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碧水晴芳好,湛藍薄雲的遠空,隱約聚攏著大片灰蒙,因為遠而看不清是什麼。須臾後,原本的大片灰蒙分散在湖泊上,暖陽照耀,分散開的竟是五彩斑斕的蝴蝶。
小禾詫異,欣喜,是蝴蝶湖,腦海裡閃過這字眼,好美,好壯觀啊。這些蝴蝶彷彿精靈,有條不紊的散佈在湖面,形態萬千,時而翩翩,時而靜若寒蟬。
小禾油然向前走了幾步,腳踏流水中,驚動了湖畔的蝶兒,她嫣然伸展雙臂,優雅的佇立岸邊。好些蝴蝶停在她的身上,此情此景,她想跳舞,於是優雅的舞步,婀娜的身姿。
小禾不曾發覺,此時的她美得不似人間女子,素衣被暖陽覆上一層迷漓的光圈,加之色彩鮮艷的蝴蝶陪襯,她無疑是一朵潔淨纖塵不染的花。
玄銳怔怔的,目光緊隨,心跳頻率快得無法控制,心裡對這女子的狂熱多了幾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玄銳無奈的笑了,他已經中毒了。
釋放了心中所有的不快,小禾覺得這會心情舒暢了不少。回眸見玄銳炯炯的注視著自己,投以淺淺的微笑「這裡很美,謝謝你,玄銳…」
簡短的幾個字,玄銳又是一顫,如果可以真希望她永遠如此刻無憂無慮,或許自己該為她做點什麼「小禾,我想當太子,只要我大權在握就可以保護你了」
這話猶如猛然刮起的風,讓小禾動彈不得,他說他想當太子是為了保護自己?呵,小禾苦澀一笑,這不就是他們苦心經營的結果麼?是以,她成功吸引了玄銳的注意。
「怎麼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嗯,反正太子之位本來我也誓在必得,皇祖母會助我一臂之力的。現在纖妃病重,父皇無心政事,倘若纖妃挨不過這關,老七也必然失勢」
玄銳的一番話又令小禾不安「纖妃娘娘人很好,她怎麼會病重?還有她和黯王之間好像關係不好?」
「嗯,豈止和老七關係不好,就連父皇,她也厭惡得很。偏偏父皇還當她是寶,忽略後宮三千,包括我母后」
「那就奇怪了,皇上待娘娘這般好,他們怎麼關係還不好?」對於纖妃,小禾只知她叫佟旖纖,其他的也不清楚,等等,纖妃姓佟?
「這個很簡單,因為纖妃是西涼國佟軒熠的女兒」
佟軒熠!天啊,纖妃是奶奶在這個世界的侄女。
「小禾?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玄銳,我想進宮,我想看看纖妃娘娘…」
「這…」玄銳很是為難,要怎樣才能帶她進宮呢?她又何以如此在乎纖妃?
「他們在那裡」身後傳來了喧嘩,顏寒黯為首的一行人追了來,這陣勢嚇飛了所有的蝴蝶。
「二哥越來越肆無忌憚了,連本王的人也敢擄走」顏寒黯拋來一記冷眼,客氣的口吻隱藏著怒火
「不關銳王的事,是奴婢想出來透透氣,黯王似乎也沒有禁止奴婢不得出府吧?」小禾越過玄銳,不想連累他
「哼,水性楊花的女人,這才成親,那麼快就勾搭上本王的二哥了」說著,他轉向一旁的諾梵「她是你的妻子,就交由你處置了」
顏寒黯扔給他一條鞭子「好好教訓一下這女人,讓她知道什麼是夫綱」
小禾和諾梵相視著,從他眼裡看到一絲複雜的情緒。
玄銳站出來「七弟未免小題大作了,本王和小禾並沒有做越矩之事」
「二哥還是莫管他們夫妻間的事了,再管下去清舞公主就該不悅了」話音剛落,大隊人馬後走出四個女子
「這兒山青水秀好生漂亮,如此美景就不要動粗了」清舞奪過諾梵的鞭子,在手中把玩了會,然後又攬過小禾的肩「昨天本想跟黯王討個人情,要了這丫頭,如今看您這麼在意她也就罷啦」
眾人對清舞的舉動一時看傻眼,自己未來的夫婿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無動於衷不說,好像還挺喜歡這個情敵呢。
玄銳卻神情微變,急忙分開她們,將清舞帶到自己身邊,活似清舞是危險的源頭一般「公主,我們還是到那邊賞風景吧」也不等她回應,玄銳強行帶走,樁兒緊隨其後。
「梵哥哥,蘭兒聽說你受傷啦,我帶你看大夫去」聶思蘭攙住他的手臂,虛寒問暖好不關心
子歌也表贊同「梵兒就別辜負了聶小姐的美意,這裡有我,小禾不會有事的」
諾梵看了看她們,他最在意的目光卻沒有停留在他身上,小禾子是不是討厭自己了?恍惚中,聶思蘭已攙著他走開。
小禾心裡不是滋味,她自然能看出諾梵為何而失落,無聲歎了個息。
顏寒黯很滿意眼前的一幕,看他們失落,痛苦,乃至有天自相殘殺,他便打心裡痛快。這輩子,偏要讓他們在一起,卻越走越遠。
「回府」顏寒黯一揚聲,眾人便追隨。子歌依偎著他,還不時回頭看看小禾,冷笑。
跟著大隊人馬回府,小禾儼然心神不寧,纖妃病重,她一定要想辦法進宮。
湖邊,玄銳甩開清舞的手「本王警告你,不許打小禾的主意,就算你是西涼國的公主也不行」這女人昨天隨他回府後,居然將銳王府所有的姬妾全部趕跑。他並非捨不得那些女人,只是清舞的手段令他不安。
清舞回他一個輕蔑的微笑「你就那麼在意池小禾?本公主還抵不過一個不乾淨的女人」
玄銳有點惱怒,怫然轉身「你只要記住我的話便夠了」
看著玄銳遠去,清舞的笑容冷卻下來,樁兒忽感四周寒氣逼人。
「沒想到池小禾在銳王心裡的地位這麼高」樁兒低語,似乎想不明白,她哪點比得上公主?
「池小禾,呵,越發有意思了」清舞露出一個絕美絕冷的笑靨,那個女人,引起她的興趣了。
黯王府書房,只有顏寒黯和小禾,彼此都緘默著,直到他的手狠狠抬起小禾的下顎,道「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你說本王該如何懲罰你呢?原本子歌讓我放了那丫頭,現在…」
「不關久兒事」終於,她正視眼前的男人
「那池小東又怎麼說?他竟敢擄走絮兒,倘若你能找回絮兒,我便放了她」雖說安絮被擄她沒有在場,但既然池小東聲稱是她的哥哥,何不利用她做誘餌引出幕後主使
「黯王是存心給我難題吧?」她有諸多疑惑還未解開,又哪來的能耐找出池小東。
「我只看結果」顏寒黯回到座位上,心想這女人今日醒來後看到那些歡愛留下的痕跡,沒有任何反應?按理說是不是應該一哭二鬧三上吊。
見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身上,小禾不用問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盡量,但是必須先放了久兒,你大可放心,我們不會逃跑的,在黯王的視線範圍內還敢逃跑,當真不要命呢」
呵,這時候她還能討價還價「行」那就如她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