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滿後院,碧綠草坪上,身著一襲鵝黃色衣裳的久兒正和七夜在追逐,那燦爛的笑容明媚無比,總讓人看著舒心。
「小禾姐姐,你終於回來啦?黯王沒有為難你吧?你的傷還痛不?」久兒蹭到小禾面前,緊張的詢問起來
「沒事,我好多了,梵兒呢?」小禾環顧四周也不見他
「傻梵還在睡懶覺,我和七夜怎麼叫都叫不醒」久兒嘟囔道,這都日曬三竿呢
聞言,小禾神情微變,然後匆忙回房。
「梵兒,醒醒…」推了幾下床榻上的人,他也沒有反應,小禾的心倏然一緊,諾梵不會有事吧?掀開被褥,耳朵貼在他的胸口,還好有心跳,她鬆了一氣。
「小禾子…」諾梵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梵兒,你終於醒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了?昨晚不還好好的嗎?」
看著小禾擔憂的模樣,諾梵眉頭一皺「我沒事…只是很累,很想睡覺…」
「懶豬,那便歇著吧」小禾替他拉上被褥
「不,我不睡,我要看著你…小禾子,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你會傷心麼?」他淡淡的語氣裡隱藏了一絲憂鬱和一絲不為人知的悲傷
小禾的心莫名又是一揪,什麼叫消失?「好端端的怎麼會消失?你想太多了」
諾梵微動嘴角,眸眼染上一層薄霧,似在喃喃自語「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我好像看見他了…」
細微至無的呢喃,小禾聽不懂,也沒有多想,只是靜靜陪伴他。
久兒和七夜在門口探著腦袋往裡邊瞧去,並未打擾他們。
皇宮,熙合殿。自旖纖死而復生後,不再尋死覓活,也聽從太醫的吩咐療傷,所以精神狀況好了很多。
青茗見此,也算安心「娘娘,多得池姑娘,不然您還昏迷著」
提起池小禾,旖纖神情微變「那孩子是誰?」她隱約記得昏沉中,彷彿聽到小禾一直在耳邊說話,具體說了什麼她也記不得,只知道似乎那孩子有很重要的話要告訴自己。
「奴婢也不清楚,但聽說,她是黯王妃的陪嫁丫鬟,如今嫁給蘇側妃的弟弟為妻」青茗想了想,把知道的事都道出
旖纖心口猛然收縮,青茗說的是梵兒,那個她心心唸唸的兒子,許久,她都愣著。
「娘娘?您怎麼了?」青茗還以為她不舒服呢
旖纖擺手,傷勢只是好轉,並未康復,自然不好提及出宮一事。
「皇上駕到」嘹亮的聲音,旖纖卻覺刺耳,於是自顧躺回床上
「娘娘,您一直這樣皇上還以為您身體不舒服呢」青茗無奈歎息,這娘娘還是那般倔強,每次皇上一來就假裝睡覺
旖纖在聽到這話後忽然坐起身,青茗說得對,繼續裝睡的話,想出宮到黯王府只會越拖越久。
「纖兒?你醒了?累不累?」顏天祥見她靠在墊上,欣喜地大步流星上前
旖纖淡淡的說「不累,身子好多了」
即使僅是簡短的回應,也讓他們驚喜,至少她不再冷漠。
「那就好,朕終於可以放心了」顏天祥深情款款注視著她,短短時日,她越發消瘦了,心隱約難受起來
「皇上,我想到黯王府當面酬謝一下那位神醫,可好?」
「當然好了,不過得等你康復後,並且朕陪你去」難得旖纖能心平氣和的對自己說話,顏天祥是心情大好
「嗯…」旖纖遲疑的點頭,他也跟著去?那必然礙手礙腳,但也別無選擇了不是麼?
「朕以後會好好保護你的」牽住她微涼的手,顏天祥尤其慎重的承諾
旖纖只是本能的縮手,掀唇一笑「倘若容不下我的是太后呢?」話說得生硬,但偏在點上
半晌,顏天祥都沒有回話,只能緘默,事實上旖纖忽然自刎的事,必然是有人故意將事情透露,沒有證據不代表他沒有懷疑。
黯王府後院,忽地熱鬧了些,小禾見諾梵還是昏沉的模樣,還時而囈語,盡說些聽不懂的話,便告訴給子歌知道。
這會,她又如上次諾梵中了毒蘑菇時一般被子歌拒之門外,心裡莫名惱怒與擔憂,看著諾梵悲傷的神情,想著他說的消失,心裡不由疼痛起來。
「小禾姐姐別擔心,傻人有傻福,傻梵不會有事的」久兒握住她因擔心而驟然冰涼的手
小禾輕歎一聲後,回她淺笑,消失是多麼殘忍的字眼,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從這個世界消失的話,她不敢想像…
良久,門終於開了,子歌臉色微白,額上亦有汗流,她吩咐久兒出去抓藥,然後逼近小禾「如若希望梵兒沒事,就輸真氣給他,他體內的經脈偶爾紊亂,別說你捨不得內力」
小禾輕輕甩開子歌的手,迎上她不友善的目光「我明白了」會否小瞧她了?她怎麼可能捨不得那點內力而棄梵兒於不顧,無論什麼情況,都不會。
小禾沒再理會子歌徑直入屋,此時諾梵已經醒來,就坐在床沿,雙腳優雅的交疊,神色竟出奇的好,只是昔日如朝陽閃耀的光輝被一種淡淡的慵懶與王者風範所代替,令小禾萌生錯覺,許是自己過慮了。
「沒事了嗎?」她走近諾梵,溫柔問
諾梵將她拉入懷,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而後悠然道「沒事了」
他眷戀她的香氣她的溫暖乃至她的一切,單這樣抱著,體內竟有火焰在燃燒,更別說夜夜相擁而眠,哼,顏寒黯的手段還挺高明呢,原來他葫蘆裡賣的是這款藥。
小禾感覺他手上力道緊了些,想掙脫他那帶著懲罰性的擁抱,他彷彿在生悶氣
「梵兒,有件事想告訴你,你先放我下來」
「嗯?說吧」他聽話的鬆開小禾
「這幾晚我不能回房了,為此換得一個假期,過幾日想和清舞公主去趟安穗鎮」
諾梵明顯一頓,眸光微冷,不屑的撇嘴「為了出去,他以此為條件?」
小禾也是一怔,顯然聽懂他的意思,於是道「你信我嗎?直覺告訴我,那晚我和他什麼也沒有發生,我也會潔身自好…」
諾梵的心漸而柔軟,眼神也溫柔起來,捧著她的臉便附上一個吻「我信!」
小禾欣然,圈上他的頸回應他的吻「這輩子…我只會是你的人…」她羞澀而青澀道
諾梵滿意的揚笑,笑容極其好看和魅惑「你只能是我的…」說話間,又是熾熱的交/纏,但,他們只能點到為止,畢竟這裡是黯王府。
「到時候帶上我,我們一起去」
「好…」小禾想也沒想就答應,事後又覺答應得太早,也不知顏寒黯會否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