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你還是收起自己的天真!」耶律斜軫低眉看著她道。
「我是天真,我只是個平民百姓,選擇什麼人做我的朋友是我的權力,誰也無權干涉。若真被她們拖累,那也是我的命,我的緣分。如果帶著目的去和某人交朋友,或者害怕畏懼將來未發生之事,便取捨權衡今日之利弊,我沒那閒功夫,也不願耗那心思。我只想走自己的路,做我自己。至於王爺所說的那些,千雪只能謝謝王爺的好意。」她微微躬身道謝,旋即抬眸看著他。見他盯著她,眼中似有幾分笑意,又似有幾分欣賞。
千雪撇開他的眼神,道,「謝謝兩位今日的邀約,就此告別!」
耶律休哥一個傾身攔堵在她身前道,「咱們廢了嘴皮說了半天,你倒一句沒聽進去,只一句謝謝就想算了?」
「那王爺想要千雪如何?」千雪故意挑起眉頭,瞧著他。她雖畏懼耶律斜軫氣勢,但對這一副玩世不恭的耶律休哥倒是絲毫不害怕。
他眼帶玩味的樣子一步步逼她到牆角,低頭瞧著她的領口道,「這裡黑不見人,你說兩個男子會對一個女子做什麼?」
千雪淡漠道,「若王爺不怕失了身份,非要強逼我在這裡與王爺苟合,我也無從反抗。王爺自便就是了。」
耶律休哥回頭,斜睨著耶律斜軫道,「三弟,瞧瞧你追尋之人,不止伶牙俐齒,還是個倔丫頭。」
耶律斜軫看了一眼千雪,旋即走到前面道,「不要戲耍她了,楊家人來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聞言,耶律休哥向他左面看去,果見黑幕中有幾個人影,笑看了她一眼,便緊隨耶律斜軫而去。
千雪望著他們二人的身影,默默垂首。回頭,四郎,五郎,六郎的身影漸漸行近。
千雪一回府,楊夫人,楊令公,以及楊家眾人便迎了上來。
楊夫人握起她的手道,「總算是找回來。」
千雪俯身致歉道,「這麼晚了,給各位添麻煩了。」
七郎道,「你到底去哪裡,我們找了大半個汴京城都沒尋到,要不是四哥又回頭到街上尋你,恐怕還是找不到你。」
「我——」她抬眼看向眾人,不知該如何回答。五郎見她為難道,「折騰了一晚,大家都累了,還是先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楊令公肅目對眾人道,「夜涼,都回屋吧。」旋即,楊夫人拍拍千雪的手,轉身便隨著丈夫先行離去。
待各自散開後,四娘轉身對四郎道,「你去陪陪千雪吧。」說完,自顧朝自己的屋的走去。
四郎,五郎,六郎,七郎跟在千雪身後,不肯回去。她明白,倘若她今日不給他們一個解釋,他們是不會安心的。
於是,她回頭對七郎道,「你先回去,明日我去找你。」
七郎看著她皺眉道,「為何是我,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千雪正欲再勸他離開。五郎道,「小七,你先回去。」七郎目光一個個飄向他們,皆低頭不語。他一面不悅的轉身,一面抱怨,「我去追小偷,又沒闖禍,怎得又來怪我?」
千雪見七郎走了遠些,便道,「今晚,我是被我的兩個朋友邀去的?」
「恐怕是被擄去的吧?」六郎冷聲道。
她看了他一眼道,「我在白駝鈴時,曾認識幾位與阿爹打過交道的遼人,因熟了,常常私下閒玩,恰巧,他們聽說我在汴京,碰上了,便隨他們去了。只我的那兩個朋友不喜與陌生人見面,便用了他們的方式帶走了我。讓你們擔心了。」
她明白,她不能挑露耶律斜軫和耶律休哥的身份,雖她還不知他們為何千里迢迢來汴京,但於今日宋遼的關係,她只能隱瞞。一面,她不能因她而引起沒必要的爭端,另一面,她也不願今日的事困擾自己。
「他們是遼國的商人?」四郎問。
她點頭,對上他的眼眸,好讓他相信她的話!
「那為何不光明正大的邀你去?非得用如此方式?」六郎不悅道,顯然對她的話充滿質疑。
千雪道,「因為他們不願和中原人打過多的交道。」
「難道你不是中原人?」六郎追問。
她抬眸故意對六郎氣憤道,「你願意相信也好,不願相信也罷,我已經把事情告訴你們了,至於我朋友的做事方法,那是他們的選擇。我管不了,也不想再多作解釋。」
六郎上前一步道,「他們是你的舊識,我們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嗎?我們一晚上為你提心吊膽,你一句不願解釋就算了嗎?」
千雪橫目道,「總之,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願怎麼想我,那是你的事,我要回去了。」
「站著!」六郎攔在她面前,五郎見他們又針鋒相對起來,忙勸道,「你們兩平日不是關係最好的?如今怎麼一見面就吵鬧?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此刻,她平安回來便是了,你方才一直還不是怪怨自己沒看住她嗎?怎得她回來了,你又責怪起她來了?」
六郎憤力道,「我就是見不怪她一副躲躲閃閃的樣子,如今又對咱們打起馬虎來了,難道對咱們說句心裡話真就那麼難嗎?」
「好了!折騰了一晚上,都累了。讓千雪回去休息吧。」四郎突地厲聲喝住六郎,旋即看了一眼千雪道,「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只要他們沒傷害你,咱們也就放心了。」
語畢,便朝著夜幕走去。五郎牽住還在生氣的六郎也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