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緩緩睜開眼,犀利如鷹的目光快速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縱是一向以冷靜,睿智聞名的冷潔,也不免被眼前的景況弄得迷糊了。
有些破爛的木桌,木桌上放著幾個很久的茶杯,旁邊有幾張還算能坐的木椅,移開眼,看了看自己躺在上面的床,這……能稱之為床嗎?!就幾個架子架起的木板床,還搖搖晃晃的。
看到這些,不禁暗自問道:「這什麼情況?我明明已經死了啊!這裡是天堂?」
可是周圍陰深,冰冷的空氣讓她立刻否定了這個幼稚可笑的想法。
難道是傳說中的地獄?
可是,這條件未免也太差點了吧!
看來這裡是介乎於天堂與地獄之間的地方了,那,不就是人間?
難道我沒死?
可是,自己明明被她的上司給殺了?
紫夜靜冷笑,沒想到她堂堂傭兵竟然會死在一枚小小的炸彈手上,如果被鬼靈知道了,一定會笑死她的。
一道黑影悄然映射在了碧紗床幔上,來人伸出手指,勾起了那層薄如蟬絲的幔紗,冰霜般的眸子低垂,瞪著眼前躺在□□的女子。
就是這個女子,她不過是一個不討喜的嫡出女,為什麼一臉蒼白卻還是那般的勾人心魄?
二夫人為她寢食難安,大少爺為她魂不守舍,二少爺為她差點成了殺人兇手,這一切,都因為她是嫡出女,終究有一天,她會成為他們的最大隱患。
但是,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對她卻好得可以穿一條褲子,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了她,她現在是奉命要來取她的性命。
於情,她不忍,於理,她不該:「我要是不殺你,那我該怎麼跟夫人和二少爺交代?」
手指死緊的攥著手裡的絹子,臉色蒼白,紅唇緊抿,她……真的拿不定主意。
躺在□□的人一臉蒼白,從出事到現在已經好幾天了,一雙黛眉微蹙,濃密的長睫打下了淺淺的暗影,細微的顫動了一下,隨之又平靜了下來。
迷濛間,她感覺好像有人靠近了她,熟悉且陌生的氣息交融,讓她暈沉的腦袋猶如很久沒有上油的機器,喀喇喀喇遲鈍的久久轉動不過來。
靠近她的人是誰,是要幫她的人,還是要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