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耕書記突然又說,宋書記啊,以前的李書記李勳——不,他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書記了,再過幾天,他就要從看守所裡出來了。這次他的結局就是雙開,滾蛋,一個人灰溜溜地離開我們區政府,由一個公家人變成社會人,由一個拿著政府薪金的領導幹部變成了一個什麼也不是的狗屁的無業流氓……何其哀也!何其哀也!他的教訓你要記住啊,他的問題就是……你知道的,其實,我們男人哪個不是這樣的,我也不是怪他發 騷,哪個男人沒有偷雞摸狗的惡習,多多少少總是有的,可是李勳的問題就是不分對像……搞錯對象了!他其實已經有教訓……
劉耕書記說到這裡,就猶豫了一下。鄭小驢一下子就想到了死去的女團委書記張曼麗,看來劉書記是在暗示「宋長河」呢,張曼麗貌似就是因為李勳才「自殺」的……靠,真的是那樣嗎?
鄭小驢想到老家農村的張大爺,一個村裡的老學究最喜歡說的兩句話就是「人在做,天在看,人在說,天在聽」。
鄭小驢想你就胡說吧,但是也不好說什麼,就想附和幾句,可是自己說什麼好呢?他看出劉耕書記還有繼續放屁的意思。
媽的,老子就再耐著性子聽他放屁吧,他對老子放屁事實上還有一個好的名稱:幹部任前談話。劉耕書記他代表組織。靠,這個腐敗分子代表組織?可是沒辦法,他還在領導位置上,他的問題幾年後紀委才查清。他被查出來後就採取了極端措施:自殺!他是真的自殺!而張曼麗、黃翠華等人都不是……張曼麗的自殺更加複雜……這個後面自會說。
就聽劉耕書記歎息一聲,道,我們這個世界,往往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哪裡會想到李勳會出事,他出事、以及那個黃翠華黃主任出事,對我們區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說實話,對我本人的影響也很大,我肩膀上承擔了多大的壓力,本來我劉耕是市委培養的優秀幹部,這次市委決定公推競崗,位置就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不瞞你說,我劉耕本來是有很大的希望的,可是因為這兩件事,我的希望就落空了……你說我為這幾件事做了多少前期的工作?你宋長河前階段也為這個件事忙了半天的,你想,我們的辛苦不是白費了嗎?如果我到了常務副市長那個位置,我會虧待你宋長河,不會啊!我肯定會找機會把你帶到市政府機關的,我會給你一個更大更廣闊的幹事業的大舞台,可是……
鄭小驢假裝哽咽起來……他為自己此時此刻有這個壯舉自豪極了,他哽咽著說,書……書記,你……你別……別說了!
劉耕書記拍拍他的肩,充滿感情地說,我們幾個,還有王利達、李勳,我們四人,是兄弟,是朋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劉耕何德何能有你們三個兄弟,所以只要我在,我就會為你們……做主。
鄭小驢心道,媽媽的,你他媽的就別說了好不好啊,老子求你了 ,難道你要老子給你跪下嗎?
跪下,當然是不可能的,老子能夠裝哭,已經給你劉狗屎面子了,哈哈哈……鄭小驢心裡大笑。但是,劉耕書記的屁話還沒完……
人總是講感情的,李勳這次出來,我給他安排了一個去處,就是成立拆遷公司,他擔任總經理,為你所在的柳樹河街道做點事吧,他閒著也不是辦法。
拆遷公司?鄭小驢有點不明白,就問了一句。
是啊,拆遷公司,你去柳樹河街道……工作上的事情很多的,最主要的就是要迅速給總部經濟騰地,一是對榮華紡織廠的拆遷事情你要抓緊辦,那個裡面水深啊,問題多的一塌糊塗,搞不好就要出大事,你要深入調研,提前籌劃,把能想到的困難都想到,一個個的去化解,去攻克……總而言之、無論如何,你要在今年年底前把地塊騰出來……
二就是幹部人事上你要大刀闊斧地改革,不拘一格用人才。李勳去的時間不長,但是這個傢伙給你留下了一個爛攤子,聽說柳樹河街道機關現在已經快鬧翻了天,好多老幹部要想集體上訪……
三就是你要想辦法把柳樹河的經濟抓上去,搞出一個全市關注、甚至全省關注的亮點,這樣,你就根基穩固了,不會再有人對你說三道四的……鄭小驢心道,對我說三道四?不是這樣的吧?應該是對你劉耕書記說三道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