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晟帝城依舊一派繁華盛景,這裡彙集了各式各樣的商人,然而光鮮的外表有時也僅是表面罷了。除此之外的其它地方,好些都面臨著危機,稅收年年增加不說,一些地方官又仗著頂上有人而肆無忌諱的掠奪,每回都有借口,下次又該說為皇帝的壽宴籌備資金了。
歸根結底,這些年來,在冉太后的過分干預下,瑞晟已然大不如前,以前好歹有聶笙安涼輔佐,自從與冉太后意見不和之後,這繁華也就不及當年先皇在世時的盛景了,對此民間一些百姓早已有怨而不敢言。
回到帝城,顏天祥沒有多逗留,直接就擺駕回宮,顏寒黯和玄銳則是各自回府,明日再入宮。
黯王府大門前,玄銳不捨的看著小禾,語氣甚是關懷「好好照顧自己,什麼時候想走讓下人通知一聲」
小禾客氣而疏離的點頭,然後微微欠身「銳王慢走…」
玄銳淡淡一笑,目光瞥向旁邊的顏寒黯「七弟,小禾的安全就仰仗你了,丟個丫鬟事小,丟了公主可不是鬧著玩的」
「呵,二哥放心,清禾公主現在是黯王府的上賓,誰敢不尊就是對我的不敬」顏寒黯說得很是真誠
玄銳也就不再提醒了「如此甚好…」
「恭送二哥/銳王」
進了黯王府,顏寒黯便吩咐月嬋帶子歌回房歇息,順便療傷,於是她們也告退了。至於小禾,則是由他領回房。
一路途經迴廊和花園,小禾都未曾開口,唯唯諾諾跟在他身後,豈知他忽然停下來。於此小禾就這樣毫無徵兆的撞上他的背部,身材嬌小的她在顏寒黯面前更顯弱小。
「你想怎麼個報仇法?連失憶這種老橋段都搬出來」他冷漠的看著眼前波瀾不驚的女子
小禾微微笑,很純真的問「黯王說什麼呢?報仇,好端端的我報什麼仇?我確實沒有失憶,也不知道叔公為什麼偏說我失憶」
顏寒黯眸光一頓,重新審視著她,後慢悠悠開口「我殺了那個傻子,你不是恨之入骨誓要殺我為他報仇嗎?」
「那個傻子是誰?我為何要替他報仇?」
「池小禾!別裝了,恨就大膽承認,本王還會欣賞你的勇氣」
小禾被他逼到了樹下,晚風輕拂,夕陽柔和,她仍是不解的模樣「我真的聽不明白,他到底是誰…」
「蘇諾梵,別說你忘了這人,你們背著我做了苟且之事,這賬我會連本帶息的討回」顏寒黯的手倏爾勒住她的脖子
小禾吃痛的瞇眼「我不認識什麼蘇諾梵…可是,你還是想殺我對嗎?一杯毒酒還不夠?」
聞言,顏寒黯怔愣住,毒酒?以及這種愛恨交織的眼神,是了,大婚的前幾天,當他賜毒酒給池小禾時,她就是這種眼神。她,是真正的池小禾?想罷,鬆開了手。
小禾因呼吸不暢而兩頰緋紅,止不住咳嗽,眼裡多少帶著幽怨。
此刻的顏寒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又在失落些什麼,連他也迷惘了,難以分辨這個小禾究竟是哪一個。
「怎麼?黯王想起來了,呵,我沒有死,你是不是失望了?」小禾笑得些許蒼涼
顏寒黯邪眸閃過一抹犀利,隨後神情略帶厭惡「廂房在那,自己進去」說完,不帶感情怫然轉身
小禾看著那間廂房,又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淺笑,再徑直回屋。
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桌上安放著的一架古箏,屋子不大,奇怪還有男子的衣裳,小禾好奇的走了進去。
伸手輕撥琴弦,便是一串優美的旋律,陌生的廂房卻充斥著熟悉的味道,這點讓她迷惑…
屋子出其的靜,連向來習慣於寂靜的她都覺得詭異,乃至每一個角落,彷彿都滲透著絲絲寒意。
一個人,一呆就是良久,單單只獨對這簡陋的廂房。
待到天色漸黑,日暮隱褪,門口忽然有了動靜,是子歌來了。
小禾同樣是陌生的眼神,猜測著她的身份,那時候聽黯王喊她子歌,一定是玉凝樓那個蘇子歌,只是她們並無交集啊。
「小禾,你記得我嗎?」子歌款步走近她
「我們應該認識麼?」她反問
「難道不應該?你居然把我們忘記了,太殘忍了!梵兒被害而死,憑什麼痛苦的只有我?他把所有的愛給了你,你卻忘記他忘記痛苦…憑什麼?」子歌怒吼,情緒瀕臨失控,人前她可以偽裝,獨獨在小禾面前沒辦法,為什麼痛苦的只有她一個呢?這不公平…
「梵兒?又是蘇諾梵,我和他是什麼關係,憑什麼我要痛苦」小禾冷酷的說
子歌一怒之下甩了她一巴掌「虧梵兒為你喪命,你竟說出這種話,原本他可以置身事外,就因為你他賠上了性命,你害他失去的豈止是命…」
小禾還是無動於衷,只是輕輕撫了下被煽的臉頰,隨後依舊漠視「說完了還請出去,沒一句聽懂的」
子歌倒吸一氣,是她變了還是怎麼了?原本還指望她報仇的,如今想都別想。
在房裡糾纏了一會,子歌悻悻離開,霎時屋裡又恢復寂靜。
小禾揉揉臉,感慨那女人力氣真大,下手也夠狠,不過痛點才好,痛並清晰著。
而離開後的子歌停在了轉彎處「王爺…」
「做得很好,有沒有什麼發現?」原來一切全是顏寒黯的主意
子歌垂下臉「沒有,她好像真的不記得我,提起梵兒也不帶感情」
「嗯…」
顏寒黯上前一步,輕撫她的臉「回房等我,我還得處理些事」
這一撫摸竟讓子歌渾身打了個激靈,她嫣然一笑後退下,卻躲在暗處看顏寒黯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不時疑惑著究竟有什麼事如此重要?或者他有什麼秘密?能對他構成威脅麼?
「蘇側妃,還請回房,王爺可能會忙到很晚」月嬋冷不丁冒出來嚇人
子歌明顯嚇得不輕,隨即鄙夷「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嗎?」
「是,奴婢錯了」月嬋隱藏所有的情緒與鋒芒,當真做到滴水不漏
子歌著實捉不到把柄,只能不悅的回房了。
而後者,笑容陰寒,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