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忽然就很動氣，狠狠瞪了他一眼，季蘇轉身就往人潮裡跑。
律修皺眉，立刻追了過去，眸底閃過幾絲疑惑、
他不禁在想，剛剛做了什麼才會惹怒了她。
「季蘇。」當看著她往馬路上衝，律修忽然開口叫住了她。
第一次，他叫了她的名字。
渾身一震，季蘇竟也不知怎麼的，就停住了步子，面前一輛貨車貼著她的腳尖飛馳而過，嚇得她有些傻了。
身後，一隻手忽然拉過她，直接扯進了懷裡，律修眉心一擰，對著她就是一陣訓斥，「亂闖紅燈，知法犯法，這就是你作為一名警察的素養嗎？」
要是換做以往，她肯定會大聲反駁，偏偏這一次，她一時無話。
律修皺眉，逼著她抬起頭，在看到她滿臉的淚水時，頓時沒了方纔的怒氣。
她哭了，記憶裡，似乎並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畫面，饒是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
偏偏。季蘇卻是越哭越凶，方才在季宇航那裡受的氣，一下子全部發洩在他身上，「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喜歡的是一個，娶的卻是另一個，有沒有想過女人的感受！」
律修沒有反駁，任她又打又罵，兩人站在人行道的一邊，宛如吵吵鬧鬧的小情侶，讓路人紛紛側目。
季蘇卻不知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最後還把律修一身昂貴的西裝，當成手紙擦鼻涕。
而律修至始至終都保持沉默，一手環著她的腰，他幾千年如死水一般的眸，竟暈開了一層類似於寵溺的目光。
終是哭夠了，季蘇倒在他懷裡，看著他西裝上染著她的鼻涕眼淚，忽然就臉紅了，「待會你換下來，我給你洗乾淨。」
「嗯。」律修應了一聲，倒不是很在意。
一前一後走回轎車內，這一次，季蘇只是默不作聲地望著窗外，她似有些睏，疲憊地閉上眼。
律修看了她一眼，關上窗戶，打開了暖氣，正打算啟動車子的時候，卻聽她忽然側頭問了一句，「律修，如果為了利益讓你娶一個你不愛的人，你會願意嗎？」
他靜靜凝著她數秒，就給了答案，「不會。」
她眼底似欣慰，又似不安，「如果對方很愛你呢？而你自己喜歡的人，心裡有了別人，這樣的你，還會不會放棄，去娶一個你不愛，卻瘋狂愛著你的女人？」
「不會。」他的答案未變，似不想再和她討論這種掛著如果的問題，逕直啟動了車。
季蘇垂下眸，心裡莫名地開始失落，明明他的答案很標準，她卻高興不起來。
他說不會，也就是說他只會認定自己喜歡的女人，可如果他喜歡的那個人不是她，是不是無論她怎麼努力，他都不會接受？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季蘇紅著臉別開頭，暗罵自己想太多。
最後，竟不知怎麼的被他帶到了公寓，季蘇防備地盯了他一眼，就問，「你幹嘛帶我來你的住處？」
對於這地方，她一直都有陰影來著，畢竟那次她被他軟禁了三天，雖說除了不能出去，她各方面都很享受，可是像她這樣愛蹦愛跳的人忽然被關住，還是很不舒服的。
以為他又要故技重施，季蘇不肯下車，律修扶額歎息，指了指自己的西裝外套，「不是說幫我洗外套的嗎？不然，我還能把你如何？」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季蘇瞇起眸，總覺得他的語氣帶了點笑意，根本就不像平日裡那樣的呆板。
果然，這貨就是悶騷啊悶騷！
心裡不停地腹誹，季蘇才跟著他進屋，如同上次一樣，沒什麼改變。
整潔到無可挑剔的房間，下意識往垃圾桶看去，居然還有泡麵盒子，一如既往的康師傅。
癟癟嘴，季蘇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自在得不得了，就是有點口渴，正打開冰箱想倒杯水，卻沒找到一次性的紙杯。
皺了皺眉，季蘇也懶得找，就去問律修，剛走到臥室的門口，門是半開著，透過門縫看到某種情形，季蘇狠狠嚥了嚥口水。
律修脫了上衣，正解著白色襯衫的扣子……
季蘇霎時張大了嘴，哇靠，這貨是在表演脫衣秀呢，好想看好想看，平日裡他都是一身筆挺的西裝，一點肉沒露，搞不好襯衫底下，藏著神馬秘密呢。
雙性人？女的？？？
平日看的小說畫面都出來了，季蘇懷著一顆腐女的小心臟，屏息等待答案揭曉。
再往下，再往下，轉過身……
「哎喲！」
門忽然被拉開，季蘇一個不小心就向前栽去，一頭撞上律修的胸膛，頓時和她想要看一探究竟的東西狠狠親了個吻，甚至……
精準無比地碰上了對方的……
眼睛瞪得無比大，季蘇霎時羞紅了臉，第一反應就是想shi，第二反應，摀住眼睛，大叫了一聲。
眉心微皺，律修第一時間選擇封住她嘴裡的尖叫，唇碰唇，直到她的驚叫一點點漸褪，他才放開她，自若地套上新襯衣，然後，走了……走了……
季蘇癱軟在地上，根本無法從震驚中回神，偏偏最可恨的是，那貨居然走了，啊~~~
捂著唇，一臉羞憤，季蘇哪裡知道，律修之所以離開，不是漠然，而是因為……
他似乎是臉紅了，卻不願被她發現。
*
晚間六點，顧曉曉被準時送到國際大廈的門口，竟有些怯場。
身後，墨離見她發呆不動，俯身過來為她解開了安全帶，才又捏她的臉，「害怕了？」
她呆呆地看他，又聽他說，「要是不想去，我們就回家。」
墨離一手按在方向盤上，似乎真要重新啟動車子，顧曉曉見狀，忙搖頭，「我去。」
墨離的臉色稱不上好看與否，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情緒毫無起伏。
而她被看得極不自在，不禁扯了扯他的袖口，「墨離，你答應過我的。」
「如果說，我後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