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抗旨不是不可以,但是也要挑對象。這個世界上老師分很多種,慈愛的,溫柔的,善良的,可她遇到的偏偏是伏地魔式,萬萬不能得罪的。
凌晨五點的時候,哈欠連連的安曉佳忽然靈光一閃,現今唯一的方法就是,上網——抄!
可學校的機房五點以後就關門,陶周那裡有個霸王在永遠輪不上她,所以第二天傍晚一下課,安曉佳就抱著小本子滿世界的找網吧。
學校附近的網吧一般都是無證經營,屬於黑店系列,基本都開在十分隱蔽的地方,說不定前面是家麵館後面就是個網吧,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一進去裡面煙霧繚繞熏的她直咳嗽。
挑了個門口的位置坐下,抄的剛入神,突然有隻手拍她的肩,「喂,身份證借我登記下。」
安曉佳的第一反應就是藏好身份證,然後在百忙之中回了下頭看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卻發現那人眼眉秀氣,齊耳長髮,安曉佳脫口而出道,「姑娘,我跟你長的不像。」
證件怎麼可以亂借,萬一對方是本@拉登的親戚,幹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豈不是都得算在她頭上?
「你再說一次!」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
這一次安曉佳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徹徹底底是個男人的聲音!
「其實我的意思是……身份證亂借給別人不太好吧?」
「不不,我不是說借給你是亂借……我只是……不太習慣把貴重物品借給陌生人……」那人額前的髮絲微微有些凌亂,雖然留著長髮,眼眉甚至比女生都漂亮,但絕對沒有陰柔的感覺,甚至處處透著一股凜冽的鋒芒。
他的手緩緩抬起,這讓處於極度不安和恐懼的安曉佳,不自覺的抱頭呈投降狀,最大的問題是,她手抖了,跟著身份證飛了出去,恰好落在那人的左前方。
「安曉佳——」
借你就借你唄,幹嗎還把名字給念出來,安曉佳丟過去一個白眼,那人看看身份證再看看安曉佳,來回了好幾次,終於不確定地再次開口問,「你真的是安曉佳?」
安曉佳點點頭。
他抓起她的手就往外拖,「去跟歐陽凡說,偶爾曠課一次是可以原諒的。」
安曉佳垂淚,附和道,「我也是這麼認為。」她一邊想掙脫他的手,一邊覺得那裡不對勁,「你你……不會是那八個人之一吧?」
男生挑挑眉,臉上的表情是「那又怎麼樣的」意思。
「為什麼要我去?」 不要吧……自己前幾天才威脅完人家甚至還被趕出來現在又要回去低聲下氣的去求他,不用這麼賤吧?
「難道我去?」男生彈了彈手裡的身份證,威脅的意思表露的那麼明顯!
雖然極其不情願,還是走到了辦公室門外。
安曉佳撐著牆低著頭深深款款地說,「其實我和他不熟……」
一隻手拎住她的領子,「你去不去?」
「我醞釀下措辭不行嗎?」
內憂外患這種國家級別的詞,現在用在她身上真是非常的恰當。安曉佳在英勇就義前,鼓起勇氣指了指被扣押的身份證,「你起碼得告訴我你是誰吧?」
「林楚涼。」
推門進去,歐陽凡正低著頭批改作業,單這幅畫面頗有為人師表的風範,可安曉佳想到了一個詞,衣冠禽獸。
安曉佳醞釀了很久,「老師,你的領帶好漂亮。」
歐陽凡抬頭見是安曉佳,撐著下巴假裝苦惱的歎了口氣,「沒辦法,人帥戴什麼都好看。」
安曉佳腦後一排黑線,她只是隨便說說,這人不要臉到極點。
「還有26天交課題論文,拍馬屁也沒用,風雨無阻喜喪不延!」
「上次那八個人你給了什麼懲罰?」
歐陽凡一愣,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油條,逃課和找人代點名絕對不是什麼偶然之舉,至於懲罰嘛,自然是能怎麼罰就怎麼罰,歐陽凡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低頭繼續批改作業,「你管他們做什麼?」
安曉佳賠笑,「八卦一下嘛,有點娛樂精神。」
「扣點分數寫篇論文再外加送外賣。」輕描淡寫的語氣。
「……」需要這麼無恥嗎?需要麼需要麼?安曉佳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門,我同情你。
歐陽凡批閱完了手頭的作業,再抬頭時發現安曉佳還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沒事就滾出去。」
安曉佳提了下嗓子,「其實上次純粹是我的錯,能不能請你高抬貴手?」
「你在求我?」
「……」這不是明擺著的麼?
「誠意不足。」歐陽凡翹著腿喝茶。
誘導性發言,「老師,佛祖說做人要日行一善。」
「我是那麼沒原則的人嗎?」歐陽凡一臉正義。
安曉佳哭著撲上去,「那篇論文我讓陶周寫。」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