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冷水無情潑在她的身上,一桶接一桶,屆時小禾全身濕透,周圍滿是看熱鬧的人,時不時還伴著笑聲。
在庭院當眾被人羞辱的滋味讓小禾很不好受,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這般羞辱過。她緊握拳頭,目光落在始作俑者的顏寒黯身上,此刻他還在某處欣賞這個畫面,冷漠的臉上開出諷刺的笑靨。
小禾是怒從中來,可惜她的反抗根本起不了作用,畢竟人單力薄。她只能用衣裳緊緊裹住自己的身子,倔強的凝望著顏寒黯。
「停!」良久,顏寒黯才淡淡道,一絲譏諷的笑意爬上「把這個女人拖到柴房,明日再做定奪」
「遵命」幾個小廝從地上提起小禾,不帶憐惜。這裡就像人間煉獄,沒有人敢忤逆黯王,雖不知這女子怎麼得罪他,也沒人會為她出頭。
臨走前,小禾那倔強而淡漠的笑容讓顏寒黯有一瞬間的迷惘,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而顏寒黯身後的那扇窗邊,佇立著身披大紅嫁衣的安絮,她也不動聲色的觀望,小禾突然些許明白,原來的池小禾肯定對安絮做了什麼事,否則她怎會看著貼身丫鬟被人羞辱仍無動於衷,更甚冷眼旁觀。
零亂的發上沾著水滴,小禾是衣衫不整,浸透了全身,加之夜風如刺,扎得她生疼。經過這事後,她越發不解了,池小禾絕非善類,她是誰?為何顏寒黯與安絮都仇視她?甚至還會被人下毒,看樣自己是極其不幸,魂穿到一個不受歡迎的女子身上。
目送池小禾離去,顏寒黯一轉身便見新婚妻子安絮正愁眉緊鎖欲言又止,他視若無睹,從安絮身邊越過。
「黯…你怪我對嗎?」帶著一絲淒楚,安絮的聲音微顫
顏寒黯止步,回頭瞥了她一眼,目光隨之落在她的小腹,冷俊的臉上閃過複雜的神情「我今晚不回來了,自己歇息去」未等安絮接話,他已翩然離去。
安絮心下一涼,手緩緩滑至小腹,因為這個孩子,黯嫌棄她。呵,池小禾,一切都是她的傑作。
安絮緊握拳頭,指甲勾疼手心,原本她和黯是青梅竹馬,雖然她知道,娶她非黯所願,但她愛著這個男子。若不是池小禾使計,她怎會懷上這個孩子?
想罷,安絮恨意萌生,移開腳步往柴房走去。
漆黑的柴房,木柴香微微刺鼻,薄弱月光透過那狹小的窗戶投射到屋裡。在那個微亮的小角落,小禾綣捲著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冷,真的很冷。別說被淋一身冷水,只八月秋,單是夜裡都覺涼意頓生。
柴門吱唔一聲,月光下,鮮紅霞披分外妖嬈,不用看小禾也猜到安絮會過來,而她過來卻不是同情自己亦或搭救自己。
「既然來了,就說說話」小禾淡淡的語氣,不慍不火,視線未集中在她身上
安絮咬緊唇瓣,身子輕顫,她在害怕,怕池小禾。不,這女人現在已被整得不成樣,沒什麼好怕的。
一想到這裡,柔弱的安絮上前一步,賞了小禾一巴掌「你還有臉說…」
那聲音有些尖銳,至少在小禾聽來是這樣,安絮還不夠狠,不然她必須承受的不僅如此。
小禾淡然一笑,撐地而起,那披頭散髮的模樣讓安絮莫名心悸。
因為這份心悸,安絮自覺的後退,卻因踩到柴木而向後傾倒。
小禾見狀,連忙拉住她的手,恰巧衣未勾住旁邊的碎枝,然後整片堆積如山的木柴倒塌,將摔倒地上的安絮和小禾深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