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勉強的坐起自己的身子,簡單的看了一眼身邊一個極其好看的下人之後,微微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被攙扶。邁動著沉重的腳步,星辰帶著那個好看的男人走到了朝堂上。朝堂上空無一人,甚至連門口的侍衛都沒在。偌大的殿堂裡,冷清的就如冷宮一樣。星辰麻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俯視著下面空蕩蕩的殿堂。
「外面為何這麼亂?」星辰忽然輕聲的問身邊的那個男人。
男人答:「據說是,是韋索來了。」
星辰眼神裡閃過霎那間的光彩,而後卻又很快黯淡了下去,簡單的哦了一聲,半晌沒吱聲。好半天之後,這才輕輕的歎息著:「是來殺人的吧。」
「誰知道呢。」男人臉上有了一抹的擔憂。
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
星辰抬頭望去,赫然是韋索。
韋索一邊四下看著一邊走了進來,望著著昔日裡輝煌的殿堂,微微的苦笑著:「你的大臣們呢?」
「不知道,應該在教廷那邊吧?」星辰苦笑著說道。自從自己回來之後,自己這個皇帝便是一病不起,今天才算是有所好轉。只不過甘多夫攝政,將朝堂搬到了教廷那邊,自己這座皇宮,儼然已經變得形容虛設。就連自己這個皇帝,也只是一個擺設罷了。
韋索搖搖頭,「沒有感覺到。」
星辰不語,只是望著韋索。
「好久不見。」韋索笑著對星辰身邊的男人說道。
男人微微欠身行禮,「您好,好久不見。」
韋索直接走了上來,四下看了看之後發現沒有地方可坐。星辰示意韋索可以坐在自己身邊,與自己一起坐著這萬人艷羨的皇位。韋索也沒有客氣,直接坐了下來。
「病好了?」
星辰搖頭,「估計不會長久了。」
「是病情還是你的命?」韋索沒明白星辰的意思。
「我的命。」星辰回答的倒是坦然。「你來殺我的?」
「不是。」韋索搖搖頭。
「那你就是來找我父親和老師的。」
「嗯。」韋索承認了,「不過還有加爾馬,只不過我進入皇城之後,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他早就跑了。」星辰身邊的男人輕聲的說道,「在聽說您要來皇城的時候,他就已然逃走了。而且帶走了無數的金幣。」
「大陸就這麼大,他能跑到哪裡去呢?」韋索歎息了一聲。
「總是比在這裡等死要強的多。」星辰微笑道。
「那倒也是。」韋索淡淡的說道。
「時間過了這麼久了,你好像就只有一個女兒,怎麼?多多她們不給力麼?」
韋索一陣尷尬,「哪有的事情,是……我還沒下手呢。」
星辰給出一個驚奇的模樣來,笑著打趣道:「不會是因為實力太高了,她們無法承受了吧?」
「開什麼玩笑。」韋索翻個白眼。
「我很羨慕你。」星辰忽然有些憂傷的說道。
「羨慕我什麼?女人多麼?」韋索看了一眼星辰身邊的那個男人,「我不歧視你們這種戀情,真的,雖然不怎麼能被人接受,但畢竟是真實的。總比虛情假意要好的多。」
「我指的是你現在的一切。你的女人,你的帝國,你的百姓,你的臣民。曾幾何時,我也想過我的帝國會是你的帝國那種樣子,百姓安居樂業,不怕戰爭,卻也不願意主動去挑起戰爭。不害怕死亡,卻也不願意無意義的死亡。可是那可能只是我的一個夢境,夢醒了,就回到了現實。我忽然很懷念你在我身邊的日子。只有那個時候,我才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皇帝,像是一個萬民的主宰。」
「你不甘心。」韋索輕聲的說道。
星辰冷笑,「我怎麼能甘心。」
「可是這一切並非是我的錯,這你應該瞭解。我早就和你說過,我沒有想過當皇帝,也更不想取代你成為皇帝,只是你的父親和你的老師不想我活著,那麼既然如此,我就必須要活下來,你我的今天,並非是你我的恩怨造成的,而是你的父親和你的老師造成的。我是人族沒錯,但是我從來沒有奴役獸人的念頭,可是你父親害怕我會這樣,也不相信我不會這樣。更為可笑的是,他害怕我成神,所以就要阻止我成神。可他哪裡知道,倘若他不阻止我成神的話,說不定現在我還是一個九級的強者而已?我能走到今天,還不是他們一步一步逼迫的?」
星辰點點頭,「我理解,所以我無法恨你。」
「你也沒有理由恨我。」韋索淡淡的說道。
「好像去你的帝國看看。」星辰忽然感慨了起來。
韋索起身,「一會兒我來接你。」
說完,韋索走出了殿堂,直射雲霄,加入到了天空中的交鋒之中。
星辰望著再次空蕩下來的殿堂,雙眼中突然湧出不甘的淚水,而後嚎啕大哭,就如一個無助的孩童一樣,哭的很傷心,哭的很難過,哭的很絕望。
「神道!!!」韋索接替雅典娜勇猛的轟向甘多夫,一上來便是戰力全開。天機長矛散發著極強的力量瞬間揮舞了出去,導致空間崩塌成片。強悍的神道瞳力席捲著空間碾碎著一切,讓甘多夫步步而退。
甘多夫已然知道,今天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於是看了一眼那邊獸神與燃燈激戰的情況之後,打定心思忽然閃身而去。
甘多夫要逃!竟然要丟下獸神要逃!
韋索很生氣!因為他覺得你們狼狽為奸這麼久,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同甘共苦一場,怎麼,覺得自己可能就要喪命於此,所以就要丟下自己的戰友逃跑嗎!
葬龍神箭瞬間爆發了出去,一道、兩道、三道乃至百道,死死的封鎖住了甘多夫所有的退路,甘多夫無奈,只好全力再戰,而後為自己營造逃跑的機會。自己能有今天這樣的實力實屬不易,若是就這樣被韋索斬殺了,自己這輩子豈不是冤枉至極!
天空中的戰鬥一度偏離了帝都皇城,甚至打到了皇城的北方。而帝都皇城裡的戰鬥卻也十分的激烈。仍舊堅持自己信仰的人們死死的抵抗著索瑪等人的進攻,在皇宮失守之後,他們只好去堅守教廷。
教廷裡高手仍舊很多,大戰師大魔師比比皆是。可是在數十萬的士兵面前,他們仍舊顯得是那般的渺小。白塔的倒下似乎象徵著這場戰鬥的勝利歸屬,教廷被人一把火燒了起來,戰鬥仍舊不息。
後來,戰鬥還是結束了,遠要比那五位半神的戰鬥結束的要快,因為百姓們出動了,不知道是誰開始,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組織,忽然間這些百姓們覺得自己內心裡有股憤怒需要在這個時候發洩出來。比如對帝國的失望,比如對教廷沉重賦稅的痛恨,比如對貴族們的怒火,在這一刻忽然爆發,於是人們開始打砸搶燒,先是皇宮,再是教廷最後是各處的宗教措施。廣場被砸成了亂葬崗一般。皇宮幾乎快要成為了廢墟。星辰在他的夫人的保護下,無助的躲在一個假山的山洞裡,望著沉默著的星辰而低聲哭泣著。
曾經輝煌的帝都皇城在這一刻變成了一片火海,變成了一片片廢墟。曾經象徵著絕對榮耀的教廷更是淒慘無比。更有甚不少的獸人神職人員因為曾經作威作福犯下了不少引人發指的事情而被砍成了一團肉泥。
在這一刻,大家心裡不再有種族之間的歧視,也沒有任何政見的不同。他們只想將自己心裡的怒火和絕望釋放出來,而後再去考慮其餘的事情。
到處都是逃命的百姓,到處都是打砸的百姓。索瑪卻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兵馬,因為此時的他們高舉的是金玫瑰帝國的旗幟。他們不能給金玫瑰丟臉,也不能給韋索丟臉。所以在拿下帝都,控制了幾處比較重要的地方之後,索瑪讓人打開了國庫。
國庫裡並沒有多少的金幣,但是索瑪還是將其拿了出來,而後讓人分給那些打算逃離帝都去別處生存的百姓們。雖然這根本就不足以讓這些百姓們都能分到錢財,可是國庫就這麼一點,他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隨後索瑪下令全軍退出帝都皇城,去皇城外駐紮等待著韋索的歸來。大軍撤退,城衛軍被迫開始整治治安,或許大家也都知道了現在這座皇城到底是誰說的算,所以再發洩完畢之後,大家隨後便是安靜了下來。該收拾自己家園的收拾自己的家園,該離開的離開,該留下的留下。
帝國的旗幟被人全部拔掉了,而後燒掉,丟掉,所有象徵著獸人帝國的一切東西幾乎都被摧毀。天色接近傍晚的時候,索瑪接到了屬下的報告,曼陀羅王國的大軍和紫玫瑰王國哦的大軍悉數殺掉。在索瑪不知道應該做出怎樣的抉擇的時候,又聽得華爾威王國、艾不利王國以及其餘王國的大軍齊齊到來帝都,竟是將帝都完全的包圍了起來。
上百萬的兵馬齊聚一堂,卻沒有人敢於進城。因為這座城池上赫然插著一桿玫瑰花旗!!!
伊卡洛斯帶著一隊士兵入城,在皇宮裡找到了星辰的所在。
星辰面如死灰的從假山裡走了出來,不發一言抽出伊卡洛斯腰間的佩劍將自己身後的愛妃一劍刺死。
伊卡微微一怔,而後默不作聲。
「我們完了。」星辰丟下伊卡洛斯的佩劍,輕聲的說道。
伊卡點頭,對此毫不否認。
「會不會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挽救這一切?」星辰有點兒痛苦的問伊卡。
伊卡搖搖頭,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漂亮的玫瑰徽章認真的戴在自己的胸前。星辰一怔,而後近乎哀嚎的苦笑了起來。「原來,你已經歸順了韋索。也是,你這樣奇異的女孩子,沒理由會不瞭解到底跟在誰的身邊才會讓你更加的擁有光明的前途。」
伊卡輕輕的搖搖頭,「您錯了。」
「我哪裡錯了?」
「從我還是一個小小的城主的時候,其實我就是韋索陛下的人,我是他的皇妃,陛下。」
星辰瞪大眼睛,一切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