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了。」方菲的聲音到，人也跟著到了。蘇浣兒忙跟秦翌站起來迎接，卻在看清方菲身邊站著的人時僵了笑容——是他，他不是應該回法國去了嗎？
「您好，歡迎。」秦翌熱情地與肖清寒握手，見對方定定地看著他，心中略感奇怪，還是保持著禮貌的笑容，道，「請坐。」
「謝謝，打擾了。」肖清寒禮貌地點頭，坐下來。方菲也挨在他身邊坐下，服務生把他們已經點好的餐送了過來。
方菲為幾人做了介紹，秦翌跟肖清寒寒暄了幾句，蘇浣兒也不作聲，只抿著淡淡的笑。
又叫了瓶紅酒，秦翌打開給四人倒上，然後，他率先舉起杯：「今天能遇到二位，很高興，來，我敬大家一杯。」
幾人都端起杯子，杯壁相撞的時候，肖清寒的目光看過來，似有一絲探詢，蘇浣兒只當沒看見，舉杯喝了一口酒。因為有些恍神，這口喝得有些大，雖然口感綿軟，辣味還是有的，她微微皺了眉，秦翌
忙拿起她的刀叉幫她叉了塊牛肉送到嘴邊，口中微嗔：「慢點喝。」
「唉，看不出秦總還有這樣的一面。浣兒，真讓人羨慕啊！」方菲在對面怪腔怪調地說，秦翌忙回敬一句：「想向你獻慇勤的男生估計能從這排到南極洲，只是你不給人家機會啊！」
「那有什麼用，總得他是我的那杯水才行啊！」方菲有意無意地看向肖清寒，秦翌瞭然地笑笑，說道：「只要你方小姐認定的人，估計是逃不掉的。」
「借你吉言。到時，我要是被退了貨，秦總可得幫忙啊！」方菲爽朗地笑，聲音真是比空谷清泉還悅耳。
「這個，我可真幫不了，浣兒不會批准。」秦翌苦了臉，一副小男人樣，引得大家都輕笑起來。
「浣兒，你在北京工作嗎？秦翌這是來探親？」怕冷落了蘇浣兒，方菲把話題引向她。
「不，我也在Ａ市，大學畢業後就留在那裡了。」
「哪所大學？不會是Ｃ大吧？」方菲眼中的興趣更濃。
「呵呵，的確是Ｃ大。」蘇浣兒已經猜到方菲下面要說什麼，可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
「太巧了，清寒也在Ｃ大讀了三年，這麼說，你們是校友了。上學時不認識？」
「認識，只是不太熟，肖師兄那時是風雲人物。全校同學沒有不認識他的」
「真的？你能不能講講他那時的樣子？」方菲眼裡閃著八卦的光，蘇浣兒為難地看了眼肖清寒，他一點阻止的意思也沒有，反而也頗具興味地看著她。她只好硬了頭皮，小心地措辭：「他那時為人挺低調，整個人感覺清清冷冷的，在學校裡像個謎一樣。可越是這樣，越是讓女生們著迷。」
「那這些女生也包括你？」方菲直覺地接口，然後捂了嘴看向秦翌，又笑著說道，「秦翌你別生氣啊，我只是想問問有沒有女生對清寒有免疫力。再說，那時你應該還沒出現嘛！」
「我和浣兒一起長大的。」秦翌仍淡淡地笑，把一隻烤得香酥的蝦夾到蘇浣兒盤裡。
「真的？那豈不是青梅竹馬？太羨慕了，真是一段佳話啊！」
「別取笑我們了，小時候懂什麼，只知道瘋跑。」
「誰說不懂，我那時就認定你是我的新娘了，儘管那時候的你整天髒兮兮的，一點都不漂亮。不過現在看來，我很具備長遠的眼光。」
秦翌一點也不難為情，蘇浣兒卻窘得不行，也顧不上有人在場，伸手就去捶他，結果卻被秦翌接住了拳，握在手裡。
「行了行了，別秀恩愛了。」方菲抗議地叫，「這還有兩個大活人呢，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好不好，秦總。」
方菲這一說，蘇浣兒臉紅得和桌上的紅酒有一拼。方菲也不好意思再逗她，又換了話茬。
「清寒，你這次回來不打算去Ｃ大看看嗎？正好明天跟秦總和浣兒一起去，我也去湊個熱鬧，怎麼樣？」
「我沒有那個計劃。」到現在，肖清寒好像第一次插話。見大家把目光投向他，他扯起個淡淡地笑：「蘇師妹剛才說了，我上學時人緣不算好，估計也沒什麼人記得我，就不回去自討沒趣了。」
呃，他還可以這樣理解她的話？蘇浣兒想要辯解，又覺得無趣，可有人替她打抱不平。
「人家浣兒那是誇你有個性好不好。你這脾氣，我還不瞭解？」
方菲一邊叫著一邊拍拍蘇浣兒的肩，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表情：「在法國上學的時候，他更冷得厲害，跟同學幾乎都不說話，一天天繃著臉，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學雕塑的。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語言不通，所以不愛說話，想著大家都是中國人，應該多互相幫助，就主動跟人家套近乎，結果好幾次都給碰了釘子。我這才知道，他哪是不愛說話，是根本就不屑於跟我們說話。我看呀，他眼裡只有那些泥巴和鐵塊，真不知道它們哪來那麼大的吸引力。」
「喜歡，吸引力就大了。」肖清寒又是淡淡的一句，這次，倒是一桌人都認同。不管是人還是東西，喜歡，吸引力就大了。
「這句話夠哲，我得記下來。」方菲作勢要拿出手機，被肖清寒按住了，「得，別把你以前當記者的習慣拿出來，還是先吃飯吧，這麼多美食，不吃可惜了。」
他這一說，大家才注意到光聊了，桌子上的東西都沒怎麼動。秦翌笑道：「都怪方菲，一說起話來就摟不住。清寒說得沒錯，還真是職業病。來，咱們吃，她願說，讓她一個人先說著。」
蘇浣兒竟不知道，秦翌和方菲這樣熟，大家笑，她也跟著輕笑，不過，她的肚子真的是飽著的。
坐在這兒看大家吃又實在不禮貌，她站起來說：「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秦翌明白她的意思，也沒攔著，見她衣服後面的底邊微微翹起來，伸手把她抻平，便放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