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這才安靜了些，顧曉曉翹著二郎腿，惹得秦楓不住搖頭，「顧，你這個樣子要是被小鬼看到，就慘了。」
顧曉曉看似不以為意，眼睛卻因為提到小傢伙而放柔了許多，「別拿他來壓我，我可不怕。」
「是嗎？」秦楓拿出手機，故意晃了晃，這下，可徹底嚇壞顧曉曉了，伸手就去搶他的手機，「我警告你，別給他打電話，他還在上課呢，喂，你……」
「咳咳……」門口，忽然傳來一道咳嗽聲，打斷了辦公室內打鬧的兩人。
而此時，顧曉曉正趴在秦楓身上，姿勢極度不雅，讓進來的人很是尷尬，「那個，我……」
「不知道敲門嗎？」秦楓冷著聲音，臉上卻有一抹殷紅微微閃過。
小弟很委屈，他都敲了好幾聲，木有人回答，他才會打開門的，誰知道……會看到這樣火熱的畫面。
氣氛尷尬至極，那名小弟又咳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頭兒，剛剛上級下了道任務，讓我傳達給您。」
是一封密封的文件夾，秦楓拿過來打開，眉心微微擰了幾分。
「怎麼了？」顧曉曉湊過來，看了幾眼，不禁疑惑，「不就是出任務嗎？也能讓你這麼緊張？」
秦楓將文件扔在桌上，淡淡地倪向她，「你肯去嗎？」
顧曉曉這才望向那封密函的來源，地點，竟是中國。
*
晚間下班的時候，兩人都是無話，秦楓將任務傳達下去後，就開車帶著她一起去了幼兒園。
一知道是媽咪來了，果子異常興奮，一蹦一跳，他幾下就蹦到幼兒園門口，抱住了來人的大腿，「媽咪！」
顧曉曉蹲身，一把將他抱起，然後轉了個大圈，「果果，三天不見，你有沒有想我啊？」
「果子好想你的。」似為了證明所言不假，果子抱著曉曉的臉，就狠狠親了幾口，哈喇子一堆，弄得曉曉直嫌棄，「知道了知道了，所以我這不是過來看你了麼？」
因為平時忙著出任務，顧曉曉幾天都沒法回家，自然就將果子放在了寄宿幼兒園裡。
三天不見，一大一小樂得不得了，秦楓跟在後面，眼光也一點點變得柔和。
「秦，我們去看電影吧。」顧曉曉抱著果子忽然回頭說，眼睛裡淌著絲絲笑意，而小果子一聽是媽咪的提議，立即點頭附和，「電影院裡的爆米花，最好吃了。」
顧曉曉哭笑不得，捏了捏小傢伙的臉，「就知道吃。」
「還知道愛媽咪。」果子笑嘻嘻地回，又在顧曉曉臉上偷香。
「小色/鬼！」
「果子這是愛媽咪的表現。」小傢伙倒是有理了，一邊又朝著秦楓招手，「秦叔叔，快點快點，我們去吃爆米花嘍！」
曉曉滿臉黑線，重點不是去看電影麼？
*
難得玩一次，接近凌晨才回家，顧曉曉打著哈欠，看到秦楓背上已經熟睡的小鬼時，微微一笑。
五年前，離開那人，是她最為痛苦的日子，幸好，有秦楓，有小鬼陪著，她才不至於過得那麼艱難。
回到家裡，顧曉曉一直穿著之前出任務時的高跟鞋，有些累了，倒在沙發上。
秦楓對於這樣的她，早已見怪不怪，將熟睡的果子放到臥室的床上，他這才帶上門，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正閉著眼，感受到臉上一涼，顧曉曉睜開眼，就聽他說，「剛剛不是一直叫渴嗎？」
曉曉回以一笑，接過那杯冰水，就喝了幾口，剩下的半杯她握著，又被他拿過，一口飲盡。
對於這樣的親密，她早已見怪不怪，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兀自閉上眼，「秦，關於那場宴會的事，我還是不去了吧。」
秦楓皺眉，坐在她旁邊，將她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才接手幫她按肩膀，「為什麼？你怕見到他？」
顧曉曉是真的累了，迷迷糊糊應了幾句，就睡得香甜。
這毫無防備的模樣，讓秦楓苦笑，從五年前他主動提出要跟她一起，她就從來每當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這五年來，他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本以為晚點回來會讓她擔心，她卻是淡淡一句，熬夜對身體不好。
她從不會在乎他，不管他有沒有別的女人，她都不會在意，而他也很清楚，她至始至終都只愛著那個男人，哪怕那人將她傷得體無完膚了，她還是放不下。
而現下，她在他懷裡，就這麼肯定他不會對她怎樣嗎？
秦楓無奈地抱起她，將她放到果子身邊，才靜靜凝著這對母子。
如果回國再遇上墨離，她又會怎樣選擇？
*
隔日早上，顧曉曉醒來的時候，就見自己睡在臥室裡，而身邊，果子已經不在房間內。
狐疑地起身，每當看到床頭擺得整整齊齊的毛絨拖鞋時，她都會不自覺想起他，這些年，他過得還好嗎？
四年前她在網上查找他的消息，只知道他似乎是做了件大事，轟動全國。
而秦楓也說，他越來越強大了，強大到無堅不摧，這樣的他，不需要任何人擔心。
可是她，還是惦記著，對於這次回國的任務，她其實是想去的，至少在那個熟悉的國度，她可以再靠近他一些，可靠近有用嗎？她不正是因為要離開他，才遠走他國嗎？
甚至這些年，連和季蘇她們都沒聯繫了，只求忘記他，可看看她現在，又是什麼樣子？
只要是有關於他的畫面，她就忍不住回憶，回憶之後，便是痛。
門口響起噠噠噠的聲音，顧曉曉趕緊揉了揉眼角的濕痕，才敢抬起頭。
小傢伙狐疑地瞪大眼睛，又湊過來，嘟著嘴，對著她的眼睛吹了吹，「媽咪又讓沙子進到眼睛裡了嗎？真不小心，果子幫你吹吹好了，下次要注意喔。」
柔柔的風拂過，小手也一併爬上她的臉頰，很多時候，這孩子體貼得就像那個人，明明是簡單一個動作，就能將她所有的脆弱引發出來。
心口一暖，顧曉曉怕他看到自己的淚，將小傢伙抱進懷裡，「謝謝果子，媽咪以後會小心點的。」
果子很滿意地點頭，腦袋在她懷裡蹭了蹭，才呀的一聲說，「媽咪，秦叔叔在整理東西，你也整理我們的嘛。」
「怎麼……」
恰巧，秦楓走進來，抱起小傢伙，他對她淺淺一笑，「上面任務說了，警署裡的人都要去，與其這樣，不如我們帶著小傢伙回國，正好老爸催著我結婚，我帶個擋箭牌回去，夠轉移他的注意力了。」
聽著，顧曉曉就不滿了，「你要果子冒充你兒子？」
「借我幾天，小果子都答應了是不是？」秦楓乾脆從小傢伙身上下手，還不住地誘惑，「秦叔叔家裡又大又漂亮，你想要什麼怪爺爺都會滿足你的喔。」
小果子樂了，也不管是不是怪爺爺，趕緊點頭，又好似怕顧曉曉不樂意，他湊過來在她臉上啵了一口，「媽咪也要跟果子一起，對不對？媽咪那麼捨不得果子，是一定要一起的。」
怪爺爺？
顧曉曉失笑，虧這一大一小想得出，垂下眸，她又因為回國的事陷入沉思。
臉頰一痛，她不滿地抬頭，就看到秦楓對她一笑，「回國也不一定碰得到他，再說，要是你們倆緣分未盡，即使你在國外，也會碰見他，你又何必繼續躲呢？」
「我只是……」顧曉曉低下頭，不知如何是好。
而小果子示意秦楓將他放下來，踏著小拖鞋到她跟前，他握住她的手，讓她蹲下來，果子臉上是淺淺的笑意，「媽咪，聽說國內很好玩的，而且媽咪的祖國也是那裡，帶小果子去看看好不好？果子好期待的，想知道媽咪以前住的地方，一定很漂亮。」
更何況，秦叔叔也說，他的爹地也在那裡。
無數個夜裡，他都聽到媽咪哭過，對著一張照片，哭得那麼讓人心疼，媽咪心裡還是最喜歡爹地了吧？雖然他心裡很討厭那個讓媽咪哭的人，但如果媽咪喜歡，他也可以勉強接受的。
顧曉曉還在猶豫，目光似乎多了一份不確定，小果子看著不捨了，圈住她的脖子，嘟著嘴巴在她臉上一親，「媽咪不想去也沒事，反正你到哪裡，小果子都會跟著，果子最愛媽咪大人了。」
連哄人的樣子，都是一樣的。
顧曉曉失笑，捏了捏果子的臉，「是誰教你這麼油腔滑調的？」
和那人一樣，一句話就將她的情緒主控。
果子賊賊一笑，趕緊指向無辜的秦楓，「是秦叔叔，他教我說的，媽咪你要怪，就要怪他喔，小果子很無辜的。」
那雙眼眨了眨，真的像是很無辜，一旁的秦楓可更是無辜了，這小鬼嘴皮子功夫他自己都比不上，還有能力教他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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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的飛機上，小傢伙一直沒消停，第一次坐飛機，這孩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哪兒不肯放過。
再加上，有一張像極了墨離的妖孽臉，看得一群小姑娘乃至空姐們直喜歡。
顧曉曉很無奈，看到他喜滋滋的模樣，也就由著他了，只是半刻鐘不到，顧曉曉再睜眼的時候，小傢伙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慌了，問身邊的人也不知道，趕緊起身，一個座位一個座位地找，急得都快哭了。
直到最後，在商務艙那頭，她看到小傢伙和一名小女孩在聊天，還分了她一大半糖果。
敢情剛才不見，是在追小女生？
顧曉曉有些火了，見小傢伙看過來，她卻直接轉身。
這下，可嚇壞小傢伙了，慌忙和女孩道別後，他尋著那道身影追過去。
而這頭，小女孩茫然地看著那個小小身影，才幾眼，又被人抱起，她想了想，還是看向那人，「律修叔叔，剛剛我看到一個小男孩，跟爹地好像喔。」
律修一愣，目光看過去，又覺得不可能，「小小姐，這世上長得很像的人太多，不奇怪。」
女孩喔了一聲，望向手裡的糖果，嘴角卻不自覺上揚。
只不過那個男孩，比爹地溫柔多了，剛剛她找不到律修叔叔大哭，那個男孩還給了她糖果，甜甜的，是她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
回到座位上，顧曉曉也不去理那小鬼了，而似乎察覺到媽咪的情緒，抱著一大堆糖果的果子湊回來，放到曉曉面前的桌子上，然後笑嘻嘻地問，「媽咪想吃糖果嗎？有你最愛的菠蘿味喔，酸酸的。」
還故意做了個很酸的苦瓜臉，小傢伙可愛得讓一干人都想湊過來捏一把。
而顧曉曉卻是不理人，別過頭，很顯然還是因為他剛剛的失蹤在置氣，小傢伙也不惱，將糖果全部收回口袋裡，才又折疊好餐桌，三下兩下，就爬到曉曉的大腿上，笑嘻嘻地抱住她，撒嬌，「媽咪媽咪，果子知道錯了，以後都不會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對不起小貓，是我錯了，以後都不會，你別生氣，嗯？
眼眶有些濕潤，顧曉曉罵自己不爭氣，怎麼簡單一句話，她也可以胡思亂想，拚命將視線調離，卻感受到果子的小手輕輕為她擦乾眼淚，末了，他又心疼地親了親她的眼睛，「媽咪不哭不哭，是果子不好，你打果子罵果子都可以，別哭好不好，不然果子心裡好難受，這裡好疼的。」
他的小手將她的手心帶到自己的胸口，小果子很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媽咪幫小果子揉一揉，這裡就不會痛了。」
這耍賴的模樣，還真是讓人頭疼。
顧曉曉失笑，擦乾眼淚，才有些哀怨地捏他的小鼻子，「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這裡又不比家裡，你再亂跑，我就……」
「小果子要是再亂跑，就罰小果子一天見不到媽咪。」小臉苦巴巴地皺起來，好像做了這個決定，下了多大的狠心一樣，「反正見不到媽咪，小果子就會好難受好難受的。」
這小鬼。
顧曉曉失笑，將他抱回懷裡，額頭抵著他的，晃了晃，「你這小鬼，就只會哄我開心，就算一天見不到我，你不也可以和人家小女孩玩得開開心心？」
「是她迷路了，我才過去的，媽咪你是不是吃醋了？」小果子得寸進尺地笑，小小的食指伸出來，碰了碰她的臉頰，「媽咪羞羞羞，居然和小女孩吃醋，是擔心小果子喜歡別人了嗎？嘿嘿……」
「這麼小，就不正經了，跟誰學的？」顧曉曉紅著臉，很不甘心，她都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會被一個孩子逗到臉紅，還是她自己的親生兒子，有夠尷尬的！
「媽咪不要害羞嘛，你放心，小果子的眼光可是很高的，除了媽咪，誰都不要。」鼻子還故意哼哼兩聲，嘴巴撅得高高的，就是為了逗她開心。
顧曉曉失笑，抱著他，一路上還不停被身邊的幾名姑娘追問孩子的爹是不是明星，劉德華還是郭富城？
小傢伙可率先不幹了，「我爹地可比他們帥多了。」
曉曉不覺好笑，偷偷捏他的臉，「你見過你爹地了不成？」
小果子揚起一張笑臉，古靈精怪地回，「小果子都已經這麼可愛這麼帥，爹地一定是帥到把天都翻過來了。」
傻孩子，那叫帥翻天。
顧曉曉滿臉黑線，聽著這些話，更不高興了，「怎麼，你帥都是你爹地的功勞，你媽咪就不好看嗎？」
小傢伙像是觸怒了聖顏，趕緊搖頭，「我們老師都說了，男孩子多半都是遺傳媽咪的基因，小果子剛剛只是想說爹地一定很帥，不然小果子怎麼會比最美的媽咪，還要漂亮一些呢？」
「貧嘴！」
就這麼一打一鬧，飛機上的時間倒也不難混，自從生了小傢伙，顧曉曉就有些暈機暈車的，好在行李都被秦楓提前帶過去了，她只需要領著小傢伙。
「媽咪喝水嗎？小傢伙去買。」看到顧曉曉臉上的蒼白，小果子不放心，要跑出去，又被顧曉曉攔了住，「我們一起去，這不比倫敦，你不熟悉，別亂跑知道嗎？」
「好。」
小傢伙乖乖由著媽咪牽著，只是在他們身後的地方，律修懷裡的小女孩興奮地指向一頭，「律修叔叔，你看你看，就是那個男孩。」
律修望去，眸色瞇了幾分，這背影倒是很像那個人，如果真的是，那麼……
「律修叔叔，我們去跟他們打招呼吧。」小女孩似乎很想和那男孩說話，扯了扯律修的衣角，卻見他難得露出一抹笑，「小小姐別急，過不了多久，你會再看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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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苗頭了麼，爭取下章來個見面，五年後的曉曉同學，外掛一個小拖油瓶，還會那麼容易被墨老大收服麼？乃們接招，哈~~~
PS：可能是小傢伙比較討喜，不知不覺就寫了這麼多，是你們期待的男孩哦，還可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