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滯，顧曉曉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碰上光滑的台階，整個人往後跌去。
「小心。」站在一旁的女員工見狀，立馬扶住了顧曉曉，才讓她免除摔倒的危險。
手裡的包因此落在地上，腦袋也是一片空白，顧曉曉的目光卻下意識望向那個人，他依舊站在那裡，無動於衷，甚至那雙墨色的眸也並沒有放在她身上。
方甜心見狀，上前挽住墨離的胳膊，淺淺一笑，「墨離哥哥，我們進去吧，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嗯。」墨離淡淡應了一聲，便往前走去，好似現在的她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
或者，連陌生人都不如。
顧曉曉垂下眸，鼻尖酸酸的，怕被人發現，她轉身就往外逃開，身後還有那名女員工的聲音，「小姐，你的包包還沒拿，先別走，欸……總、總裁……」
面前，墨離不知何時折了回來，擰起眉心，他接過女員工手裡的包就往顧曉曉消失的方向走去，只剩方甜心在門口急紅了眼。
*
像是在逃避什麼，她只顧著往前跑，只是兩條街後，當她茫然地站在街頭，眼底竟莫名其妙地開始流淚……
用手去揉，直至兩隻眼睛紅通通了，還是沒止住眼淚。
顧曉曉，只要你踏出這間房門，就再也別讓我看到你……再也別讓我看到你……
她食言了，甚至還故意跑到他公司那裡去，卻不想會看到那樣一幅畫面……
想想，又有些懊惱，顧曉曉罵自己為什麼要逃，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咬住唇，她擦去眼角的淚痕，想著要不要回去拿手機，可剛一轉身，就看到不遠處，一身白色西裝的他出現在那裡，似乎剛下車，墨離一手插在口袋裡，邁著從容的步伐，一步一步朝著她走近。
沒有幾步，就到了她的面前，墨離低頭，凝視她剛剛哭過的眼，心口一緊，歎息著將她拉進懷裡，「現在知道我昨天是什麼感受了嗎？」
熟悉的氣息，盈入鼻尖，她眼眶一熱，緊緊捏著拳頭。
手指被他一根根掰開，墨離挑起她的下巴，替她擦去眼角的淚，「傻瓜，我之所以跟她一起，是因為墨氏新品需要她來代言，你又在瞎想什麼？」
她不語，目光盯在他純白的西裝上，鼻子一抽一抽。
墨離不禁失笑，捏了捏她的臉，才又說，「這次的新品是情侶系列，礙於之前的緋聞，只能讓我一併參與廣告的演出，不過……」
不過當他穿上這套衣服就後悔了，正想著到公司裡再去換，卻料不到會被她看見。
一想起昨日的不快，他對她故作冷漠，不過是負氣地想知道她會不會吃醋，的確算是很幼稚的行為。
墨離歎息，握住她的右手，一枚冰冰涼涼的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
胸口一滯，她呆呆看著那枚設計獨特的戒指，耳邊，他的聲音低緩而沉穩。
她聽他說，「小貓，我們結婚吧。」
直到她坐上他的車，一路開回公寓，她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
一進門，他就問她，「戶口本放在哪裡？」
顧曉曉似乎是醒了，茫然地看向他，「墨離，為什麼？」
為什麼突然要跟她結婚，為什麼會這麼突然……
腦袋有片刻的愣神，她見他不說話，心有些涼了，伸手想去取戒指，卻怎麼都弄不下來。
手腕被他握住，她聽他歎息著說，「你都是我的女人了，結婚是遲早的事。」
只是以前，他想著等他徹底放下黑幫的事，再娶她進門，可事實證明他等不及了，沒辦法忍受彼此之間的分離。
或許結了婚，她就不會胡思亂想，結了婚，她就可以乖乖呆在他身邊，好好陪著他。
原來，是因為這樣，顧曉曉咬唇，心間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失落，呆呆盯著戒指看，良久，她才看著他說，「墨離，我們不能這樣衝動。」
他淡笑，不緊不慢地回，「如果我偏要這樣衝動，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起？」
他只在乎她答不答應，至於其他，都不重要。
眼底一晃而逝的心動，顧曉曉明白自己是愛慘了，明知一旦跳進這個深淵，就再也無法全身而退……
「那方小姐呢？她怎麼辦？」
「小貓，我只問你的答案，而其他的事都交給我，你相信我嗎？」墨離雙手扳正她的身子，彼此面對面，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眼底的認真。
相信嗎？
顧曉曉咬緊唇，其實心底早已有了答案，眸光緩緩抬起，她聽見自己說，「好。」
*
帶上戶口本和身份證，顧曉曉靜靜坐在車內，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上，一點點恍惚。
心裡是緊張，是害怕，車子忽然停在路邊，顧曉曉驚得回神，就察覺手心被他握住，墨離凝著她，真切感受得到她手心裡的冷汗，揚眉一笑，「在怕什麼？」
「我……」她搖頭，卻又在對上他深邃的目光後，埋頭說了實話，「我不知道，墨離，我還沒有做好準備，也許我們不適合，或者結婚後你可能會看到比我更適合你的女人，總之……唔……」
她的語無倫次，被他深深覆住，墨離低著身，像是懲罰一般吻著她，一手扣住他的後腦勺，他似乎想要吸光她所有的空氣，讓她不再胡思亂想。
手搭著他的肩，顧曉曉根本無法推拒，唇被他啃得紅艷異常，她趁著喘息的間隙，低聲求饒，「墨離，別這樣……」
「嫁給我，嗯？」墨離含住她敏感的耳垂，沙啞道，掌心拂過她的側臉，輕輕描繪她的每一寸。
那裡是她最為敏感的地方，顧曉曉輕輕一顫，就軟在他懷裡喘息，可到底，理智還尚有一分，她抬眸，摒著氣息問他，「墨離，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