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劃過一絲不捨，顧曉曉抬眸，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小蘇，抱歉，我們說好要……」
季蘇狀似不經意地打斷，敲了敲她的腦袋，「傻瓜，你決定就好，管我做什麼，再者不論以後發生什麼，我們永遠都會是好朋友不是嗎？」
顧曉曉笑了笑，這才走進季宇航的辦公室。
季宇航坐在那裡，瀏覽著最新送過來的資料，只聽有人敲門，他方抬頭，就見顧曉曉走進來。
毫無預警，一封辭職信放在他面前，連話也不需要說明。
什麼時候，他和她可以走得這麼遠？
季宇航皺起眉，看也沒看辭職信，就問她，「理由？」
「都寫在辭職信裡面了，你可以抽時間看看，然後再批准給我，不急。」顧曉曉輕輕地說，語氣卻是淡淡的，讓他有些惱意。
「是因為他吧？是他讓你放下這份工作？」
她搖頭，「是我自己願意的，跟墨離無關。」
「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嫁給墨離，然後為他做全職主婦？丫頭，那你以前堅持了五年的事，就不重要了嗎？」目光有些銳利，季宇航冷冷地說，一語中的，刺得她心頭一震。
季宇航見她開始動搖，又繼續說，「而且你之前讓我幫你找的資料已經有了眉目，關於當年的事……」
「宇航，你別再說了。」顧曉曉忽而打斷他，目光裡有些受傷，「一直都是你不是嗎？以前我一直以為是我不夠努力，才拿不到一手資料，卻從未想過會是你在從中阻攔，你不願意我查下去，一直不願意，所以才從中攔截了很多資料，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五年前開始，她就從未懷疑過他，若不是他訂婚那天，她在他辦公室裡找到了那麼多的資料，她也不會開始懷疑他。
季宇航被她責問得啞口無言，眉心狠擰，他避開她直視的目光。
顧曉曉見狀，只是苦笑，原本是試探，卻不料……
「宇航，我不怪你，你做事必定有你的理由，但我既然已經嫁給他，就想著好好陪著他，辭職信的事，希望你能批准，謝謝。」
離開警局後，天空中下著細濛濛的雨，淡淡的泥土氣息，顧曉曉彎唇一笑，去了一個地方。
*
墨氏大樓，墨離下班的時候，手裡握著一串鑰匙。
眉心裡儘是愉悅，對於每個和他打招呼的員工，他也是禮貌地頷首，倒是讓一票女秘書捂嘴驚詫。
總裁今天是怎麼了，莫不是天上下紅雨？
門口，律修候在那裡，墨離走近，接過他手裡的車鑰匙，又問，「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律修低頭說，「放在駕駛座上了。」
墨離打開車門，看到東西，似乎很滿意地笑了笑，「你可以下班了，我去接她。」
轎車緩緩啟動，墨離又撥通了那頭的電話，響了幾聲，她才接。
「在哪？」
顧曉曉一愣，才答，「靜心陵園。」
聲音裡有些沙啞，定是哭過的，墨離擰眉，調轉了車頭，「找個避雨的地方等我，我馬上到。」
顧曉曉答了一聲好，掛斷電話，再看墓碑上的那張照片，淺淺一笑，「爸，你也聽到了嗎？墨離很疼我，嫁給他，是女兒最幸福的事，所以您也要祝福我們好嗎？也請您……」
顧曉曉再次跪下身，磕了頭，「原諒女兒的不孝。」
五年前，她一直以為查出當年的真相就是她最重要的事，如今時過境遷，她想要的是一份安定的生活，有墨離，有她，也許以後還會有他們的孩子，所以，那件事她想放下，想相信墨離的那些話，離開那段真相。
「爸，對不起，女兒又自私了。」她磕頭，也不知跪了多久，冰冰涼涼的石階讓她微微一顫，剛想起身，就有人將她擁進了懷裡。
「怎麼這麼快？」她訝異地看向來人，心底有些觸動。
墨離沒說話，只是用外套裹住她羸弱的身子，扶著她站好後，跪在了墓碑的跟前，「伯父，我是墨離，曉曉的丈夫，請您放心將她交給我，哪怕用盡這一生，我也會讓她幸福，若是您天上有知，就保佑我們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連磕三個響頭，他才起身，摟住她被雨淋過的身子，不禁皺了皺眉，「不是讓你在避雨的地方等我嗎？又不聽話了？」
她只是笑，微涼的風滑過她的髮梢，在空中微微打亂，她仰著頭，不著痕跡地在他唇上一吻，「墨離，你別太寵我了，不然我會恃寵而驕的。」
「那又如何？」他挑眉，抱起了她，兩人一同回到車內，他開了暖氣，又用毛巾裹住她的身子。
車子這才緩緩開啟，原以為會回家，可陌生的路線，讓她有些疑惑，「你帶我去哪？」
他側頭，笑著揉她的發，「到了你就會知道。」
又在玩什麼神秘？
顧曉曉癟癟嘴，也不再問什麼，腦海一一記錄走過的地方，直至最後，車停在一處偌大的別墅前。
「墨離，你該不會是又要送我別墅吧？」顧曉曉見他俯身為她解開安全帶，故意取笑他，眸子彎彎的，可愛得很。
低頭就在她唇邊啄了一口，墨離又捏了捏她的臉，問，「嫌棄了？」
她努嘴，望著他塞到她手裡的方盒，拿著搖了搖，「那這裡面是什麼，珠寶，還是鑽石？」
「打開看看。」他故作神秘，趁機又在她唇邊偷香。
她淺淺笑著，緩緩拉開方盒上的絲帶，再打開，故作失望地癟了癟嘴，「怎麼是串鑰匙呀，都不值錢。」
餘光偷偷注視他的反應，顧曉曉在心裡卻笑了開。
墨離揚眉，作勢要拿回那串鑰匙，「那還給我，明天給你準備一套珠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