耐心地哄,又制住了她的手,轉頭對王敬輝說:「不好意思,麻煩您了,我先送她上樓。」
眼前的情景明明是小兩口鬧彆扭,王敬輝也不好再問,只好點點頭上了車。車子轉彎時他回頭往剛才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兩人仍在那裡拉扯,蘇浣兒明顯是不買那人的帳。
他嘴角露出個鄙視的笑。這蘇老師平時看著挺單純的,竟然腳踏兩隻船,偏偏兩隻還都是豪華游輪,看不出,她還真有兩下子。
這邊蘇浣兒仍掙著不肯跟肖清寒上樓,見她一身酒氣,在外面吹吹風也好,肖清寒乾脆把她塞進車裡,又把車窗都搖了下來。
秋夜的風已經有了很濃的涼意,蘇浣兒縮在車座上,抱著胳膊,警惕地問:「你要帶我去哪?肖清寒,你別打歪主意,我哪也不會跟你去的。」
肖清寒忍不住笑了,瞧著是喝多了,警惕性倒還蠻高的。
「放心,我不會把你綁走,就是想搶,我也會光明正大的。」
「只要動了搶的念頭就不光明正大,你趁早打住。開門,我要回家!」
剛才還鬧著不肯上樓的人這又吵著要回家,還真把他當賊防了。肖清寒頭疼地撫額,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
蘇浣兒看過去,眼睛立即放大了,伸手就去抓,可快她一步,他的手掌已經合攏。
「給我,那是我的!」
「我當然知道她是你的,只是,我想知道她為什麼會掉在我的車上。」
「當然是從包裡滑出來的,這還用問。」蘇浣兒喝多了,腦筋不轉圈,像個小學生一樣直接地回答。
「呵呵,這個我當然知道。我想問你,你的包裡包括身上還有哪樣東西是七年前的?」
「這……當然沒有了,都那麼久了。」
「那為什麼它還在?蘇浣兒,你覺得我是傻子,看不出它代表什麼?」
「它能代表什麼?不就是個陶娃娃,我覺得漂亮才掛在鑰匙上的。還我!」蘇浣兒索性放無賴,伸手就去搶。
肖清寒把那隻手舉向窗外,蘇浣兒八爪魚般貼上去搶,奈何沒有他胳膊長,根本就夠不到,還把頭撞到了敞開的車窗上。
她被撞得眼冒金星,本就發暈的腦袋更暈了,乾脆一屁股坐回來,負氣地扭過頭不理他。
肖清寒強把她扳過來伸手揉她撞疼的地方,她哼哼地抗議,腦袋在他大手中不停地扭,像只不滿的小獸。
「我們來談談條件,我可以把它還給你,但那就代表你允許我重新追求你。要不,我就把它帶走。」見她漸漸安靜下來,肖清寒開口提議。
「沒門,它是我的,你就應該還給我,我沒必要跟你談條件。」
「可現在她在我手裡,就由我說了算。」
「你這樣做太不仗義,撿了東西就想霸佔,法國大學老師就這麼教你的?」兩天之內,法國大學老師遭到第三次攻擊。
「這個不用人教,天生的。是我的,我必須拿回來,不只是她,還有你。」
「哈,真可笑,你憑什麼認定我是你的?」
「就憑她!」肖清寒攤開手掌把那個娃娃亮出來,「浣兒,我們都坦誠一點,別自欺欺人好不好?如果你真的已經把那七個月忘得一乾二淨,幹嗎還留著她,剛才幹嗎那樣急巴巴地來搶?承認你還愛我有那麼丟臉嗎?
我知道,秦翌那邊你會覺得很難處理,只要你點頭,剩下的事都交給我,他要是真愛你,就不會怪你。我們已經蹉跎了七年,難道你還要拿一個七年來荒廢?咱們都認了吧,這輩子注定在一起,就像這個陶娃娃,偏偏落入我的手中,你不覺得這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