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鐘,我現在真是有點同情你了,你本該是大清王朝最尊貴的女人,可眼下卻成了什麼,一個即將被削去後位打發回蒙古的廢後,曾經的你是蒙古最美麗的格格,可這番回去,怕是要成為整個蒙古的笑柄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愚蠢」
「夠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看著已經哭到歇斯底里的娜木鐘,雲婉微微歎口氣「如果你肯與我一同找出真正的兇手和解藥,我會幫你留在紫禁城,即便再也做不了皇后,但留在這裡卻依舊可以保你榮華富貴,且不讓你被蒙古的部族瞧不起」
娜木鍾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神情落寞的癡癡望著自己的這把鳳椅苦笑起來「榮華富貴?」
雲婉見機立即又道「那原本是屬於你的位置,可如今為何要拱手讓出,你心裡想必已經很清楚不過了,難道你就真的對那人沒有半分怨恨?好好想想到底是誰蠱惑的你連後位都丟了,若沒那個人你會落得如此田地如此淒涼?」
聽著雲婉的話,娜木鍾緊咬著牙一拳砸在鳳椅上「是娜仁,是她蠱惑的我,從始至終都是那個賤人害我的」
雲婉微微挑眉「果然是她」
娜木鍾哽咽了片刻又道「好,我答應你,我會幫你找到兇手,但我要你幫我留在紫禁城,我不要就這麼離開,我娜木鍾可以沒有榮華富貴,但卻決不能輕易的忍下這口怨氣,如果讓我知道陷害我的真的是娜仁,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雲婉歎息一聲「真是想不到,你們可是姑侄親,卻也因為那把鳳椅鬧到今日這般地步,真是可悲可憐」
「你不必憐憫我,我娜木鍾今日的一切變故都怪我識人不清,從她挑唆我去害你的那日起,我便早已失去了自我,看著皇上真的懲處了你甚至冷落你,我便更加的信任了淑惠妃的話,於是在石貴人得寵時,我便又起了害人之心,再到后妃頻頻懷有身孕,我真的很難過,為什麼本宮的肚子就不能大一次,哪怕一次也好啊,我承認我嫉妒你們,憑什麼你們都可以為他孕育子嗣,唯獨我沒有,就在我的心被嫉妒完全蒙蔽時,娜仁又為我出了好多主意,她的方子真是好啊,那麼多胎,一時間全都沒有了,哈哈……哈哈」
看著又哭又笑的娜木鐘,雲婉不禁狠狠地皺起了眉「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你的良心怎就能過得去」
娜木鍾停止哭笑忽然怒視向雲婉「你有愛過人嗎,你知道被愛人不理不睬的滋味嗎,你又能理解我身處高位但卻備受愛人白眼的滋味嗎,你根本不懂我心中的苦,你有什麼資格批判我」
雲婉搖搖頭「不懂得人始終只有你自己,罷了,我現在不想在於你探討這些已經不可能挽回的東西,你只需告訴我,你有沒有想到下毒的是誰就是了」
娜木鍾漸漸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後忽然異常沉靜下來,就在雲婉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娜木鍾忽然脫口而出。
「塔娜,是塔娜,事後我一直沉浸在悲憤當中都沒有仔細去回想過,那酒的確是我倒出來的,但除我之外碰過那酒的人卻只有塔娜,不,塔娜不會害我的,她與我一起長大,她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連你的親侄女都能算計你,何況一個丫鬟,娜木鐘,你再好生的回憶一下,塔娜與淑惠妃可曾有過什麼聯繫?又或者塔娜曾幫淑惠妃做過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據我所知,塔娜可是打著你的名號在外做過很多事呢,例如巴氏生產前夕,張院史給塔娜的是一副催生的藥,可那藥卻換做了致人死命的毒藥,還有扎哈曾在寧嬪在生二阿哥前被塔娜叫去的侍衛軟禁,這些事你可都清楚曉得?」
聞言娜木鍾猛地一顫,塔娜竟背著她做了那麼多事,「好一個塔娜,枉我這般信任她,她竟出賣我,來人,將塔娜給本宮押進來」
雲婉微微皺眉「剛剛來時,我並未在門外見到她,想必此人早已不在坤寧宮了,剩下的交給我吧」
離開坤寧宮,雲婉片刻不停的直奔議政王大臣會議的宮所而去,眼下正是散會的時間,只要有濟度表哥幫忙,想找到塔娜倒也不是件難事,從烏雲珠中毒至今,皇上早已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出宮,塔娜現今不在坤寧宮,自然是被淑惠妃藏在延禧宮了。
就在她得知濟度剛剛被調任去前線而不知該找誰來幫忙時,鰲拜忽然看到站在不顯眼位置的雲婉並走了過來。
「微臣見過佟妃娘娘」
雲婉見鰲拜神思坦然,心下也放鬆了對鰲拜的芥蒂「鰲大人」
「娘娘此刻為何會出現在此,可是要找簡郡王,這可真是不巧,簡郡王今日剛剛離開京城趕往前線了,看娘娘樣子似是有什麼事在為難,娘娘若信得過微臣不如與微臣說說,若是微臣幫得上忙定當竭盡全力為之」
雲婉思忖了一下,想著鰲拜為人確實是個信得過的,眼下找不到濟度幫忙,鰲拜倒也不失是個人選。
雲婉緩聲道「現下,有件事到的確讓我有些為難,若是鰲大人能幫忙,他日本宮定不會虧待了大人」
鰲拜笑了笑「臣早就說過,只要是娘娘的吩咐,臣願效犬馬之勞,但這並不是為了娘娘的恩惠,只因臣自願而為之」
雲婉聞言思索了片刻,之後將整件事的原委相告,並提出了自己想去延禧宮一探虛實的想法,鰲拜沒有多說甚麼,只是一直在點頭應承,並承諾著此事全部包在他的身上。
看著鰲拜那坦然的神情不禁有些糾結,在宮內有這樣一個人傾慕自己倒也是個絕佳的幫手,可是,若是鰲拜控制不好自己的心,那不但自己會有危險,也會害了鰲拜,自己真的該接受鰲拜無私的幫助嗎。
就在雲婉還在糾結的時候,鰲拜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