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捨不得她難過,季宇航捏緊拳頭,又不甘心地鬆開他,再次掃向墨離臉上的悠閒時,眉心狠擰,「如果再出現今天這種情況,我一定會從你手裡奪走她,不顧一切代價。」
墨離靠在椅背上,眸色依舊是不變的悠閒,直至季宇航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他才擰眉,按向胸前的傷口,臉色早已轉為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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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怕她住不慣醫院,又不想讓老爺子掛念,墨離將她帶回了別墅。
林嬸也被一併喚來,看到顧曉曉全身被紗布纏著,嚇得不輕,「夫人您這是……」
顧曉曉也一併看著自己的模樣,有些無奈的笑,「林嬸您別擔心,傷口不深,倒是墨離,非得讓人把我包成這樣,說是怕碰到傷口。」
林嬸這才放心些,「我給夫人煮了一碗湯,馬上端過來給您補補身子。」
「謝謝。」曉曉淺淺一笑,本是打算搖著輪椅過去,墨離忽而俯身,抱起了她。
這樣的親密,早已不知有過多少次,但顧曉曉還是會心口一暖。
他將她抱在腿上,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反而顧曉曉怕被林嬸取笑,紅色一路蔓延到耳根。
「墨離,你讓我自己坐著,只是喝個湯,我自己可以的。」雖然雙手被紗布纏著,但是對於拿勺子這種事,她還是能夠自己來的。
墨離失笑,還是將她放回了左邊的座位上,在林嬸端了一碗湯過來後,他又將勺子遞到她手上,捏捏她的臉提醒道,「小心燙。」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顧曉曉垂下腦袋,還是點了點頭,感受到他的注視,她放在嘴邊吹了片刻,才喝進嘴裡,朝著林嬸一笑,「林嬸,謝謝您,好好喝。」
「那夫人就多喝點。」林嬸臉上洋溢著笑意,分外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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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林嬸將她推進了房間,幫著她簡單擦了擦身子。
這些以前都是墨離在做,今天他是怎麼了?
眼底的疑問越來越深,顧曉曉看向林嬸,問,「林嬸,墨離他怎麼了?」
林嬸一笑,溫和地說,「先生在書房裡,幫您洗完澡,我再去喚他過來?」
「不,不用了,我先睡吧。」顧曉曉這樣說著,其實哪裡睡得著,由於雙腿被包紮得很緊,她連翻身都是困難。
接近半夜的時候,他才過來,掀開被褥將她抱在懷裡,雙臂從她腋下探入,握住她的手,唇摩挲著她的耳蝸,他問她,「怎麼還沒睡?傷口疼了?」
她搖頭,輕輕地回,「墨離,把我抱緊點。」
她是想轉身依偎在他懷裡的,可力氣不夠,根本動不了一分,只能輕著聲音央求他。
墨離深深歎息,將她摟緊了點,雙手在她肚子上覆著,寵溺地笑,「愛撒嬌的小懶貓。」
她將頭靠後,擱在他肩上,輕輕地喚他,「墨離。」
「嗯?」
「我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她疑惑地問,目光靜靜落在窗外的景色上,有一絲落寞,「之前沒來月事,而且去馬爾代夫的時候,我經常幹嘔,我以為是懷孕了,今天醫生卻告訴我沒有,墨離,我們從沒有做過安全措施,為什麼還是不能……」
「傻瓜,以後會有的,別多想,嗯?」墨離低低地說,吻了吻她的臉頰。
她的心,卻還是安定不下來,「不然我明天去做個檢查吧,要是真有問題,你再去找方甜心……」
「好好的,怎麼忽然提起她了?」墨離皺眉問道,不明白她臉上的難受從何而來,「我讓人送她去了國外,以後也不會去找她。」
明明字句裡那麼真摯,可是……
可是她今天卻聽墨靜無意間說,看到方甜心了,他,是不是又在瞞她什麼呢?
她不知道,心裡總覺得不安,咬咬唇,她又說,「墨離,你說過認識我爸,能不能跟我講講他的事?」
「小貓,你到底想問什麼?」眼底滑過一絲陰霾,墨離撐著身子,低頭看她。
氣氛,有一絲的凝結,顧曉曉率先別開頭,輕輕地閉上眼,「你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
這模樣,分明是委屈,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刻意藏下的濕痕。
唇一點點碰上,他歎息,重新將她抱在懷裡,良久,才說,「顧叔和老爺子是很好的朋友,而我,也認他作義父,關係自然很好,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記不得多少,你想知道什麼你說,我都告訴你。」
她搖頭,眼睛眨了又眨,直至眼角的濕潤干了,她才輕輕地問,「墨離,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我爸有恩於你?」
眉心一擰,墨離沒答話,片刻的靜默,讓她的心狠狠又是一疼,果然,那個人說的是真的嗎?
手從他手心掙開,她輕輕捂著胸口,身子都開始顫抖。
身後,他想說什麼,剛發出一個音,顧曉曉就截斷了他後面的話,「墨離,我好睏,想睡覺了,晚安。」
眼睛一閉上,是一行淚水,顧曉曉緊緊咬著下唇,才能不讓哭聲溢出。
即使是因為那份恩情,至少,他對她很好了,比一般情人,還要體貼,這就夠了不是嗎?
是夜,兩個人,竟都是一夜未眠。
就連第二天他起身,她都是知道的,沒有問他什麼,顧曉曉閉著眼,思緒也是恍恍惚惚的。
而兩個星期後,她就開始後悔了,只因他整日忙碌著,甚至抽不出時間回來陪他。
有時候,靜子和季蘇會過來陪陪她,而這棟別墅裡,是不允許她走出一步的。
他,變相得軟禁了她。
而季蘇、靜子和每天都過來陪著她的林嬸,也似乎是故意在隱瞞什麼,顧曉曉已經懶得去追究,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會推著輪椅到別墅前的一顆樹下,一坐就是一整天,卻怎麼都看不到心裡惦記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