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可失笑，點了點頭，「好。」
再看季宇航喝得一乾二淨的茶，溫可心裡有些疼。
那麼苦的茶，他竟是這般愛喝，在他不為人知的內心裡，又到底沉澱了多少苦楚呢？
她想和他分享，偏偏，他一直將她拒之門外。
*
拐到走廊的另一頭，果然，墨靜在露天走廊上找到了倚著欄杆抽煙的季宇航。
貓著腰偷偷蹭到他身後，墨靜望著他空寂的目光，趁他未回神的時候，奪過他手裡的煙，吸了一口，咳了半天。
「季宇航，你這煙真嗆人。」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墨靜才抱怨道，抬眸見他早已轉身往回走，她扔了煙頭，就跑步繞到他面前，「我說煙，又不是說你怎樣，你幹嘛生氣？」
季宇航停下腳步，掃了她一眼，「不要告訴我，你今天出現在這裡只是巧合。」
墨靜撲哧一笑，沒否認，「我要是早點知道你是季蘇的親哥哥，說不定我們會見面得更快。」
下顎，忽然被捏緊，墨靜忽而被季宇航一把按在欄杆上，抵上冰涼的鋼化玻璃。
「要是敢打季蘇的主意，你會死得很難看。」
墨靜卻是一笑，雙手繞過他胸前，緊緊勾住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耳呢喃，「帥哥警察，我只想打你的主意。」
兩片唇，緊緊貼上，她挑逗著，魅惑著，而他竟一點點，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應……
「帥哥警察……」
耳邊響起她的呢喃，季宇航背部有些僵硬，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他一把推開攀著他的墨靜。
沒有料到他突然的動作，墨靜竟也就被他直接推倒在了地上，屁股疼得快要裂開，她不滿地凝著他，語氣有些嬌嗔，「喂，季宇航，我好歹是個女孩子，有你這麼粗魯的嗎？」
「我倒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孩子。」季宇航故意將話說的很傷人，可到底低估了她的臉皮。
「我喜歡你又不是天理不容的事，為什麼不能說出來？」在墨靜的世界裡，喜歡就要說出來，哪有什麼不知廉恥的。
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打扮，她又覺得很憋屈的，她故意逛了好幾條街，才把自己打扮成學生妹的樣子，難道還不夠清純嗎？還是說……他喜歡成熟又保守型的呢？
墨靜有些迷茫了，見他似懶得和她瞎耗時間，她立即揉揉屁股，就站了起來，「季宇航，你自己說嘛，喜歡哪種類型的女生，我改就好了。」
想她在國外，還沒為誰這樣低聲下氣過呢，他倒好，一點不領情。
「我結婚了。」他淡淡地答，雖說還沒有領證，但訂婚儀式早就舉行，而他，也不想給她任何念想，昨晚的事，本就是個意外。
「那又怎樣，在國外每天都有人離婚，又不是什麼稀奇事，再說，我也沒要嫁給你呀，我喜歡你的身體而已，比我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厲害。」墨靜毫不顧忌地說著，目光迎向他，卻在他眼底找到了一絲鄙夷。
一句話，讓季宇航的臉色更差，想起那一晚的錯誤，他就無法再去面對心裡的那個人，即使，他的丫頭早就不會在意。
邁著步子，往走廊走去，季宇航並不想再和她糾纏，留得墨靜在後面干跺腳，「季宇航，你信不信我把照片曝光，你……」
尾音被他轉過來的眼神截斷，她還未來得及欣喜，就聽他淡漠的嗓音傳過來，「知道嗎？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事不過三，我不可能縱容一個人太多次。」
只除了，他深愛的人。
墨靜趕緊知趣地捂緊嘴，眼睛頗有些哀怨地盯著他看，她又開始撒嬌，「好嘛好嘛，不威脅了，以後都不威脅你了，可我今天真的無家可歸，你就收留收留我，好不好？」
他沒答應，似懶得和她再說什麼，當真不留情面地離開。
墨靜雖是不情願，最後還是跟了過去，坐在原地的溫可見兩人一起，不禁疑惑，「你們……」
「碰上了。」季宇航倒是破天荒地解釋了一句，不管是不是實話，溫可卻滿意地笑了。
至少他肯跟她解釋，就是好的開始。
再看墨靜，滿臉不悅，吃完餐點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季宇航早就帶著溫可離開了，把她一個人丟在大馬路上。
她不禁歪著頭在想，自己怎麼就對這樣一個冷血的男人，念念不忘呢？
莫不是自己……喜歡被虐？
*
隔日，顧曉曉起了個大早，偷偷下了床，她進浴室梳洗，透著偌大的鏡面，望見自己從脖頸一直到肚子上的吻痕，她眉頭皺了皺。
「還滿意我的傑作？」門口，忽然傳來墨離懶洋洋的聲音，嚇得顧曉曉頓時就攏緊睡袍，不說話了。
墨離失笑，過來拿出牙膏擠在牙刷上，又接了杯水遞給她。
這些事，他做得極其順手，她卻感動得一塌糊塗，接過牙刷，她在盥洗台邊上刷著牙，滿嘴的泡沫煞是可愛。
餘光瞥見他也在一旁開始刷牙，她嘻嘻一笑，故意跟著他的節奏，左左右右的，到最後滿嘴的泡沫，她拿出牙刷取笑他，「墨離，你好像聖誕老人。」
他挑眉，空出一隻手捏她的臉，「嫌我老，嗯？」
她故意點頭，殊不知現在的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又老又醜又髒，哈哈……」
「那……就一起髒好了。」墨離將牙刷丟在盥洗台上，一把摟住她，掛著白色泡沫的唇貼住她的脖子，逗得她又癢又嫌棄，「啊，墨離，髒死了髒死了。」
彼此的睡袍，蜷在地上，他將她抵在毛玻璃上，從身後佔有了她。
有些疼，她難受地抓緊他的手臂，卻又因為他低頭吻住她，而輕輕喘息，「墨離，嗯，我還要上班去……」
「還早。」他說著，抱著她出了浴室，窗簾半開，點點晨光落在彼此身上，她羞得無以復加，「你，快點出來嘛……」
他那麼久，要是再像昨晚那樣，她還怎麼去上班？
「乖，我盡量。」他吻她的耳垂，很溫柔地哄著，她卻根本不信。
果然，結束之後，距離上班時間不到十分鐘了。
慌慌忙忙的，顧曉曉鑽進車內，被他送到門口，她下車連再見都不想和他說了，就忙跑進去了。
隔不久，有人送進來一份早餐，不用說顧曉曉也清楚是誰，剛坐下來，手機又響了起來，是他發來的一條短信。
【乖乖吃飽了再工作，晚上，我來接你。】
握著手機，她不自覺揚起了唇，正巧季蘇過來，拿起一塊蛋糕就塞進嘴裡，「嗯，好吃，在哪買的？」
「墨離買的。」她老實答道，惹得季蘇咳了幾聲，故意驚悚道，「他要是知道我搶你早餐吃，會不會滅了我呀？」
「少來。」顧曉曉笑道，望了一眼季宇航緊閉的房間門，她不禁皺了皺眉。
另一頭，張雨和強子正在整理資料，右上角是虎爺的照片，張雨忍不住抱怨，「這糟老頭，怎麼看都像是吃軟不吃硬的貨，咱倆能行麼？」
強子瞪了他一眼，「怎麼，你有辦法？」
張雨連連點頭，偷偷湊過來，「不如整個美女過去吧，老爺子一高興，什麼都招了。」
「滾！」強子忍無可忍，就是一腳，疼得張雨嗷嗷叫，正巧顧曉曉過來倒水，看到地上散落的文件，有些狐疑，「你們要去審問虎爺？」
強子還沒點頭，就聽張雨開始抱怨，「是啊，聽說這貨什麼都不肯說，但上面需要更詳細的犯罪資料，還有相關聯繫人。」
顧曉曉瞭然，掃了一眼幾張資料表，隨即抬頭，對著強子說，「不如讓我去吧。」
張雨徹底凌亂了，「顧警官，監獄地方很偏，味道又不好聞，你一小姑娘就別去了，折騰人。」
雖然剛剛說話還毫無顧忌的，但張雨畢竟只是說說，哪能讓女孩子去呢？
顧曉曉卻很執意，「強子，可以嗎？讓我去審問，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她沒說，她是有私心的，關於上次在宇航辦公室裡看到的那場走私案，她想瞭解到更多的信息，關於那個人的……
*
虎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搞，顧曉曉同強子一起去的，只是擺出了一些資料，分析其中的利弊，虎爺就乖乖招認。
只是，關於當年走私的事，他卻隻字不肯提。
「警局裡有檔案，虎爺你還想隱瞞什麼？當年和墨煉門的交易，你分明就沒有出現，為什麼？」
「突然不想怕被人知道了不行嗎？小丫頭，有些事你還是別清楚得好。」虎爺一臉凝重，就沒再說什麼。
回到警局，已是下班時間，偏又下起了大雨。
顧曉曉等在門口，給墨離打了個電話，卻是無人接聽。
在開會嗎？
她沒再繼續打，望著屋外越下越大的雨，竟莫名地開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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