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太子寢殿,紅色帷縵輕盈飄飛,一臉蒼白的小禾沉睡著,眉心微擰,顏寒黯就坐在床頭,並伸手撫平她眉心的皺褶。
「我不會讓你死的…」略微粗糙的手指放在她光滑的臉上良久,似乎做了個艱難的決定「我會奪回屬於我的一切,包括你,池小禾」
話畢,他俯下身吻住小禾的唇,流連她的美好,許久。
睡夢中的小禾感覺到缺氧一般,不舒服的掙扎了下,顏寒黯這才放開了她。
「玄銳…玄銳,快跑…」小禾擰著眉,似乎做了什麼噩夢一樣
顏寒黯眸眼立即沉下,但,倏爾卻露出了妖冶的笑靨,手指抵在她的唇上「顏玄銳嗎?你就那麼在乎他?連做夢都喊著他的名字,可惜,他能不能回來,還是個未知數」
顏寒黯不由想起最後一次見到盧摯的事,當時來不及責罵他擄走小禾,卻及時讓他回閻剎門部署一切,並且在那時,就已經決定了要爭奪。既然顏玄銳自薦要圍剿閻剎門,那就讓他有去無回吧。如此一來,太子之位就非自己莫屬了。
盧摯自然是贊成這個計劃的,原以為黯王會因為池小禾而放棄大業,現在看來還有救,所以他會是顏寒黯最堅實的後盾。
顏寒黯在屋裡呆了一會,似乎有什麼事要辦就出去了。
等他走後,小禾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滿臉都寫著心神不寧,眉頭也陷得更深了:玄銳有危險…
與此同時,玄銳帶領的軍隊已經到了閻剎門的地界,他安排大家在空地上紮營,並沒有一鼓作氣直接攻打。
他打開小禾交給他的錦囊,那是出發前一晚小禾交給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也還未知,而此刻,在看了小禾的計策之後,玄銳眉開眼笑,心裡感歎這招很妙。
「銳王,屬下們不解,為何我們不直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一名將軍問,這也是所有將士們的疑惑
玄銳把錦囊裡的計策燒了,隨後對他們說道「未免敵軍耍詐,本王決定分成幾隊人馬,一隊正面攻入總舵,另一隊則是守在後方以防有詐,而其他人再分成幾隊守在重要的關卡,現下先派人潛入打探虛實,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末將願意打頭陣」幾個將領紛紛毛遂自薦
玄銳看著外面漸變的天「晚上我們就攻進閻剎門,大家先做好準備」
大家都士氣高昂的拱手「領命…」
玄銳輕揚嘴角,他知道閻剎門必然不會坐以待斃,而且有盧摯在的話,肯定也是場不好打的仗,但他會全力以赴的。
另一邊,閻剎門的府邸,盧摯悠然的半倚在軟榻上,俊顏上一片漠然。
身旁的人顯然比較著急,大家推來推去的,終於有人站出來,問「少主,這朝廷的人都殺來了,您怎麼絲毫不動容?您倒是說說對策呀?」
盧摯冷冽的眸光如利刃,瞬間投向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身上,他懶懶的打了個呵欠,然後坐起身來「嗯,各位叔伯有何建議呢?」
「這,少主,我認為不宜與朝廷硬碰硬」
「是啊,是啊,現在我們應該撤退讓他們撲個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火熱朝天的
盧摯淡淡一笑「看來各位叔伯已經想好怎麼應對了,那還杵在這兒看熱鬧?」
眾人臉色一變,隨即拱手「少主恕罪,我等這就準備撤退的事」
「嗯」盧摯冷聲應道,看著他們不悅卻不敢明言,他只是勾唇一笑,然後望向窗外還未停止的雪:時間差不多,獵物也快上鉤了。
只是,盧摯一想到池小禾,依然無法放心。當時若不是情況緊急,顏寒黯一定會興師問罪的,那女人真是個惹事的主。不過,一個月前,他就發現池小禾中了毒,除了情毒之外,應該還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藥,所以就算殺她的事失敗了,她一樣活不了多久,初步估計大概只有一年左右。那種毒,非蘇魂莫屬,盧摯倒是有點不明瞭,他們不是一夥的嗎?為何蘇魂還要下此毒手呢?
時間很快,天黑了。
小禾醒來之時,清揚就守在身邊,見她醒來臉上是鮮見的欣喜「你醒啦?身子好些了嗎?」
「嗯…我睡了多久呢?」小禾仰著頭問,脖子都有點酸了
「不久,就一下午而已,你放心,我已經和皇爺爺說了,他們不會知道你的情況,起來吃點東西吧」清揚扶著她起身靠著床
「清揚,我做夢了…」小禾安靜的說,表情卻是悲傷
「什麼夢?」清揚很認真的問
「我夢見玄銳,死了」小禾雖然說得很是平靜,可心裡的驚悸只有她自己懂得
「只是夢而已,據說夢和現實是相反的」清揚笑著撥開她額前的碎發
「真的嗎?可是,感覺好強烈,你能否幫我?」
「什麼?你說」
小禾附在他耳邊窸窸窣窣的說了些什麼,之後,清揚表示明白
「我知道怎麼做了,這段時間你就留在這裡好生歇著,蘇魂就在隔壁」
「好…」
夜幕之下,風雪已停,隨處又覆蓋著積雪,道路亦是濕滑得很,走起來有些吃力。
玄銳派去閻剎門的人回來稟報,說是人已撤離了閻剎門,現在那裡闕無一人。果然不出小禾所料,他們這是空城計。所以,玄銳一早就帶人來到閻剎門,明著是直攻,實則已經安排了人馬在閻剎門附近的出入口設下了埋伏,現在應該有消息了吧?
「銳王,北邊傳來消息了,已經成功捉獲一批閻剎門的餘孽了」
「稟報銳王,西邊也傳來消息了,同樣成功捉獲了餘孽」
「幹得好,繼續」玄銳說罷,目光繼而落在偌大的大殿,現在這裡只是個擺設而已
「銳王, 那麼這裡該如何處置?」
「一把火燒了」
「是,屬下馬上去辦」話畢,士兵便開始籌備著把閻剎門的府邸給燒個精光,他們都紛紛出去準備善後。
玄銳掃視了這裡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可是心底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一切太順利了,以對盧摯的瞭解,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就繳械投降吧?
正當玄銳疑惑之際,院子裡倏爾傳來了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