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終於出手了。
也許『出手』這個詞彙用的很是不恰當,但是對於韋索來說,星辰的確是終於對自己出手了。
佈雷克斯大神官被關押的事情已經有很多人知曉,可是極少有人知道佈雷克斯大神官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被強行關押了起來。現在這個謎題終於被解開,而解開後的謎題答案,卻是讓所有人都感到為之一驚。
「教廷紅衣大神官佈雷克斯企圖謀反,褻瀆神靈,被教廷收押交予帝國方面處置,共觸犯帝國法令和教廷法典罪責如下……與大後日廣場施行絞刑。」
帝國與教廷共同發佈的這則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帝國的南北。也讓所有百姓感到震驚。因為這是教廷歷史上第一位被定為謀反的神職人員,也是教廷目前觸犯罪名最終且職務最高的一位。
韋索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足足愣在當場半天。
星辰這個做法,無疑是要把自己引到帝都去,而後獸神和甘多夫磨刀霍霍的等待著自己。再然後,那便是剝奪自己的一切,徹底的將自己抹殺。韋索很明白,不但他明白,身邊的所有人都明白。
「星辰陛下此舉,無非是要害你。」安安輕聲的說道,「非但要害你,恐怕還想剝奪掉你的一切。」
花朵朵也點頭,「明明知道你和神官爺爺的關係,卻還裝作很熱情的邀請你一起去觀賞,星辰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惡毒了?」
沫沫抱著懷裡的寶寶,美目望著韋索,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去是死,不去的話,老師會死。
「我去。」韋索突然輕聲的說道。
眾人一驚。
「你,你真的要去?」露西亞極其擔心的問道。
韋索點點頭,「我怎麼能不去?他們要殺的,是我的老師。若是我不去,他們仍舊會殺。一直一來,我不理會這個茬,那麼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甚至無比的害怕老師死去。可是現在,既然他們公佈出來了,那麼不管我去不去,他們都必須要將其殺掉。這就好像是一場賭博,他們賭的,是我會不會念及和老師的恩情。」
「那若是你去了,會不會,會不會就永遠回不來了?」花朵朵極其擔憂的看著韋索。
韋索淡淡的笑了笑,望著花朵朵,「明知是死,那你說我去是不去?」
花朵朵認真的想了半晌,而後很是無奈的點點頭,「去。」
韋索笑了起來,摸了摸花朵朵憂傷的俏臉。
「我去了,或許還有轉機,因為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老師這樣死去。你們放心吧,我這次去,會帶著燃燈一起去,哪怕是不能救出老師,至少我也不會任人宰割。」
眾人不語,任誰也都知道,即便是燃燈大師一起跟著去的話,也不一定會能以一敵二對付兩個半神……
「韋索回信了,說他會來。」星辰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老師以及自己的父親。
獸神重重的哼了一聲,「倒是有情有義,不過,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父皇……到時候你會殺了韋索麼?」星辰突然問道。
獸皇看著星辰,眼神裡隱隱有些憤怒和不滿。獸神沒有回答星辰的話,而是甘多夫開口說道,「自然是不能將其殺死的,否則的話,我們如何接手金玫瑰公國?殺了他,金玫瑰公國勢必會大亂,到時候帝國的目前的實力,平定叛軍尚且有些力不從心,若是再加上金玫瑰公國,那天下可就真的要大亂了。」
星辰輕輕的點點頭,為此感到稍稍的有些欣慰。
「只要不殺他,我就有辦法讓他為我們再去做事。」
「不用了,即便不殺他,今後他也不會再成為你的左膀右臂。這個人族很危險,相當相當的危險。即使現在不殺他,未來的某一天,我也是要將其殺死的。」
星辰頓時沉默了下來……
今日的帝都皇家廣場已然人山人海。高高的刑台就在偉大獸神的巨大神像之下。百姓們紛紛的望著高台之上被捆綁著的那個可憐老人,望著那老人臉上的憔悴,望著那老人滿眼的疲憊。天空一直都陰霾的就如大家的心情,沉重而又讓人感覺透不過氣。
百姓們昨天的時候,還在將佈雷克斯的事情津津樂道的,然而在這一刻當他們看到佈雷克斯的時候,忽然想到,這個教廷裡一直高高在上的大神官大人,似乎為百姓們做過很多值得稱道的事情。從來不擺架子,從來不會自持身份而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性情雖然古怪,但是總體來說,是個很好的老人。
佈雷克斯的家人沒有來,因為已經被甘多夫派人強行送出了帝都,好像是送到了西南方向去了。他的家人沒有來,卻是有著他的鄰居們竟然是披麻戴孝的頂替了他的家人們所應該盡的義務。一群人有老有小跪拜在廣場的一角,哭泣著佈雷克斯的一生。
這並非是作秀,也不是什麼有心人特意準備的,而是因為這些年這些鄰居曾經不止一次的得到過佈雷克斯的救濟,所以他們甘願冒著可能被砍頭被帝國追究的危險,就這樣跪倒在這裡。很多人的目光都放在這個角落過,而後因為憂傷不得不轉移。
天空開始下起小雨,淅淅瀝瀝。打濕了人群,也打濕了這座城池。
看台上的重要人物依次到齊。尤其是當星辰陛下單獨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大家還是有了一絲的疑惑,因為通常這種事情,星辰陛下都是會帶著皇后殿下一起出現的。
時間快要到了。
星辰扭頭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甘多夫。
甘多夫站起身來,微微一笑,「來了。」
星辰的心情也變得沉重了起來,而後看到自己的老師緩緩的離開。
帝都城外,韋索撐著一把大黑傘緩緩的向著護城河上的鐵橋走去。門口的守衛遠遠的看到了這一幕,卻是因為雨簾的關係而無法看的更為清楚一些。
大黑傘後,一個光頭和尚一邊啃著一塊麵包,一邊自己撐著一把小花傘。
忽然,韋索停住了腳步。
燃燈則是撞到了韋索的後背上,而後很是不滿的嘟囔道:「幹什麼?」
「來了。」
燃燈白了韋索一眼,而後丟下小花傘,吞下最後一口麵包,「我只能拖住一個,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就殺掉一個,如果不可能的話,我就盡量將其拖走。可是剩下的那個,就只能靠你了。」
「嗯,知道。」
「你選哪一個?」燃燈問道。
「甘多夫。」韋索眼神微寒,冷冷的看著從城門內走出的甘多夫。
燃燈點了點頭,破開虛空,留下一把小花傘被無情的丟棄在地上,任由雨水打的左右搖擺。
甘多夫走了過來。週身的雨水無法近他的身,故而他也不需要去在意這一點。
「你還是來了。」甘多夫笑著說道。
韋索緩緩的收起大黑傘,「我怎麼能不來?」
「佈雷克斯,有個好徒弟。」甘多夫微微有些感慨的說道。
韋索冷笑,「你不配來做這個評價。」
「時間快到了,在行刑之前,你認為你能踏進這座皇城麼?」
韋索手中的天機化作長矛,被韋索緊握在手中,目光閃爍著濃烈的戰意,「不管來不來得及,我都是要進到這座皇城。你不能阻止我,獸神也不能阻止我,星辰更不能!」
「我知道你的實力已經達到瓶頸,可能不需要多少時間就能突破那一步成為半神。可是在此之前,你我的差距,仍舊是雲泥之別。」
「哈哈哈哈。」韋索傲然的大笑起來,「甘多夫!我能毀掉你一隻手臂,就能毀掉你整個人!今日,我若是救不出老師,那我就帶走你這條老狗的性命為他殉葬!!!」
「口氣很大,但這是一個實力說話的世界。」甘多夫微微的笑著。
韋索已然出手。
風起,雜加著雨水混淆著泥土的氣息匯聚在韋索的長矛之上,這一刺不可不說有著驚天動地毀滅力量,還沒到甘多夫的身前,甘多夫已然做出了反應。
大手一揮,一道極強的盾牌出現在了甘多夫的身前。長矛刺盾,散發出刺眼的光芒。刺耳的聲響傳播開來,讓人感覺全身由內到外的不舒服。
「我很失望。」甘多夫淡淡的說道,「我原本以為,你現在的實力不只如此。」
韋索冷笑,「我也沒說我就這點實力。」
隨後韋索用力,長矛破盾暴起一股更強的力量瞬間刺在甘多夫的胸口。
甘多夫稍稍有些驚訝,彷彿對於韋索這一擊感到有些滿意似得。但是長矛仍舊沒有刺入甘多夫的身體,僅僅只是停留在了甘多夫的衣衫之上。再往前,彷彿有著千萬阻礙一般。
甘多夫掌心一縮,虛空抓來狠狠的擊向韋索的胸口,韋索回身閃身,躲開這一擊,而後又回來緊跟著再刺。
甘多夫躲開了,很是疑惑的看著韋索,「你的速度,好像變得更快了?」
韋索冷眼直笑,「很驚訝麼?那又如何?與你半神不是還是有著一定的差距麼?」
「自是如此。」甘多夫笑道。
兩人再戰。